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幽光窥秘辛，血途择岐路
一、 绝处逢生与短暂喘息
通风管道内狭窄、陡峭、且布满了锈蚀和尖锐的突起。四人加上昏迷的工友和黑牙两人，几乎是挤作一团，拼命向上攀爬。身后下方，腐涎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和撞击声越来越近，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顺着管道追上来！
黑暗、窒息、恐惧，几乎要将人吞噬。
陈星咬着牙，忍着脱力后的虚弱和肩伤的剧痛，用身体顶在后面，催促着前面的人加快速度。苏清和林薇则奋力拉扯着那个昏迷的工友，赵晓峰和黑牙的另一个工友在一旁协助。黑牙自己则爬在最前面，用一把匕首艰难地清理着偶尔出现的蜘蛛网和障碍物。
不知爬了多久，就在陈星感觉手臂快要失去知觉时，前方终于传来黑牙带着狂喜的嘶哑声音：“看到光了！快到出口了！”
一缕微弱的天光从上方照下，虽然依旧阴沉，却带来了无限的希望。
众人鼓起最后的力量，奋力向上。出口被一个锈蚀的铁栅栏封着，但锁扣早已损坏。黑牙和陈星合力猛踹几下，栅栏便被踹开。
新鲜却冰冷的空气涌入，带着雨水和泥土的气息。几人连滚爬爬地从管道口跌出，重重地摔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贪婪地呼吸着，仿佛刚从溺水中获救。
陈星最后一个爬出，他立刻转身，警惕地将铁栅栏大致复位，并用一些碎石卡住，虽然知道这很可能挡不住下面的东西，但求个心理安慰。
做完这一切，他才瘫倒在地，感到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要散架。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却让他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们似乎身处一片城市的边缘地带，周围是低矮的、大多已经坍塌的厂房和仓库，远处还能看到更高楼层的轮廓，但比市中心稀疏很多。他们逃出的通风口位于一个废弃厂区角落的洼地里，相对隐蔽。
暂时安全了。
但代价是惨重的。每个人都浑身湿透，沾满污泥和血污，体力透支。那个昏迷的工友情况稳定了一些，但依旧没有意识。黑牙和他的另一个工友同样狼狈不堪，惊魂未定。
苏清顾不上休息，立刻再次检查陈星和那个工友的伤势。陈星的伤口在剧烈运动后又有崩裂的迹象，苏清只能用最后一点药品和微弱的金光进行紧急处理。她的脸色比纸还白，摇摇欲坠。
林薇拿出探测器，紧张地扫描四周。“周围能量反应很微弱…我们好像暂时离开危险区域了…”
赵晓峰瘫在地上，眼神空洞，似乎还没从接连的恐怖遭遇中回过神来。
黑牙靠在一个断墙上，喘着粗气，眼神复杂地看着陈星几人，尤其是陈星之前那神奇的一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陈星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这是哪里？离市中心多远？”
“应该是老工业区边缘，离我们刚才下来的地方，直线距离可能不算太远，但地下管道七拐八绕…”黑牙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妈的，总算活着出来了…”
二、 废弃气象站与意外的发现
雨势渐渐小了一些，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可怕。他们必须找一个更稳妥的地方休整，处理伤势，补充体力。
在黑牙模糊的指引下，他们相互搀扶着，艰难地穿过一片荒废的厂区，最终找到了一栋相对完好的三层小楼。楼前的牌匾早已掉落锈蚀，但旁边一个倾倒的指示牌上，还隐约能看到“气象观测站”的字样。
小楼的大门虚掩着，里面一片狼藉，但结构还算完整。一层是大厅和值班室，二层以上是办公室和观测平台。仔细检查后，确认没有怪物潜伏的迹象。
他们将昏迷的工友安置在值班室一张破旧的沙发上。苏清立刻投入全部精力为他驱毒和稳定伤势，陈星的伤势也只能进行简单维持。
黑牙和另一个叫阿明的工友主动承担起警戒和搜索的任务，他们似乎对陈星几人产生了某种依赖和信任，或者说，是敬畏。
林薇则对这座气象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在一楼的一间设备室里，竟然发现了一台老式的、依靠备用电池或许还能运行的服务器机柜，以及一些散落的数据线！
“也许…这里还能有点东西…”林薇眼中闪过一丝技术宅特有的光芒。她尝试着接通电源，令人惊喜的是，屋顶的太阳能板似乎还有微弱的蓄电，服务器竟然真的亮起了几个指示灯！
她立刻开始尝试导出数据，或者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本地日志文件。
陈星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便强撑着走上二楼观测平台。平台上的仪器大多损坏，但视野开阔。他拿起望远镜（ miraculously 还能用），仔细观察着四周。
东面，是大片破败的厂区和更远处模糊的城市天际线，那里就是黑牙所说的“狩猎场”方向，隐约能看到一些不祥的黑烟升起。北面，地势开始起伏，更远处似乎是一片连绵的山脉阴影。而南面…
陈星的瞳孔猛地一缩！
在南面大约几公里外，他看到了“磐石”安全区那标志性的高墙和了望塔！甚至能看到墙上移动的小点（士兵）和偶尔闪过的探照灯光！
他们竟然绕到了“磐石”的南侧！距离并不远！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磐石”的巡逻队很可能也会活动到这片区域！他们并没有真正安全！
他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必须尽快离开！
就在这时，楼下的林薇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陈哥！苏清姐！你们快来看！我找到了些东西！”
陈星和苏清立刻下楼，来到设备室。
林薇指着服务器屏幕上显示出的些许残存数据碎片和一些模糊的卫星云图（似乎是灾变前最后时刻接收的），脸色因为兴奋而泛起一丝潮红：“你们看这些数据！还有这台设备记录的一些环境能量读数！”
屏幕上，是一些极其专业的气象数据和能量波动图谱。林薇快速操作着，将一些关键数据提取并对比。
“发现了吗？灾变发生前的一段时间，全球的大气能量场就极不稳定，多次出现无法解释的峰值波动！而且…”她放大了一张局部能量图谱，指向其中一段异常曲折的波形，“这种波动模式，和我探测器捕捉到的‘灵脉’能量，还有那些怪物体内的混乱能量，有某种程度上的…相似性！就像是…同一种能量的不同表现形态！”
这个发现令人震惊！难道气象变化和怪物出现，根源是某种全球性的能量剧变？
“还有这个！”林薇又调出了一张模糊的卫星照片，似乎是灾变瞬间拍摄的，“看这座城市上空！是不是有一圈淡淡的、紫色的极光状现象？”
陈星和苏清凝神看去，虽然图像模糊，但确实能看到一层不正常的、笼罩整个城市的紫色光晕——正是他们记忆中的“天启极光”！
“气象部门或许很早就监测到了某些前兆，但可能无法解释，或者…被封锁了消息？”林薇推测道，声音带着一丝发现真相的激动。
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如同拼图的一角，隐约指向一个更加宏大而恐怖的真相。
三、 艰难的抉择与分道扬镳
正当他们沉浸在这些发现中时，负责警戒的阿明突然慌张地跑下来：“黑牙哥！陈大哥！外面…外面有动静！好像是车声！”
所有人脸色一变！
陈星立刻冲上二楼平台，拿起望远镜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南面，通往“磐石”的方向！
只见尘土飞扬中，两辆加装了钢板和尖刺的军用越野车，正沿着破败的公路，向着工业区这边驶来！车身上，赫然喷涂着“磐石”安全区的标志和编号！
是“磐石”的巡逻队！他们真的来了！
“快！隐蔽！熄灭所有光源！”陈星压低声音急令！
所有人瞬间紧张起来，手忙脚乱地躲到窗户下方，心脏狂跳。如果被巡逻队发现，他们很可能会被抓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越野车在离气象站几百米外的地方缓缓停下。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跳下车，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厂房，似乎在进行例行巡逻侦察。他们并没有立刻向气象站走来，但也没有离开的迹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黑牙看着窗外那些士兵，眼神变幻不定，忽然低声对陈星说道：“陈兄弟…我…我想带兄弟们回‘磐石’。”
陈星猛地转头看向他。
黑牙脸上带着挣扎，但语气却很坚定：“我知道里面日子不好过，但…但外面太他妈吓人了！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呢？我们没你们那本事…回去好歹有堵墙，至少…至少能多活几天…”他看了一眼昏迷的同伴，声音低沉，“而且，他需要更好的治疗，回去也许还有救…”
陈星沉默了。他理解黑牙的选择。对于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来说，高墙之内，确实是更现实的选择。尽管那里有压迫和不公，但至少能提供最基础的庇护。
“你想清楚，回去可能也会被追究责任。”陈星提醒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黑牙摇摇头，“总比死在外面强。”
就在这时，楼下值班室里，那个一直昏迷的工友突然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体内的毒素似乎在苏清的努力和自身意志下被压制住了！
看到同伴苏醒，黑牙更加坚定了决心。
陈星不再劝阻。人各有志。
“你们走吧。趁巡逻队还没靠近这边。”陈星沉声道，“我们就当没见过。”
黑牙复杂地看了陈星一眼，重重抱了抱拳：“陈兄弟，大恩不言谢！以后要是…要是有机会，来‘磐石’南墙根下，吹三声长两声短的口哨，我黑牙只要还活着，一定出来见你！保重！”
说完，他和阿明搀扶起刚刚苏醒、还极其虚弱的同伴，小心翼翼地溜出气象站后门，向着巡逻队的方向，一边挥手一边踉跄地跑去。
很快，远处传来了士兵的呵问声和黑牙他们解释的声音。巡逻队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陈星站在窗口，看着黑牙三人被士兵带上车，车辆原地调头，向着“磐石”的方向驶去，最终消失在废墟之后。
心中五味杂陈。
四、 前路抉择与新的线索
危机暂时解除，但气氛并未轻松。
失去了黑牙这个熟悉地形的向导，他们接下来的路更加迷茫。
向东，是危险未知、可能有去无回的“哭泣峡谷”和“狩猎场”。 向北，是陌生的山脉地带，情况未知。 向南，是退回“磐石”，自投罗网。
似乎每一条路，都充满了艰难险阻。
“我们…还向东吗？”赵晓峰小声问道，声音充满了恐惧。
林薇却突然开口，她指着服务器屏幕上另一段刚刚破译出的加密日志碎片：“或许…我们不一定非要直接穿过市中心…”
众人看向屏幕。
那段日志碎片似乎是一名气象员在灾变初期匆忙记录的：
“…信号中断前最后收到的军方加密通告片段…提及‘曙光’根据地并非固定单一地点…采用分散单元模式…东部山区存在多个备用接收点和引导信号塔…坐标…（数据损坏）…最近的一个疑似在…‘黑松林’一带…但警告该区域电磁环境复杂，存在强烈干扰和…未知生命反应…”
黑松林？东部山区？引导信号塔？
这无疑是一个新的、充满风险却也可能带来希望的方向！它绕开了最危险的市中心，但也进入了未知的山区！
“山区…可能怪物会少一些，但地形复杂，容易迷路，而且…‘未知生命反应’是什么？”苏清担忧道。
“总比硬闯‘狩猎场’强。”陈星看着屏幕上那残缺的坐标和“黑松林”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我们就去这里找找看！寻找那个引导信号塔！”
有了新的方向，虽然依旧模糊，但总比彻底绝望要好。
他们利用在气象站找到的少量剩余物资（主要是几件破旧雨衣和一点未受污染的蒸馏水）和一张泛黄的本地区域地图（上面标注了“黑松林”的大致方位），进行了最后的休整。
雨终于停了，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夜晚赶路更加危险，他们决定在气象站度过一夜，明天清晨再出发。
夜幕降临，寒风呼啸。四人挤在黑暗的观测站里，轮流守夜。
陈星抚摸着胸口的玉佩，感受着其中缓缓流淌的清凉气流，目光望向窗外漆黑一片的、指向东方的荒野。
新的征途即将开始，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未知的险境，还是那一线渺茫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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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