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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我顾不上看手机,没有什么比我和郗新宇在一起更加重要了。于是,我没有停手,解开了她的第二颗扣子。我看到了更多的肉色。

我的手机很执着,或者说给我打电话的人很执着,即使我不去管它,它依然响个不停,让人很扫兴。

郗新宇握住了我伸向第三颗扣子的手,说:“你先看看是谁打的电话吧,这么晚了,一定是有急事儿。”

我不情愿地答应了,伸手从枕下拿出手机,上面赫然显示着“麦脉”两个字。

我看着手机屏幕发愣。郗新宇幽幽地问:“是谁呀?你怎么不接?”

我把手机屏幕面向她的时候,铃声断了,不过她也看到了来电人的姓名。没等我放下手机,它又响了。郗新宇坐了起来,系好自己的扣子,淡淡地说:“你接吧,我去趟厕所。”

她下了地,走进卫生间,反锁上了门。我很郁闷,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打扰我。我大声对郗新宇说:“我不想接,还是直接关机算了。”

郗新宇在卫生间里回应我:“你现在不接,我想她明天还会给你打的,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你还是接了吧。”

我无奈地接听了麦脉的电话,冷冷地说:“这么晚了,你有事儿吗?”

“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吗?”麦脉同样冷冷地说,“你今天为什么不给我回电话?是不是和女朋友在一起就把我忘了?”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

“没事儿,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休息的时间,这么冒失地打电话很容易招人烦的。”

“你烦我了?”

“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挂了啊。”

“不行!我现在就想和你聊天。”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真的烦了,语气严厉起来:“我没工夫跟你聊天!你去找别人吧,我要挂了,我们要休息了。”

“你们睡在一起吗?”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好了,你不要打扰我了,我要关机了。”说完,我迅速挂断了电话,并且关上了手机。

郗新宇从卫生间出来了,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感觉,恢复了常态,问:“她找你有什么事儿呀?”

“不知道,估计是闲的,”我说,“我把手机关了。”

郗新宇轻轻叹了口气,蜷着腿坐在床边,双手托腮。我也坐了过去,搂住她的肩膀,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我知道,如果想要重回刚才的状态,需要重新培养情绪。

若是没有这样的机会,我的激素控制不了我的大脑,我也不会如此主动的。而现在,我想要得到她。

郗新宇忧愁地说:“现在的年轻女孩儿真勇敢呀。”

“你也很勇敢。”

她仰头看了看我,浅浅一笑,说:“跟她比,我还是委婉一些的,没有她这么直白。”

“你为什么要跟她比?”

“不知道。”

“你是唯一的你,不需要和别人比。”

“谢谢你能安慰我。”

“这还不是应该的吗。”我用力搂了搂她。

她指了指我的背包,说:“你就没有我们勇敢……你放在书包里的东西,我看见了,怎么不敢直接跟我说呢?”

“我书包里的什么东西?”我怔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她指的是那盒安全套,“你翻我书包了?”

“刚才帮你拿睡衣的时候看到的,”她说,“你真是个胆小鬼,怎么做什么都这么被动呀,刚刚要是不我主动靠近你,你是不是打算把它再背回家呀?”

这让我尴尬起来,是我们在一起之后最尴尬的一次。我的有备而来在此时成为了她的笑柄。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又说:“我明白,这是你对我的尊重,是对我的保护,可是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能主动一些……我是女人,虽然很喜欢你,很爱你,可我也盼望着被爱,而不是由我来主导,你明白吗?”

我呆滞地点点头。

“或许这是以前养成的习惯吧,”她长出一口气,说,“以前我从来不需要主动,只要接受别人的好就行了,可是,有时候完全靠等待别人来爱,本身就是错误的,别人会把这当成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对方如果遇到了更为主动的人,很容易就会将自己的感情转移的……或许你没有经历过,理解不了我说的话。”

我呆滞地摇摇头。

郗新宇站了起来,从衣柜里拿出我的外套,掏出香烟和打火机,又去卫生间接了半杯水,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把水杯放到我的脚下,取出一支烟,让我张嘴叼住。我说:“还是别在屋里抽烟了。”

郗新宇点燃打火机,凑到跟前,说:“想听听我以前的恋爱经历吗?”

我叼着烟,深深吸了一口,烟气在肺里过了一遍,变成了废气,被我吐了出来。我说:“如果你不为难的话,我愿意洗耳恭听。”

……

2007年秋日的某天,郗新宇同宿舍的女生拉着她去看自己暗恋的男生的篮球比赛。郗新宇对篮球这项运动很不理解,她不明白一圈人抱着一个球跑来跑去有什么意思,不过架不住舍友的哀求,只好跟她去了。若是一般舍友关系,也就算了,可是这个舍友是郗新宇高一时的同班同学,后来高二分班之后,她们不在一起了,没想到大学又考到了同校同专业,还分到了同一间宿舍。篮球场边围满了观众。舍友告诉她,这是学校篮球赛的决赛了,心仪的那个他正是其中一支队伍的主力。郗新宇听说过那个男生,他虽然不是什么风云人物,可在宿舍里没少听舍友提起过他,今天在舍友的指点下,她才将名字和那张脸对上号。男生确实挺帅的,皮肤非常白,有点像《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也不怪舍友会暗恋人家。

比赛开始了,她和舍友紧贴着篮球场边界线的外面看着。舍友很兴奋,一直大喊加油。男生得分了,舍友会大声欢呼;男生失误了,舍友也跟着叹气。郗新宇觉得舍友太不矜持了,自己只会抱着胳膊看,才不会像她那样大呼大叫的,一点儿也不淑女。

因为是决赛,所以打得异常激烈,双方都很有激情,在场上挥汗如雨。半场过后,两队分别来到场边休息。舍友想去给男生送水,可却在此时抹不开面子了。郗新宇鼓励她,让她像刚才欢呼时那样勇敢一些。舍友手里拿着水瓶,还是没敢过去。下半场比赛开始了,郗新宇站得有点疲倦,想要回宿舍了。舍友拉着她,不让她走,答应一会儿带她去学校外面开小灶。那时候郗新宇的家还没有拆迁,平时的生活费吃食堂没问题,要是出去开小灶会让她经济紧张的。于是郗新宇答应了她。

比分很胶着,两个队伍你来我往,咬得很紧。郗新宇有些走神,仰脖看着远方的天空出神,自然没有注意到飞来的篮球和两个争夺的人。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男生跳起越过边线,在篮球落地前接住并抛给了队友,自己却失去了平衡。郗新宇的肩膀被他撞到,俩人一起摔在了地上。男生看了她一眼,匆忙地说了声对不起,站起来跑回了场上。郗新宇觉得很委屈,很丢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丑。舍友反倒很羡慕她,说自己要是没躲就好了,那个男生也会撞在她的身上。郗新宇说,你真是个花痴。

郗新宇这次真的想走了,舍友反复哀求,说一会儿可以多点俩菜,一定要陪她看到最后。郗新宇想了想,还是妥协了。

比赛结束了,男生所在的队伍最终输了三分,拿了亚军。舍友很不开心,她自然希望男生能获得胜利。亚军队伍的球员,除了那个男生,情绪都很低迷。男生用毛巾擦了擦汗,站在篮球场中央环顾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了郗新宇和舍友这里,露出了帅气迷人的微笑,小跑着来到她们跟前。男生非常抱歉地向郗新宇再次道歉。郗新宇忙摆手,说没关系。男生说,你受没受伤,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郗新宇再次摆手,说没有受伤。男生说,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一会儿请你吃顿饭吧。郗新宇还想拒绝。舍友却帮她答应了下来,然后说自己也要跟着去。男生打了个响指,说,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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