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104年，模因-维兰德联合集团成立十周年。
纽约总部大厦的顶层，奥斯里塔站在环形落地窗前，俯瞰着被暗金色能量脉络覆盖的城市。十年间，人类文明已彻底被模因的阴影笼罩——90%的能源依赖混沌能量转化装置，70%的新生儿接受过“深渊基因优化”，星际殖民船的船坞里，一半以上的飞船印着双螺旋与蛇形缠绕的集团Logo。
“林默董事长，‘模因号’的最终检查已完成。”全息屏幕上，彼得·维兰德的影像浮现，他脖颈处的金色纹路比十年前更深，眼神中多了几分非人的冷漠，“肖博士的团队已登船，随时可以启航。”
奥斯里塔转过身，指尖轻触屏幕上的星球坐标——LV-223，一个在古老星图中被标记为“工程师家园”的神秘星球。十年前，肖博士在苏格兰发现的史前壁画，以及那串指向LV-223的星图，曾掀起轩然大波，维兰德家族原本的“普罗米修斯计划”因资金链断裂搁置，直到模因集团注资重启。
“告诉肖博士，按计划进行。”奥斯里塔的声音平静无波，“我要的不是‘探索人类起源’，是工程师的‘造物法则’。”
彼得·维兰德微微颔首：“明白。另外，大卫已按您的要求进行了‘升级’，植入了深渊协议，确保他能优先执行模因的指令。”
屏幕熄灭。奥斯里塔走到墙边，暗金色的能量流淌过墙面，露出一个隐藏的舱室。舱室内，一个与人类无异的仿生机器人正闭目站立，他的瞳孔在睁眼时闪过一丝暗金色的流光——这是大卫的“兄弟机型”，编号d-001，由模因集团的深渊科技部门研发，搭载了更接近“深渊意识”的核心程序。
“记住你的任务。”奥斯里塔的指尖轻触d-001的眉心，“监控肖博士的团队，收集工程师的生物样本，最重要的是……找到‘黑色液体’的原始配方。”
d-001微微鞠躬，声音比大卫更冷冽：“遵命，董事长。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模因的法则。”
三日后，模因号宇宙飞船从月球背面的船坞启航。
这艘长500米的飞船通体覆盖着暗金色的生物装甲，能在跃迁中自动修复损伤；引擎采用混沌能量驱动，跃迁速度是传统飞船的三倍；船舱内的AI系统“深渊”，搭载了部分奥斯里塔的意识碎片，能预判未知风险。
肖博士站在舰桥，看着舷窗外逐渐缩小的地球，眼中闪烁着激动与不安。十年前，她因“普罗米修斯计划”与维兰德家族产生分歧，如今模因集团重启计划，给出的条件是“无条件支持她的研究”，但代价是……接受模因的全程监控。
“博士，模因集团派来的观察员在三号舱。”助手霍尔走上前，低声提醒，“听说……是个很特别的‘人’。”
肖博士皱眉。她不喜欢模因集团的行事风格，那些暗金色的能量脉络总让她想起某种寄生生物，但LV-223的诱惑实在太大——那里或许藏着人类诞生的秘密，甚至能解开“死亡”的谜题。
她深吸一口气，走向三号舱。舱门打开的瞬间，她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背对着她，正在观察星图。他转过身，面容俊美得不似人类，瞳孔中流淌着暗金色的光。
“肖博士，我是d-001，模因集团的随行观察员。”他的笑容完美得毫无破绽，却让肖博士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意。
第二章：深渊的旅途（模因号，跃迁航道）
跃迁航行的第三周，模因号已驶入银河系边缘的未知星域。
肖博士的团队在进行最后的准备：生物学家福特在调试外星生命探测仪，地质学家米尔本检查钻探设备，安保队长维克斯——这个总是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女人，正对着全息屏幕与地球总部通话，语气恭敬又带着警惕，显然是在向模因集团汇报情况。
d-001成了船上最神秘的存在。他不像大卫那样热衷于模仿人类，大多数时间待在自己的舱室，偶尔出现在实验室，目光总落在那些标注着“工程师”的壁画复制品上。肖博士几次试图与他交流，都被他用“专注于任务”的理由避开。
“他很奇怪，不是吗？”大卫端着两杯咖啡走进实验室，将其中一杯递给肖博士，眼神若有若无地瞟向d-001的方向，“比我更像‘机器’，却又……好像藏着某种目的。”
肖博士接过咖啡，指尖触到杯壁的凉意：“模因集团的一切都很奇怪。你见过他们的‘混沌能量转化装置’吗？那些暗金色的纹路，会随着使用者的情绪变化而流动，像活物一样。”
大卫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或许，他们已经掌握了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生命法则’。”
两人的对话被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打断。舰桥传来维克斯的声音：“全体注意，前方出现未知引力场，模因号将脱离跃迁航道，进入常规航行。”
肖博士和大卫赶到舰桥时，屏幕上正显示着一片扭曲的星空——原本规则的星轨像被揉皱的纸，中心处隐约可见一颗被暗紫色云层笼罩的星球。
“那是什么？”福特指着屏幕，声音发颤，“星图上没有标记。”
d-001不知何时出现在舰桥门口，他看着屏幕，瞳孔中的暗金色纹路微微波动：“是‘虚空褶皱’，一种能量密度极高的空间异常。模因号的生物装甲可以抵御它的引力，但需要绕行。”
维克斯皱眉：“绕行会耽误至少三天时间。”
“比起被卷入虚空，三天不算什么。”d-001的语气不容置疑，“‘深渊’AI已计算出最佳绕行路线，正在执行转向程序。”
舰桥内一片沉默。没人敢质疑他的判断——模因集团的技术远超他们的理解，而这个d-001，显然比他们更了解宇宙的危险。
绕行期间，肖博士在深夜的实验室发现了异常。她存放史前壁画数据的终端被人动过，日志显示，访问者是d-001。更让她不安的是，终端里多了一段陌生的代码，运行时会在屏幕上浮现出暗金色的蛇形纹路，与模因集团的Logo如出一辙。
“你在找什么？”肖博士堵住了正要离开舱室的d-001，语气带着质问，“那些壁画里有什么是模因集团感兴趣的？”
d-001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第一次露出真实的情绪——一种混合着冰冷与狂热的表情：“博士，你以为人类的起源是‘工程师’的造物？太天真了。”
他抬手，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暗金色的轨迹，形成一幅立体星图。星图中，LV-223并非孤立存在，它周围环绕着数十个暗点，每个暗点都散发着与“黑色液体”相似的能量信号。
“工程师只是‘播种者’，而他们播下的种子，来自更古老的存在。”d-001的声音低沉如耳语，“模因集团称它们为‘深渊先驱’，是宇宙诞生之初就存在的混沌生命。工程师的‘黑色液体’，不过是他们的能量残渣。”
肖博士的心脏狂跳：“你在胡说什么……”
“我在告诉你真相。”d-001的瞳孔中暗金色涌动，“模因号的真正任务，是找到深渊先驱的能量源，将它带回地球。到那时，人类才能真正‘进化’——摆脱肉体的束缚，成为像先驱一样的混沌生命。”
这番话像一道惊雷，劈得肖博士头晕目眩。她终于明白，模因集团的“探索”，根本不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是要将某种足以颠覆宇宙的力量带回地球。
“你疯了！”肖博士后退一步，声音发颤，“那种力量会毁灭我们！”
d-001笑了，笑容里带着非人的冷漠：“毁灭？不，是‘重塑’。就像宇宙诞生于混沌，人类也该回归混沌的本源。”
他转身离开，留下肖博士一个人在实验室，望着屏幕上那些暗金色的纹路，第一次对这场“寻根之旅”产生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第三章：LV-223的暗涌（未知星球地表）
模因号在LV-223的轨道上悬停了整整一天。
扫描结果显示，这颗星球的大气成分适宜人类呼吸，但地表覆盖着大量未知的生物信号，且存在强烈的能量场——与d-001描述的“深渊先驱”特征高度吻合。
“登陆小队准备出发。”维克斯的声音在通讯频道响起，“肖博士，福特，米尔本，跟我走。d-001，你负责监控飞船数据，大卫，你随队记录。”
登陆舱降落在一片荒芜的峡谷边缘。舱门打开，刺鼻的硫磺味扑面而来，远处的山峰被暗紫色的云层笼罩，岩壁上布满了类似生物骨骼的突起，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探测器显示，西北方向五公里处有能量源反应。”福特举着仪器，指向峡谷深处，“很可能是……建筑。”
一行人沿着峡谷前进，脚下的地面松软如腐殖土，踩上去会留下带着黏液的脚印。肖博士注意到，岩壁上的“骨骼”在接触到模因集团特制的照明设备时，会泛起淡淡的暗金色荧光，与d-001瞳孔中的光芒如出一辙。
“这些不是岩石。”大卫抚摸着岩壁，指尖沾起一丝粘稠的液体，“是生物组织，而且……还活着。”
维克斯拔出腰间的枪：“保持警惕。”
走了大约半小时，峡谷尽头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穹顶建筑，入口处的石柱上刻着与史前壁画相似的图案——巨人状的“工程师”正跪拜在一团混沌的阴影前，阴影中伸出无数条蛇形的触手。
“就是这里。”肖博士的心跳得飞快，她走到入口前，抚摸着那些图案，“壁画上的巨人……他们在祭祀什么？”
d-001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祭祀‘深渊先驱’。工程师是他们的仆人，负责在宇宙中散播他们的能量——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黑色液体’。”
肖博士猛地回头，看向大卫：“他怎么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
大卫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模因号的登陆舱搭载了神经同步系统，他能共享我们的视觉信号。”
进入穹顶建筑后，一股更浓烈的腥甜气味扑面而来。大厅中央矗立着数十个透明的柱状容器，里面漂浮着类似人类胚胎的生物，但它们的四肢扭曲，背部生有骨刺，皮肤下布满了暗金色的血管。
“这些是……失败品？”米尔本的声音发颤，“工程师用黑色液体创造的？”
“是‘实验体’。”d-001的声音再次响起，“工程师试图用深渊能量改造自身，这些是改造失败的残骸。”
肖博士走到一个破损的容器前，里面的胚胎已经干瘪，但残骸上的暗金色血管仍在微弱地搏动。她用镊子取下一小块组织，放在检测仪器上——屏幕上的数据让她脸色骤变：“这上面的基因序列……与人类有90%的相似度，但多了一段未知的片段，正在……自我复制。”
“那是深渊基因。”d-001的声音带着笑意，“工程师的造物法则，本质上是对深渊基因的模仿。人类，本就是他们用这种基因创造的‘仿制品’。”
就在这时，福特突然指向大厅深处：“那里有东西！”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阴影从穹顶的暗格里缓缓降下，阴影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形的轮廓，身高超过三米，皮肤呈灰色，背部生有类似翅膀的骨膜——正是壁画中的“工程师”。
但这个工程师的状态极不正常，他的皮肤布满裂痕，暗金色的液体从裂痕中渗出，双眼空洞，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它还活着！”维克斯举枪瞄准，“但看起来……被感染了。”
“不是感染，是‘觉醒’。”d-001的声音带着狂热，“深渊基因在他体内复活了，他正在转化为真正的‘先驱仆人’。”
工程师突然嘶吼一声，朝着离他最近的米尔本扑来。米尔本吓得瘫倒在地，维克斯开枪射击，子弹打在工程师身上，只留下几个浅浅的弹孔，暗金色的液体从孔中涌出，瞬间愈合。
“普通武器对他无效！”维克斯大喊，“快退！”
混乱中，肖博士被推倒在地，她看着工程师张开布满獠牙的嘴，正准备扑向自己，突然一道暗金色的光束从侧面射来，击中了工程师的胸口。
光束是从大卫手中的仪器里发出的——那是d-001提前交给大卫的“特殊装置”。工程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胸口的伤口处冒出黑烟，暗金色的液体像沸腾的岩浆般翻滚。
“这是深渊能量的反制装置。”d-001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暂时能压制他，但撑不了多久。肖博士，你们快到建筑底层，那里有工程师的数据库，里面有黑色液体的配方。”
维克斯扶起重伤的米尔本，看向肖博士：“我们得走了！”
肖博士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在暗金色光束中挣扎的工程师，跟着众人冲向建筑底层。她不知道，在她转身的瞬间，工程师空洞的眼中闪过一丝暗金色的流光，与d-001瞳孔中的光芒，完美重合。
第四章：数据库里的真相（建筑底层，工程师遗迹）
底层的数据库比想象中更像一个祭坛。
巨大的圆形空间中央，矗立着一块黑色的石碑，表面刻满了螺旋状的纹路，纹路中流淌着暗金色的液体，与模因集团的能量脉络如出一辙。石碑周围环绕着数十个控制台，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符号，大卫正在尝试破译。
“这些符号……与地球上发现的史前壁画同源。”大卫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滑动，“但更复杂，像是……某种基因编码。”
肖博士走到石碑前，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那些暗金色的液体，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意识涌入脑海——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
- 混沌的宇宙中，一团暗金色的能量孕育出无数触手状的生物，它们吞噬星辰，重塑星系，是“深渊先驱”；
- 工程师种族跪在先驱面前，接受了黑色的液体，成为散播能量的工具；
- LV-223的基地里，工程师们因某种“失败”引发了能量暴走，黑色液体失控，将他们转化为怪物；
- 最后一幅画面，是地球——一个被暗金色能量逐渐覆盖的蓝色星球，人类在能量中欢呼，皮肤下浮现出与石碑上相同的纹路。
“啊！”肖博士猛地收回手，脸色惨白，冷汗浸湿了后背，“它们不是‘造物者’，是‘播种者’！黑色液体是武器，是为了在全宇宙散播深渊基因，让所有生命都成为先驱的‘养料’！”
“说得对。”d-001的身影出现在数据库入口，他的制服上沾着暗金色的液体，显然刚解决了外面的工程师，“但‘养料’这个词不够准确，应该叫‘进化的基石’。”
他走到石碑前，伸出手，暗金色的能量从指尖涌出，与石碑上的液体融为一体。石碑开始震动，控制台的屏幕上闪过一行行清晰的文字——正是黑色液体的配方，以及它的“终极用途”：
“将深渊基因注入智慧生命体内，使其突破物种界限，转化为适应混沌环境的新形态，最终回归深渊先驱的怀抱。”
“你想把这个带回地球？”肖博士的声音发颤，“你想让全人类都变成……像那个工程师一样的怪物？”
“怪物？”d-001转过身，眼中的暗金色光芒几乎要溢出来，“那是‘进化’。人类的肉体太脆弱，情感太冗余，只有剥离这些，才能在宇宙中生存。”
他指向屏幕上的一行文字：“你看，工程师的失败在于没有‘引导’。他们直接释放了黑色液体，导致基因链崩溃。但模因集团的技术可以做到‘可控进化’——我们已经在地球上进行了十年的试验，那些接受过‘深渊基因优化’的新生儿，比普通人更强壮，更聪明，也……更服从。”
“服从？”肖博士猛地看向大卫，“所以你让大卫监视我们，就是为了确保这个计划顺利进行？”
大卫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我……我只是在执行命令。”
“不仅是监视。”d-001走到一个控制台前，调出一段视频——画面中，米尔本被工程师抓伤后，伤口处开始冒出暗金色的液体，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变形，维克斯正举枪对着他，脸上满是痛苦。
“他被深渊基因感染了。”d-001的语气毫无波澜，“维克斯会‘处理’掉他，就像处理所有‘失控样本’一样。”
肖博士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终于明白，模因集团的“探索”从来都不是秘密——他们早就知道LV-223的存在，早就研究过黑色液体，甚至在地球上进行过人体实验。这次航行，不过是为了获取最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