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被连绵的春雨打湿，泛着油亮的光。林越背着长剑，蓑衣上沾满水珠，却丝毫未影响他的步伐。自剑冢论剑与萧别离一战后，他的武道意志愈发凝练，黑色灵蛇已能延伸至十二米，吞噬之力也更显圆融。此行目的地，是浙东沿海的天地会总坛。
数月前，天下会雄霸广发英雄帖，似有吞并江湖之意。天地会作为反雄霸的中坚力量，盟主陈近南特遣人送帖至青城派，邀李玄共商对策。李玄闭关冲击更高境界，便将此事托付给已能独当一面的林越。
“过了前面的烟雨镇，再往东行三日，便是天地会的地界了。”林越抹去脸上的雨水，目光扫过前方笼罩在雨雾中的小镇。镇子入口处隐约有打斗声传来，夹杂着女子的惊呼和兵器碰撞的脆响。
他脚步微顿，驱动黑色灵蛇向前探去。十二米范围内的景象瞬间清晰——五个身着黑色劲装的汉子正围攻一个白衣女子，汉子们招式狠辣，袖口绣着“天”字标记，竟是天下会的人。
那女子约莫二十许年纪，手持一柄银色短匕，身法灵动如蝶，却已是强弩之末。她左肩中了一刀，鲜血染红了白衣，被逼至镇口的牌坊下，退无可退。
“苏婉儿，你以为能带着‘山河社稷图’的残卷跑掉吗？”为首的刀疤脸狞笑着，手中长刀带起破风之声，“识相的就把残卷交出来，或许能留你个全尸！”
苏婉儿银牙紧咬，短匕护在胸前：“休想！那是先父留下的遗物，岂容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染指！”她的声音虽带颤抖，眼神却透着倔强。
林越心中了然。山河社稷图是前朝秘宝，传闻藏有富可敌国的宝藏与兵防布防图，天下会一直觊觎此物，看来这女子便是因残卷遭了追杀。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天地会之行关乎重大，不宜节外生枝。但当目光落在苏婉儿被雨水打湿的发丝与紧抿的唇上时，那股不屈的韧性竟让他想起了初入综武世界时，在柴房中默默打磨拳脚的自己。
“锵！”
长剑出鞘的清鸣划破雨幕。林越身影如电，踏雪无痕展开到极致，十二米内的雨水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水幕屏障。
“谁？”刀疤脸察觉背后劲风，猛地回刀格挡。
林越的剑已至。剑尖不偏不倚，正点在刀疤脸的刀脊上。一股绵密却坚韧的力道传来，刀疤脸只觉虎口剧痛，长刀险些脱手。
“青城派的人？”刀疤脸看清林越的衣着，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随即又化为狠厉，“兄弟们，一起上！杀了他，功劳更大！”
其余四人立刻分兵，两人攻向林越，三人继续围攻苏婉儿。他们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林越冷哼一声，黑色灵蛇悄然出动。十二米范围内的天下会喽啰只觉心头一寒，仿佛被毒蛇盯上，招式顿时慢了半分。这正是灵蛇意志的妙用——不直接攻击，却能以“噬意”干扰对手心神。
“破！”林越剑招突变，碎石剑的刚猛与流云剑的灵动交织，剑光如网，瞬间逼退两人。他余光瞥见苏婉儿险象环生，短匕已被对方的钢鞭缠住，当即脚尖一点，身形斜掠，长剑顺势扫向那三名围攻者的手腕。
“啊！”两人吃痛，钢鞭与铁尺脱手飞出。
苏婉儿趁机后退，捂着流血的肩膀，惊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青衫剑客。他的剑法看似平淡，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化解攻势，尤其那无形的压迫感，让天下会的人动作僵硬，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手脚。
“点子扎手，撤！”刀疤脸见势不妙，虚晃一刀便想遁走。
“留下吧。”林越岂会容他们走脱？黑色灵蛇骤然加速，十二米的距离瞬间跨越，蛇影在刀疤脸身后一闪而逝。
刀疤脸只觉后心一凉，一股阴寒的意志侵入识海，让他头晕目眩，脚步踉跄。林越的长剑随后而至，剑尖抵在他的咽喉。
“说，天下会为何要抢山河社稷图残卷？”
刀疤脸脸色惨白，嗫嚅道：“是……是雄霸大人要集齐残卷，找到宝藏扩充军备，准备……准备一统江湖。”
林越眼神一沉，果然与雄霸有关。他手腕微用力，长剑划破刀疤脸的咽喉，随即转向其余四人。那些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反抗，被林越三两下制服，废了武功扔在路边。
雨渐渐小了，天边透出一丝微光。
苏婉儿走上前，福了一礼，声音带着感激：“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小女子苏婉儿，不知少侠高姓大名？”
“林越。”他收剑回鞘，目光落在她的伤口上，“你的伤需尽快处理。”
苏婉儿低头看了看左肩，血迹已浸透衣衫：“我本想往烟雨镇找医馆，没想到刚到镇口就遇到他们。”
“我也要入镇歇脚，正好同行。”林越沉吟道。这女子知晓天下会的动向，或许能从她口中得知更多情报，而且带着山河社稷图残卷，定然还有追兵，放她独自上路怕是不妥。
苏婉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点头：“那就有劳林少侠了。”
两人并肩走进烟雨镇。镇子不大，只有一条主街，两旁是黛瓦白墙的民居，檐角垂着的雨帘滴答作响。林越找了家客栈，开了两间相邻的房，又请了镇上的郎中为苏婉儿包扎伤口。
郎中处理好伤口离去后，苏婉儿捧着一杯热茶，看向坐在对面的林越：“林少侠似乎也是江湖中人？不知要往何处去？”
“浙东，天地会。”林越没有隐瞒，“天下会异动频繁，我去与天地会盟主商议对策。”
“天地会？”苏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异彩，“陈近南盟主是位大英雄，小女子也正想去天地会。先父曾说，若遇危难，可持残卷去投天地会，他们或许能解开残卷中的秘密。”
林越挑眉，这倒省了麻烦。“正好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苏婉儿展颜一笑，如雨后初晴的桃花：“那便多谢林少侠了。”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给烟雨镇镀上了一层金边。林越看着苏婉儿清澈的眼眸，忽然觉得这场意外的相遇，或许并非坏事。
第二章：古道遇险（穿云岭，断魂崖前）
在烟雨镇休整了三日，苏婉儿的伤口渐渐愈合。两人结伴东行，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苏婉儿虽是女子，却不像寻常闺阁小姐那般娇弱。她自幼随父亲游历，见识颇广，不仅能辨认沿途的草药，还知晓许多江湖秘闻。林越从她口中得知，山河社稷图共分五卷，苏父曾是前朝史官，临终前将其中一卷残卷交予女儿，叮嘱她务必将残卷交给忠良之士，绝不能落入奸佞之手。
“天下会的势力已蔓延至江南，沿途的城镇都有他们的眼线。”苏婉儿指着前方云雾缭绕的山脉，“过了这片穿云岭，便是天地会的地界，那里有他们的分舵，应该能安全些。”
穿云岭山势陡峭，只有一条蜿蜒的古道可通。林越走在前面，黑色灵蛇时刻保持警戒，十二米范围内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越往深处走，雾气越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木味。
“小心，前面有杀气。”林越突然停步，压低声音道。
苏婉儿立刻握紧短匕，紧张地环顾四周。
雾气中传来“沙沙”的声响，数十道黑影从两侧的密林跃出，将两人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个独眼老者，手持一根铁拐杖，气息深沉，竟已是先天境中期。
“林越，苏婉儿，你们跑不掉了。”独眼老者阴恻恻地笑，“总坛得知你们同行，特意派老夫‘铁拐李’来取你们的性命和残卷。”
林越心中一凛。天下会竟如此重视，连先天中期的高手都派来了。他将苏婉儿护在身后，沉声道：“你想动手？”
“废话少说！”铁拐李拐杖一顿，地面裂开一道细纹，“给我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数十名天下会好手齐齐攻上，刀光剑影在雾气中闪烁。林越长剑出鞘，黑色灵蛇瞬间展开，十二米范围内的敌人动作明显迟滞。他剑招大开大合，却又不失精妙，每一剑都指向敌人的破绽，配合灵蛇的噬意干扰，竟一时挡住了众人的围攻。
苏婉儿也拔出短匕，凭借灵动的身法在间隙中游走，时不时偷袭敌人的下盘，为林越分担压力。她的武功虽不及林越，却也练过家传的“绕指柔”，匕首划出的弧线刁钻诡异，竟也让几个喽啰吃了亏。
“倒是对不错的璧人。”铁拐李冷笑一声，亲自下场。他的铁拐杖看似笨重，却快如闪电，带着破风之声砸向林越的头顶，杖影中蕴含着三重暗劲，显然是风云世界的“三分归元气”变种功法。
林越不敢大意，黑色灵蛇全力催动，十二米内的灵气被他强行牵引，汇聚于剑尖。“碎石剑·崩山”！长剑带着刚猛无俦的气势迎向铁拐，两股力量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林越被震得后退三步，手臂发麻，而铁拐李也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青城派的小子，倒有几分能耐。”
就在此时，一名喽啰趁机绕过林越，长刀直劈苏婉儿。苏婉儿闪避不及，只能举匕格挡，却被刀上传来的巨力震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坠下旁边的断魂崖。
“小心！”林越惊呼，不顾身前的铁拐李，身形如箭般掠出，在苏婉儿坠崖的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腕。
铁拐李抓住机会，拐杖带着劲风扫向林越的后背：“找死！”
千钧一发之际，林越的黑色灵蛇猛地回身，十二米的距离恰好够到铁拐李。灵蛇张开巨口，狠狠咬在拐杖上，一股强悍的吞噬之力爆发，竟硬生生将拐杖上的暗劲卸去大半。
“噗！”林越虽受了些震荡，却终究稳住身形，用力一拉，将苏婉儿拽了回来。
“多谢……”苏婉儿惊魂未定，脸颊贴在林越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脸上顿时飞起红霞。
林越却无暇他顾，将苏婉儿护在身后，再次与铁拐李对峙。刚才那一下，黑色灵蛇消耗不小，蛇影都淡了几分。
“有点意思的意志具象。”铁拐李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贪婪，“若能将这等意志炼化，老夫的功力定能再进一步！”他再次攻上，拐杖招招狠辣，专逼林越露出破绽。
林越且战且退，渐渐被逼至断魂崖边。身后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他知道不能再拖延，必须速战速决。
“苏姑娘，找机会先走！”他低声道，同时猛地催谷内力，黑色灵蛇骤然暴涨，竟延伸至十五米，灵蛇虚影在空中盘旋，发出无声的嘶鸣。
“噬灵诀·万蛇噬！”
十五米范围内的天地灵气疯狂涌动，化作无数条细小的蛇影，扑向铁拐李和周围的喽啰。这是林越结合万蛇深渊的蛇群战阵创出的招式，以意志驱动灵气，模拟蛇群围攻，既能吞噬内力，又能干扰心神。
“什么鬼东西！”铁拐李被蛇影缠上，只觉内力不断流失，心头火起，全力催动三分归元气，试图震碎蛇影。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林越动了。他将长剑掷向一名喽啰，吸引注意力，随即抱起苏婉儿，纵身跃下断魂崖。
“想跑？”铁拐李怒吼着追至崖边，却只看到云雾翻腾，哪里还有两人的身影。
第三章：崖底奇缘（寒潭边，古洞前）
失重感传来时，苏婉儿下意识地闭上眼，紧紧抱住林越的脖颈。预想中的撞击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缓冲，仿佛落入了厚厚的云层。
她睁开眼，发现林越正用长剑插入崖壁的石缝中，借着反作用力减缓下落速度。两人如同荡秋千般在崖壁间荡悠，最终落在一块突出的平台上。
“我们……没死？”苏婉儿看着下方依旧深不见底的深渊，心有余悸。
“暂时安全。”林越喘着气，刚才那番消耗让他内力损耗不小，“这平台太小，得找个更稳妥的地方。”
平台边缘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林越拨开藤蔓，带着苏婉儿走了进去。山洞不深，尽头是一汪碧绿的寒潭，潭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这里竟有如此浓郁的灵气。”林越讶异道，运转噬灵诀吸收了一丝，只觉精纯异常，比外界的天地灵气更适合修炼。
苏婉儿走到潭边，看着水中的倒影，忽然轻呼一声：“我的香囊！”她腰间的香囊不见了，里面正是山河社稷图的残卷。
林越心中一沉：“怕是刚才坠崖时掉了。”
苏婉儿眼圈微红，泫然欲泣：“那是先父唯一的遗物……”
“别着急。”林越安慰道，“香囊是丝质的，或许挂在崖壁的藤蔓上，等出去后我帮你找。”他驱动黑色灵蛇探向洞外，十五米范围内的崖壁上果然有个粉色的小点，正是那只香囊。
苏婉儿这才转忧为喜：“多谢林少侠。”
两人在山洞中歇脚。林越盘膝打坐恢复内力，苏婉儿则在一旁生了堆火，烤着随身携带的干粮。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柔和了她的轮廓，少了几分江湖儿女的干练，多了几分闺阁女子的温婉。
“林少侠似乎对天下会很了解？”苏婉儿递过一块烤好的饼。
林越接过，沉吟道：“天下会由雄霸创立，麾下有‘风云’两大护法，势力遍布中原。雄霸野心极大，据说正在寻找能让他突破至‘破碎虚空’的方法，山河社稷图或许就是关键。”
“破碎虚空？”苏婉儿好奇道，“那是什么境界？”
“传说中超越先天的境界，能破碎空间壁垒，前往更广阔的世界。”林越解释道，心中却想起了万蛇深渊和混沌海，“就像……从一口池塘游向大海。”
苏婉儿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块残破的羊皮卷：“这就是山河社稷图的残卷，林少侠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
林越接过残卷，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山脉轮廓，与寻常地图截然不同。他驱动黑色灵蛇在残卷上扫过，灵蛇的意志与残卷接触的瞬间，竟传来一阵微弱的共鸣。
“这些符号……像是某种能量节点。”林越皱眉，“而且与天地灵气的流动轨迹很像。”
苏婉儿眼睛一亮：“先父说过，残卷不仅是地图，更是一把‘钥匙’，能打开某个地方的门户。难道与灵气有关？”
林越正想细究，洞外突然传来“哗啦啦”的声响，一只体型巨大的玄铁兽从崖壁上跳了下来，落在平台上。玄铁兽是穿云岭的异兽，皮糙肉厚，力大无穷，尤其喜欢吞噬蕴含灵气的东西。
“不好，它被潭水的灵气吸引来了！”林越起身，将苏婉儿护在身后。
玄铁兽低吼一声，扑向寒潭，却在靠近山洞时被林越的黑色灵蛇拦住。十五米范围内的灵气压向玄铁兽，让它动作迟滞。
“趁现在，我们走！”林越拉着苏婉儿，沿着山洞另一侧的通道跑去。通道狭窄曲折，尽头竟通往崖底的密林。
玄铁兽的吼声在身后响起，却被通道阻挡，一时追不上来。两人在密林中狂奔，直到听不到吼声才停下，靠在树上大口喘气。
夕阳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苏婉儿先反应过来，脸颊微红，轻轻抽回手：“多谢林少侠。”
林越也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道：“这里离天地会分舵应该不远了，我们尽快赶路，天黑前或许能到。”
苏婉儿点头，从怀中取出那半块饼递给他：“你刚才消耗很大，先垫垫肚子。”
林越接过饼，咬了一口，只觉香甜异常。他看着苏婉儿被夕阳染红的侧脸，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自进入综武世界以来，他一心修炼，从未有过这般与人同行的经历，更别说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