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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章 :数据和认知的囚笼。
视角切换：陈国荣
时间拉回那个徒劳的救赎，这座大厦的底层，应急电源提供的照明让环境依旧昏暗。
疏散工作已近尾声，喧嚣过后是更为压抑的死寂。
陈国荣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指关节处破损的皮肤已经凝结成深色的血痂。
他耳麦里传来郑小锋疲惫而沮丧，甚至带着一丝惊恐的汇报：
“阿头！见鬼了！（陈Sir！见鬼了！）”
“系统记录显示，（系统记录显示，）
我哋刚才一直被锁死在35至40层之间嘅循环区域，（我们刚才一直被锁死在35至40层之间的循环区域，）”
“但系…但我哋嘅行动轨迹，（但是…我们的行动轨迹，）
喺主服务器嘅底层日志里根本唔存在！（在主服务器的底层日志里根本不存在！）”
“所有嘅监控…（所有的监控…）
从我哋突破通风管道格栅开始，（ 从我们突破通风管道格栅开始，）
之後十分钟嘅画面，（之后十分钟的画面，）”
“全部被替换成咗静态循环画面！（全部被替换成了静态循环画面！
技术组话…（技术组说…）”
“这唔系一般黑客手段，（这不是一般黑客手段，）
似…似记忆体本身被篡改过。（像…像存储器本身被篡改过。）”
陈国荣闭上眼，那个匪首揽着阮糯站在透明玻璃前的画面再次灼烧他的视网膜。
他亲手砸在水泥地上的指骨仍在作痛，那无力感比伤口更深。
“继续查。（继续查。）”他对着通讯器，声音因极力压抑而沙哑，
“佢哋一定仲喺度，（他们一定还在这里，)
可能就喺我哋头顶！（可能就在我们头顶！）”
他再次融入阴影，但这一次，猎豹面对的并非单纯的物理迷宫，而是一个能被随意篡改的数字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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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切换：控制室 - 72小时倒计时内
（第24小时）
“阿祖，警方技术队开始尝试恢复被屏蔽时段的监控数据。（阿祖，警方技术队开始尝试恢复被屏蔽时段的监控数据。）”
迈斯的声音毫无波澜。
刘天嗤笑一声，手指在控制台上敲下一串代码：
“俾佢哋攞到啲碎片罗，顺便送个逻辑炸弹过去。（让他们拿到点碎片呗，顺便送个逻辑炸弹过去。）”
半小时后，西九龙技术部门的核心服务器短暂宕机，所有已恢复的碎片数据自我校验错误，彻底损毁。
（第48小时）
火爆看着屏幕上代表警方搜索小队的光点在一处预设的电子陷阱前徘徊：
“嘥气啦，班靓仔连自己个GpS信号被我哋劫持紧都唔知。（白费力气啦，那群小子连自己的GpS信号被我们劫持了都不知道。）”
迈斯同步汇报：
“已引导三支外勤小队进入西翼废弃仓储区，他们正在对一堆十年无人问津的货箱进行‘精密搜查’。”
（第72小时）
郑小锋利用一个未被完全屏蔽的民用网络节点，试图向外发送加密求援信息。
信息成功发出的瞬间，他还没来得及欣喜，屏幕骤然蓝屏，一行血红色的英文浮现：
[Nice try. Game over.]
与此同时，陈国荣的私人手机收到一条未知来源的彩信。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经过处理的、极其模糊的图片——
仿佛是从极遥远的、抖动的高倍望远镜里捕捉到的画面：
巨大的落地窗前，一个高大的男性背影，和他怀中一抹熟悉的、令人心碎的浅粉色轮廓。
附带的音频文件里，只有一个经过处理的、冰冷的电子音：
“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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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切换：酒会现场
顶楼的酒会现场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满地狼藉——倾倒的桌椅、破碎的酒杯、被踩脏的昂贵地毯。
幽绿的应急灯依旧亮着，将这片残骸映照得如同噩梦过后的废墟。
警方拉起的警戒线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眼。
几个技术人员正在采集可能的证据，但他们的表情说明，收获微乎其微。
所有的混乱、惊恐与阴谋，仿佛都随着那个男人的离开而悄然沉淀，
被封锁在这片奢华的废墟之上，与上方那个不为人知的巢穴，形成了两个割裂的世界。
而连接这两个世界的，只有无声的监控，和一条向上延伸的、被绝对掌控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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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切换：陈国荣 - 72小时后
西九龙总区警署，高级督察办公室。
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
陈国荣看着手中那份措辞严谨、结论清晰的正式报告，感觉每一个字都像在嘲笑他的无能和无知。
“未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滞留或非法入侵的物理证据。
本次大规模停电及后续系统紊乱，
经专家联合鉴定，
系因大厦主供电线路超负荷运行，引发罕见的‘电磁脉冲效应’，
导致备用电源系统及部分楼宇智能控制系统出现逻辑紊乱及数据丢失。”
一位从总部借调来的、戴着金丝眼镜的技术专家推了推眼镜，补充道：
“陈督察，我们理解您的心情。
但这种级别的系统故障，理论上有可能在极短时间内，
于特定区域形成类似‘海市蜃楼’的视觉残留，叠加当时混乱环境产生的心理压力，不排除……”
“不是幻觉！”
陈国荣猛地站起，双手撑在桌面上，眼中布满血丝，
“我亲眼看见！我听见……”
他无法说出那条彩信和音频，那只会让他的证词听起来更像精神失常的臆想。
他的上司，一位头发花白的警司，将另一份档案推到他面前，语气充满了疲惫与不容置疑：
“国荣，名单、访问记录、甚至是所有参会者随手拍的背景照片，我们都用面部识别系统交叉比对过了。”
“没有一个登记信息或影像记录，能与你描述的‘软糯’相貌匹配。
她就像……从未出现在那个酒会上。”
警司深深地看着他：
“你坚持说她是你的亲属，
但我们核对了你过去十年填报的所有社会关系档案，
没有任何关于‘软糯’的记录。”
陈国荣感觉脚下的地面在塌陷。
没有这个人？
那些清晰的记忆，
那份刻骨的担忧和保护欲，
难道都是……
“而且，”
警司指向报告最后一行，
“所有你声称发生对抗和追踪的区域，
痕检部门没有提取到任何有效的、不属于警方人员的生物痕迹或指纹。
连你描述的通风管道格栅，其磨损程度也判定为陈旧性痕迹。”
“市民恐慌，媒体需要交代。
这件事，必须结案。”
警司最终下了定论，语气带着结束话题的决绝。
陈国荣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
郑小锋迎上来，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低声道：
“阿头…我部机…彻底报销了。对方…唔系一般人。（阿头…我的机子…彻底报废了。对方…不是一般人。）”
他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
彩信中那模糊的粉色身影和冰冷的电子音，比任何确凿的证据都更真实地烙在他的脑海里。
他明白了。
对方不仅掌控着物理空间，更能肆意篡改数字记录，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扭曲现实的认知。
他被困在了一个由技术和未知力量共同构筑的、巨大的无形牢笼里。
钥匙，牢牢握在那个诡谲的男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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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切换：大厦顶层 - LoFt
关祖看着屏幕上“案件已结，警方撤离”的最终状态报告，神色漠然。
怀表的力量在将“阮糯”送回时产生的时空涟漪，足以在短期内模糊掉低维世界的“不合理”痕迹，
并将特定信息从集体认知的浅层逻辑中暂时“屏蔽”。
这为他省去了不少麻烦，也让这场游戏变得更加…纯粹。
他关掉简报，目光落回卧室的监控画面。
干扰已彻底清除，舞台已经清场。
现在，是时候专注于雕琢他的“作品”了。
他拿起旁边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镶嵌着深邃蓝宝石的纤细脚链，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而璀璨的光泽，如同夜空中被囚禁的星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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