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化研究院成功研发出“净言翎”与“扰序签”升级版,并初步验证了“规则道韵富集阵”的效果,团队士气大振。沈问开始着手规划更大范围的“扫描”和更具挑战性的“清扫”任务。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净土项目”虽然在宗门高层那里挂了号,但具体进展和核心技术,沈问一直是低调处理,仅限于核心团队知晓。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百艺峰这边频繁调动稀有灵材,以及沈问洞府偶尔传出的异常规则波动,终究还是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这一日,沈问正在“规则道韵富集阵”的辅助下,尝试构思那种能够“定点清除”病毒核心的新型插件,洞府外的防护阵法传来了有人拜访的提示。
来访者是一位身穿核心弟子服饰、气度不凡的青年,身后还跟着两名同样修为不弱的随从弟子。青年面容俊朗,嘴角带着一丝看似和煦实则隐含傲气的笑容,腰间悬挂的玉牌显示他来自——天工峰。
天工峰,山海宗炼器之道的执牛耳者,宗门大部分制式法器、高阶法宝都出自此峰。其峰内弟子,向来眼高于顶,对于百艺峰这种“杂学”之地,多少有些看不上。用沈问前世的话说,就是“行业巨头”对“初创团队”的天然优越感。
“在下天工峰核心弟子,欧阳墨。”青年拱手一礼,态度看似客气,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沈问洞府内略显“简陋”的布置,尤其是在那个还在运转的、银光闪闪的“规则道韵富集阵”上停留了一瞬,闪过一丝讶异和探究。
“原来是欧阳师兄,久仰。”沈问回礼,心中暗自警惕。无事不登三宝殿,天工峰的人跑来他这新立的“优化研究院”干什么?“不知欧阳师兄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欧阳墨微微一笑:“指教不敢当。只是近来听闻百艺峰出了位了不得的沈师弟,于炼器一道别出心裁,甚至能制作出影响规则之奇物,心中好奇,特来拜访,交流一二。”
他话语说得漂亮,但那股子“我来考察一下你这野路子”的意味,几乎不加掩饰。
沈问心中明了,这是“友商”来探听虚实了。他面上不动声色:“欧阳师兄过誉了,师弟我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儿,胡乱琢磨而已,岂敢在天工峰面前班门弄斧。”
欧阳墨呵呵一笑,目光再次投向那“规则道韵富集阵”:“沈师弟过谦了。此阵……颇为玄妙,似乎能汇聚一种……奇特道韵?不知是何原理?用于何种炼制?若能推广,于我宗门炼器之道,或许大有裨益啊。”
他这话看似夸奖,实则是在套取核心技术。翻译过来就是:你这阵法不错,把技术交出来,让我们天工峰研究研究,算是为宗门做贡献。
若是寻常弟子,被核心弟子、尤其是天工峰的核心弟子如此“看重”,恐怕早已受宠若惊,知无不言了。
但沈问是谁?前世跟各种甲方、竞争对手扯皮拉筋的金牌产品经理,这点话术他门儿清。
他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欧阳师兄有所不知,此阵乃师弟我误打误撞,结合一处古遗迹所得残篇布置而成,运行极不稳定,时灵时不灵,且消耗巨大,实乃不成熟之物。至今未能完全参透其原理,更遑论推广了。若是强行模仿,恐有炸炉伤身之险,师弟我可担待不起啊。”
他直接把来源推给“古遗迹残篇”,性质定为“不稳定、高风险实验品”,直接把对方后续“索要阵图”或“要求共享”的路子堵死。总不能逼着他交出个“炸弹”图纸吧?
欧阳墨眼神微眯,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哦?竟是如此?那倒是可惜了。”他显然不信沈问的鬼话,但也不好强行逼迫。
他又将话题转向另一边工作台上放置的几枚“净言翎”和“扰序签”:“那这些法器,观其纹路,似乎也非传统炼器手法?不知有何妙用?”
沈问心中冷笑,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他随手拿起一枚“扰序签(升级版)”,解释道:“此物名为‘扰序签’,是小弟我琢磨出来,用于……嗯,辅助修炼,平心静气的小玩意。偶尔也能让暴躁的灵兽安静片刻,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故意模糊其词,绝口不提“规则干扰”和“杀毒”的真正用途。
“辅助修炼?平心静气?”欧阳墨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分明从那玉佩上感受到一股令人心烦意乱的扰乱波动,这玩意儿能平心静气?骗鬼呢!
他身后一名随从弟子忍不住嗤笑一声:“沈师弟,你这‘平心静气’的法子,倒是别致。”
沈问瞥了那弟子一眼,叹了口气:“这位师兄有所不知,大道三千,各有其法。有些人心中杂念太多,如同乱麻,常规静心法门效果不佳,需得以毒攻毒,以乱治乱,方能窥得一线清明。此乃非常之道,难以与常人言说啊。”
那弟子被噎得脸色一红,还想反驳,被欧阳墨用眼神制止。
欧阳墨算是看出来了,这沈问看似年轻,说话也客客气气,实则滑不溜手,根本套不出什么实质内容。他心中有些不悦,但顾及身份和此地毕竟是百艺峰,也不便发作。
“沈师弟果然思路清奇,难怪能得掌门和诸位长老另眼相看。”欧阳墨不咸不淡地赞了一句,话锋一转,“不过,炼器之道,终究需根基扎实,遵循古法,方能走得长远。一些取巧之物,或能逞一时之快,却非正道。师弟还需谨记。”
这就开始摆老资格,进行“技术路线”的批判和打压了。
沈问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这套路,跟前世那些大公司质疑初创企业“技术不成熟”、“路线偏离主流”简直一模一样。
他脸上露出受教的表情:“欧阳师兄教训的是,师弟定当谨记,夯实基础。不过,师弟以为,炼器之道,亦当与时俱进,兼容并蓄。古法固然重要,但若一味泥古不化,恐也难以应对未来之变局。譬如宗门如今面临的某些‘新型威胁’,或许就需要一些‘非正道’的‘取巧之物’来应对呢?”
他这话绵里藏针,既承认要打基础,又强调创新和应对变化的重要性,最后更是隐隐点出自己研究的东西是针对“新型威胁”(归墟),有实际应用场景,不是瞎胡闹。
欧阳墨目光一凝,深深看了沈问一眼。他自然听说过一些关于“异力侵蚀”的风声,也知道宗门高层对此颇为重视。若沈问的研究真与此有关,那其价值就非同小可了,绝非一句“取巧”可以否定。
他知道今天是不可能从沈问这里得到什么了,反而被对方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
“呵呵,沈师弟有志气,那便好自为之吧。”欧阳墨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兴趣,拱了拱手,“告辞。”
“欧阳师兄慢走。”沈问微笑着将三人送出门。
看着欧阳墨离去的背影,沈问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看来,咱们这‘小作坊’,开始引起‘行业巨头’的注意了。”沈问对闻讯过来的林小鱼、王大石等人说道。
王大石哼了一声:“天工峰的人向来眼睛长在头顶上,看谁都觉得是歪门邪道。”
林小鱼言简意赅:“实力说话。”
苏小婉推了推眼镜(灵力幻化的):“需要加强信息保密措施,并开始构建我们的‘技术壁垒’。”
沈问点点头:“没错。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我们持续拿出过硬的产品和成果,这些质疑和关注,反而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他回头看了看运转良好的“规则道韵富集阵”和那些新型插件,眼神坚定。
“加快研发和测试进度!我们要用实际效果,告诉所有人,‘优化’之路,可行!”
来自“友商”的关注,没有让优化研究院退缩,反而激起了更强的斗志。
(第319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