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城堡里弥漫着一种大赛将至的紧张兴奋感,而林恩和赫敏则完全沉浸在了他们的“屠龙”计划里——当然,是非暴力版本的。
他们几乎泡在了图书馆禁书区边缘(得到了邓布利多的特批)和有求必应屋里。羊皮纸、笔记、关于龙的大部头书籍堆满了桌子。
赫敏果然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澳洲蛋白眼对特定频率的尖锐声音异常敏感,中国火球龙在连续喷射三次火焰后会有短暂的蓄力间隔等等。
林恩则专注于魔法构建。他在有求必应屋里模拟出火龙的能量波动(基于赫敏找到的资料和他自身的感知),不断试验和调整着他的星辰幻象和共鸣干扰技巧。
赫敏严格地履行着“检验员”的职责,时而犀利地指出他某个魔力转换节点的效率问题,时而提出一个刁钻的意外情况让他模拟应对。两人时常争论得面红耳赤,但又会在找到解决方案时相视一笑。
在这种高强度、目标一致的共同奋斗中,外界关于契约的流言似乎真的被暂时遗忘了。他们之间那种无需言说的默契达到了新的高度。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在一次长时间的练习间隙,赫敏递给林恩一杯温水,看着他额角细微的汗迹和略显苍白的脸色,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拂开他垂落的一缕黑发,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他的太阳穴。
林恩身体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却没有避开,反而微微侧头,让她的指尖更自然地停留。那双灰色的眼眸抬起,安静地看着她,里面似乎盛着些比平时更深邃的东西。
赫敏的脸颊微微发热,却没有收回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关切:“感觉怎么样?还能坚持吗?不要太勉强。”
“没事。”林恩的声音有些低哑,他抬起手,覆盖住她停留在他鬓边的手,轻轻握了一下,“有你在,效率很高。”
简单的动作,简单的话语,却让赫敏的心跳漏了一拍,一股暖洋洋的甜意在心里蔓延开来。所有的疲惫和担忧,仿佛都在这一刻被驱散了。
第一个项目的前夜,有求必应屋里,林恩完成了最后一次模拟。星辰幻象成功地将模拟火球龙的攻击引导偏转了近十秒。
赫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天来第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成功了!明天……就这样做!一定没问题!”
林恩收起魔杖,走到她面前。屋内模拟出的月光透过虚幻的窗户,洒落在两人身上。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因为连日忙碌而有些消瘦却神采奕奕的脸上,“谢谢。”
赫敏摇摇头,刚想说什么,林恩却忽然伸出双臂,轻轻地、却坚定地拥抱了她一下。
这是一个短暂而纯粹的拥抱,充满了信任、感谢和无需言说的安慰。
赫敏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他怀抱的清冷气息和衣衫下略显单薄却异常坚实的胸膛,以及那快速而有力的心跳,隔着衣料传递到她的耳畔。
拥抱一触即分。
林恩已经退后一步,神情依旧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回去吧,好好休息。”他低声说,转身开始收拾东西。
赫敏站在原地,脸颊滚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仿佛刚刚真的面对了一条喷火的巨龙。然而,那突如其来的拥抱带来的不是恐慌,而是一种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巨大的安心和甜蜜。
她看着林恩的背影,抿了抿唇,嘴角无法控制地向上扬起。
无论面对的是蛋白眼还是火球龙,似乎都没那么可怕了。
就在赫敏刚出门时,凌星瑶到来让今夜更为漫长。
此刻第一个项目的阴影如同城堡外逐渐浓重的暮色,笼罩在霍格沃茨上空,带来一种沉闷的焦灼感。大多数学生,包括几位勇士,都沉浸在一种混合着兴奋与恐惧的躁动情绪中,图书馆里关于龙类的书籍几乎被借阅一空。
然而,林恩、赫敏,以及意外加入的凌星瑶,却仿佛置身于另一条平行的、寂静的轨道上。
有求必应屋应他们的要求,变成了一间更为奇特的所在:它既不像图书馆,也不像常规的教室。墙壁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流动着星辉的墨蓝色,地板光滑如镜,倒映着天花板上缓缓运转的、由银色光丝勾勒出的复杂星图。房间中央,三张宽大的橡木长桌呈三角形摆放,上面铺满了各种羊皮纸图纸、魔法道具以及一些闪烁着微光的奇特材料。
赫敏面前堆着她从图书馆禁书区边缘和平斯夫人特别许可下借来的古老魔法阵图籍,她眉头紧锁,羽毛笔在一张巨大的羊皮纸上快速演算着什么,嘴里偶尔蹦出几个关于“魔力流转效率”和“节点共鸣衰减”的专业术语。
凌星瑶则带来了几卷看似古朴的东方卷轴,她用一根纤细的、顶端镶嵌着青玉的竹笔,在特制的宣纸上绘制着蕴含独特韵律的符文,那些符文不像西方魔文那样棱角分明,反而带着一种圆融流转的气韵,偶尔会闪过一丝微光。
林恩站在房间中央,闭着眼,右手虚抬。缕缕银色的星辰魔力从他指尖流淌而出,如同灵活的触须,与他头顶上方那个由星光构成的、不断调整变化的复杂三维阵图模型连接着。模型的核心是一个不断旋转的七芒星,周围环绕着无数细小的、代表不同魔力回路的光丝,一些光丝明亮稳定,另一些则时而闪烁,时而断裂。
“不行,”林恩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睁开眼,灰色眼眸凝视着模型左上角一处不断明灭的区域,“‘西塔走廊’与‘城堡北翼’的节点连接还是太脆弱。常规的守护魔法回路无法承载星辰魔力的高频波动,强行灌注,要么节点过载失效,要么会引来不必要的魔力湍流,反而暴露位置。”
赫敏立刻抬起头,在她那张巨大的羊皮纸上快速查找对应区域:“我看看……根据《城堡筑梦》里的记载,西塔走廊的魔力基底更偏向古代防护术,而北翼则是中世纪后扩建的,魔力特性更活跃但不够沉淀……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用‘赫尔加·赫奇帕奇’的‘大地脉动’理论作为缓冲?虽然效率会降低百分之十五,但稳定性会大幅提升。”她飞快地写下一串公式推演。
“大地脉动……”凌星瑶闻言,停下笔,略作思索,用她那特有的、平静无波的语调接话,“若以‘土’性灵纹为引,绘制‘坤元固垒符’于节点之间,或可调和西方魔力基底的冲突。此符擅长疏导异种能量,化冲为和。”她拿起刚刚绘制好的一张黄色符纸,上面用朱砂绘着繁复而优美的图案,“只需微量星辰魔力激活,便可自主运转,持续稳固通道。”
林恩和赫敏的目光同时投向那张符纸。林恩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小小符纸中蕴含的平和而坚韧的能量场。
“能量损耗如何?”林恩直接问出关键。
“激活需一刻度标准魔力,维持每日约损耗零点三刻度,仅做疏导,不参与主能量循环。”凌星瑶精准地回答。
赫敏迅速计算了一下:“百分之十五的效率损失,如果能换来稳定性提升百分之四十以上,并且附加隐藏特性……这笔交易是划算的。林恩,你觉得呢?”
林恩没有立刻回答,他再次闭上眼睛,指尖星辰魔力微调,将凌星瑶的“坤元固垒符”的能量特性参数和赫敏提出的“大地脉动”缓冲方案一同输入到头顶的星图模型中。
只见模型中,那处原本不断明灭断裂的连接点,迅速被一层温和的土黄色光晕覆盖,虽然亮度稍减,但瞬间变得无比稳定坚实,并且巧妙地融入了周围的城堡魔力背景中,如同水滴入海,再难寻觅。
“可行。”林恩睁开眼,肯定地点头,“效果比预想的还好。凌小姐,这种符箓制作复杂吗?”
“入门尚可,精通需时。但目前所需之‘坤元符’,我可独立完成。”凌星瑶说着,又抽出一张新的黄色符纸,开始绘制。
“太好了!”赫敏脸上露出振奋的神色,“这样‘北翼-西塔’走廊这个最大的瓶颈就解决了!凌小姐,这真是太感谢你了!”
“学术交流,互利互惠。”凌星瑶头也不抬,语气平淡,但绘制符箓的动作却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