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雅治的独占欲,如同悄然蔓延的藤蔓,无声却坚定地圈划着领地。而尤野信子,这位被圈定的“所有物”,在最初的不知所措后,竟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带着微妙约束的甜蜜,甚至开始生出一些小小的、想要回应这份独占欲的心思。
契机出现在一次普通的放学后闲逛。两人路过一家精致的饰品店,橱窗里陈列着一对憨态可掬的狐狸和小白兔造型的钥匙扣。狐狸眯着眼,笑得狡黠,兔子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
信子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目光被那对钥匙扣吸引。那狐狸的神态,像极了身边某个总爱捉弄她的人,而那只兔子…她偷偷瞥了一眼仁王,脸颊微热,好像…有点点像自己?
“puri~ 看什么呢?”仁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那对钥匙扣,嘴角立刻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哦?想要?”
信子像是被戳破了心事,连忙摇头:“没、没有!就是觉得…有点可爱…”
仁王却已经拉着她走进了店里。他拿起那对钥匙扣,在手里掂了掂,狐狸眼中闪烁着饶有兴味的光芒。“确实挺可爱的。”他点评道,然后看向信子,语气带着他特有的、半真半假的随意,“怎么样?要不要?正好某个迷糊蛋总是丢三落四,挂个显眼的东西,下次迷路了也好找。puri~”
他这话明明是在调侃她,却又巧妙地给了她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信子心里一动,看着那对仿佛为他们量身定做的钥匙扣,一股勇气涌了上来。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好。”
仁王利落地付了钱,将狐狸钥匙扣拆下来,塞进自己裤袋里,然后把那只小白兔钥匙扣递给了信子。
“喏,你的。”他晃了晃手里剩下的那个狐狸挂件包装,“这个,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信子接过那只冰冰凉的小兔子,紧紧攥在手心,感觉像是接过了什么重要的信物,心里甜丝丝的。这算不算是…情侣挂件?
然而,欺诈师的“谎言”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午休,信子宝贝似的将小兔子挂件挂在了自己的书包拉链上,时不时就要摸一下。仁王看到她这副模样,狐狸眼弯了弯,状似无意地提起:“啊,对了,昨天那个狐狸挂件,不小心被我弄丢了。”
“诶?!”信子惊讶地抬起头,眼里满是可惜,“怎么会丢了?掉在哪里了?”
“不知道啊,”仁王耸耸肩,表情十分“懊恼”,“可能从口袋掉出来了吧。可惜了,还挺贵的。puri~”
信子信以为真,看着自己书包上的小兔子,顿时觉得它有点孤单,心里也有些闷闷的。虽然仁王君看起来不太在意,但那是一对的呀…
看着她微微嘟起的嘴巴和失落的眼神,仁王心里笑得打跌,面上却不动声色。
下午部活前,信子去给仁王送他忘在教室的水壶。走到网球部门口,恰好看到仁王正和柳生比吕士说着什么,他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从裤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在手上把玩。
阳光一晃,信子清楚地看到,他指尖转动的,正是那只据说“丢了”的、眯眼笑的狐狸钥匙扣!
信子瞬间愣住了,站在原地。
仁王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过头,看到是她,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被戳破的尴尬(?),但立刻就被更加浓厚的戏谑所取代。他非但没有收起钥匙扣,反而故意将它举高了一点,对着阳光看了看,然后对着信子,露出了一个极其无辜又欠揍的笑容。
柳生比吕士推了推眼镜,冷静地看着这一幕,语气平淡地吐槽:“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不小心弄丢了’的贵重物品?仁王君,欺诈行为扩展到这种小事上,不觉得有失水准吗?”
仁王哈哈一笑,完全不在意搭档的吐槽,朝着信子走了过来。
信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骗了!一股羞恼涌上心头,她气得脸颊鼓鼓的,像只充了气的小河豚:“仁王君!你骗我!你明明没有丢!”
“puri~ 我说丢了吗?”仁王歪着头,笑得狡黠,“我只是说‘可能’掉了。而且,现在不是找到了吗?”他晃了晃手里的狐狸挂件,动作熟练地把它挂在了自己网球包的背带上,正好和她书包上的小兔子遥相呼应。
“你…你强词夺理!”信子又气又羞,跺了跺脚,把水壶塞进他怀里,转身就想走。
仁王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将她带回了自己身边。他低头,看着她还气鼓鼓的脸,声音压低,带着笑意:“生气了?”
“……”信子扭过头,不看他。
“因为我说丢了挂件?”仁王继续逗她,“还是因为…我骗了你?”
信子不说话,但微微泛红的眼圈暴露了她的委屈。不仅仅是气他骗她,更气的是,自己居然那么轻易就相信了,还真的为此难过了那么一小下。
看着她这副模样,仁王心里那点恶作剧得逞的愉悦里,莫名掺杂了一丝细微的、类似心疼的情绪。他叹了口气,用指尖轻轻戳了戳她鼓起的脸颊。
“笨蛋。”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少了几分戏谑,“要是真丢了,我怎么会不告诉你?而且…”
他顿了顿,看着挂在她书包上那只孤零零的小兔子,又看了看自己包带上那只狡黠的狐狸,声音里带着一种难得的、近乎温柔的认真:
“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一对的。少了一个,还有什么意思?puri~”
这句近乎直白的情话,像一阵温柔的风,瞬间吹散了信子心头那点小小的委屈和气愤。她抬起头,对上仁王那双含着笑意的、却无比清晰的眸子,脸颊再次不争气地红透了。
原来…他是在用这种别扭的方式,告诉她,他也很在意这个“一对”的象征。
谎言被戳穿,但真相却比谎言更加甜蜜。
信子低下头,小声嘟囔:“……下次不许再骗我了。”
“好好好,”仁王从善如流地答应,但语气里的笑意表明这话可信度不高。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不骗你了。快回去吧,要训练了。”
信子点点头,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到仁王正将那个狐狸挂件调整到一个更显眼的位置,嘴角带着一抹心满意足的弧度。
她的气彻底消了,心里只剩下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甜。
那个关于挂件的谎言,就像一个拙劣却用心的小把戏,背后藏着的,是欺诈师那份不擅长直接表达、却无比真实的在意。
而那一对摇晃的狐狸与白兔,也正式成为了他们之间,第一个甜蜜的、带有欺诈师印记的恋爱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