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顾绝驰率先就发现了动静,当即看去,却不由一愣,连带着声音都悄然泯灭。
“嗯?”青年投来目光。
“小景,顾警官上门来了,打声招呼,别急着回房间。”白挽月温声提醒。
“你好。”青年颔首。
“你好,白同学。”片刻,顾绝驰微笑回复。
招呼完了,青年又看了白挽月一眼,无声诉说,旋即径直回了房间。
他并不知道,在他走后,顾绝驰眸间闪过怀疑与困惑,随后面色骤然冷下。
“顾警官?”白挽月一愣。
“白女士,有件事我想和白同学亲自聊聊,请问可以吗?”顾绝驰面色重新温和下来。
“啊,没问题,小景朋友挺少的,顾警官如果可以,还请您帮我劝劝他,太固执了也不行。”刚刚一幕宛若只是幻觉,顾警官还是那么温柔,玉树临风,白挽月领着人来到房间门前。
顾绝驰看着这扇门,不易被人觉察地呼出一口气,推门而入。
是啊,他受过的教训太多,凡事还是先确定再做结论。
“有事?”书桌前,青年回眸望来。
顾绝驰关门上前:“白同学,你觉得我怎么样?”
青年:“……”
“顾警官,这么快就聊完了?”看着人进去没一会就出来,就没走动过的女子微微诧异。
“这是怎么了?”看着对方有些沉重的面庞,白挽月的心不由也跟着紧张起来。
顾警官看了看身后的房间,若有所思道:“白女士,有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们说一声。”
“什么事?”林奕走了过来。
“你房间里聊。”顾绝驰摇摇头,道。
林奕不吭声了,还是将人带到房间里,关上门。
“顾警官,到底是什么事啊?”白挽月没忍住又问。
“白同学,可能失忆了。”顾绝驰甩出惊雷。
“怎么可能,小景好端端的,怎么会失忆?怎么会……”白挽月笑了,可看着沉默的林奕,逐渐笑不出来。
“由于我的职业特殊性,对于这一方面我是比较敏感的,当然,我的话还是没法和医院的医生,设备相比,虽然我已经试探过,但依旧只能算一种猜测。”
顾绝驰坦然道:“白女士找个时间带白同学上医院检查一下,确认了总更安心,当然,如果有需要,我刚好这方面有熟人,也是可以帮忙联系的。”
“……好。”反复回忆今日种种,确实有感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没太注意,这下,白挽月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来。
如果真是失忆,那一切还真就可以解释得通。虽然小景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失忆的样子。
“我们现在就去吧。”一直沉默的少年忽地发声,看着母亲,眸间毫不掩饰担忧。
“早点确定也好。”白挽月自然明白少年的心思,只得答应下来。
她的身体啊,哎……
“那就麻烦顾警官了。”林奕目光转向某人。
“没问题,你现在去叫你表哥吧,我们马上就走,不出意外,大概今晚就能得到结果。”顾绝驰显得也发现不对,向白挽月保证道。
“真是有劳顾警官了……谢谢。”白女士真诚感谢。
“没事,朋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
郊区,还没停下车,远远就能看见一团团冲天的烟雾直往上冒。
走进一观,原是有人在烧火。
别说,太阳底下金灿灿的火光还真不是一般耀眼夺目,让人不禁驻足观望。
火堆近处站着一道身影,较为醒目的,这人有着对赤红色的双眸,眉眼弯弯,若不存在的赤月。
白景从后边走上前,没等并肩,纵是无声的步履,赤月亦是先一步回眸望来:“这场火,感觉如何?”
“……”白景默然看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于他而言,这场火,火中焚烧着的种种书籍与衣物,陈杂物件之类,更像是与过去彻底告别的最终仪式,尽管,他可能即将经历更加“有趣”的未来……
“你有选择,一直都有,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赤月转眸,其中倒映满目星火:“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如这烈火一般,肆意放纵,尽情尽兴,哪怕要将整个世界点燃。”
白景依旧没吭声,默默欣赏着这场精彩的,也将过往的痕迹彻底泯灭的火。
恍若,破碎的记忆也在火光中持续不断地相融,与过去几年的所有一并释怀。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的时候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何想法,但有的事情,他得做。
烈火越烧越旺盛,随后迎着落日,由盛转衰,缓缓黯淡……
“走吧。”目睹这场火将一切焚得只余灰烬,随风散去,白景轻声道。
赤月抬眸。
头顶,呼啸的风声来自螺旋桨发动机。
那是一架不同于那一日的战略级武装直升机。
……
“医生麻烦了。”第一人民医院超声波检测室,看着躺在推车上被医生推入圆环中心的青年,白挽月道。
“还请家属放心,类似这种检测对身体没有多少伤害,不会对其造成影响。”陪同医生看出女子的担忧,安慰道。
“我知道的……谢谢医生。”白挽月自然知道,可就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约摸一会,待里边的医生又推着车走出来,她看着其上的青年,感受着那平稳的呼吸,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跟着一同进了一间较为偏僻的病房。
“白女士,白同学如何?”稍后,顾绝驰走了进来。
“顾警官来了,可能是太累了,小景刚睡着。”
白挽月起身相迎,被顾绝驰抬手阻止:“不用麻烦了,白女士。我待会还有点事情要办,现在先和你说说结果吧。”
“好,你说我听着。”白挽月集中注意。
“……”顾绝驰稍稍组织语言,沉声道:“白女士,这事你知情吗?”
白挽月一愣。
“我刚刚到里边看拍的片子,发现白同学身上存在一系列明显是高度摔伤留下的痕迹。而且看情况,似乎已经经过了一次深度治疗,不然他现在还能正常走动都能算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