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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花海星域返程的星舰上,苏约把念苏留下的星蓝花口红仔细收进首饰盒,盒子里还躺着他们当年的婚戒——那是林骁用第一块亲手提炼的星铁打造的,样式简单,却被岁月磨得发亮。蓝晶石的光丝缠在首饰盒边缘,像在守护着里面的珍宝。

“爸,你看这个!”苏毅骁举着个巴掌大的星图仪冲进驾驶舱,星图仪上闪烁着密密麻麻的光点,“念苏姐在机器人的芯片里藏了‘宇宙心愿单’,说要我们一个个去完成!”

林骁接过星图仪,指尖划过最亮的一个光点,旁边标注着“带妈妈去看会下钻石雨的星球”。他转头看苏约,她正对着舷窗外的星云出神,阳光透过星尘落在她发间,像撒了把碎金。

“还记得吗?”林骁轻声问,“你当年总说,书上写的钻石雨是骗人的,宇宙里哪有那么浪漫的地方。”

苏约回过头,眼里漾着笑:“她连这个都记着。”那年她怀念苏时,总爱抱着一本宇宙奇景图鉴翻看,指着“钻石雨星球”跟肚子里的孩子说:“等你出来,我们就去找找看。”

星舰按照“心愿单”的指引,驶入一片被冰晶包裹的星域。这里的恒星是罕见的白矮星,光芒透过冰晶折射出七彩的光,落在星舰外壳上,像镀了层琉璃。苏毅骁趴在舷窗上,突然指着前方大喊:“快看!是钻石雨!”

只见无数棱角分明的晶体从云层里坠落,在白矮星光下泛着璀璨的光泽,砸在星舰的能量护盾上,溅起细碎的光屑,像有人在天空撒了把星星。苏约打开舱门,伸出手,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落在她掌心,冰凉的触感带着奇异的温润。

“真的有……”她喃喃道,眼眶突然热了。林骁从背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念苏说,这颗星球的钻石里能藏声音,我们把想说的话录进去,埋在土里,明年会开出会说话的花。”

苏毅骁已经捧着录音器跑远了,嘴里喊着:“念苏姐!我这次模拟战拿了第一!你听到了吗?”他把录音器塞进一颗最大的钻石里,小心翼翼地埋进冰晶土壤,旁边还插了个小牌子,画着个举着奖杯的小人。

林骁和苏约并肩站在钻石雨中,白矮星的光芒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总觉得,”苏约靠在他肩上,“她从没离开过。我们走过的每颗星球,看到的每片星空,都是她在陪我们。”

“嗯。”林骁握住她的手,掌心的钻石被体温焐得温热,“她把宇宙变成了我们的相册,每一页都写着‘在一起’。”

离开钻石雨星球时,星图仪上的第二个光点开始闪烁——“帮爸爸找到失落的星舰日志”。那是林骁年轻时执行任务时丢失的日志,里面记着他对苏约的告白草稿,当年他总说“写得太傻,丢了也好”,却在后来的无数个夜里偷偷翻找过。

星舰在一片废弃的空间站里找到了日志。日志的封面已经磨损,里面的纸页泛着黄,某一页上画着个简笔画女孩,扎着两个辫子,旁边写着“像妈妈”。林骁翻开那页告白草稿,字迹青涩,却一笔一划写得认真:“苏约,我不太会说话,但看到你时,就像看到了整个宇宙的光……”

苏约凑过去看,突然笑出声:“原来你当年这么肉麻。”林骁把日志合上,耳根微红:“念苏这丫头,连这个都挖得出来。”

日志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他们在星舰学院的毕业照,年轻的林骁穿着制服,站在苏约身后,偷偷比了个“耶”的手势。照片背面有行新写的字,是念苏的笔迹:“爸爸的告白成功啦,妈妈当年脸红的样子,我在监控里看到过哦。”

苏毅骁在空间站的储物舱里找到一箱能量饮料,都是林骁当年爱喝的牌子。“念苏姐说,爸爸喝这个熬夜改图纸最有精神。”他抱着饮料箱跑过来,突然被脚下的线缆绊了一下,饮料滚了一地,其中一罐摔开,里面却没流出液体,而是飘出个全息投影——是少年时的林骁,对着镜头挠头:“苏约,任务结束后,我们去看星蓝花海吧?我查过了,那里的花开得最好看……”

投影消失时,林骁望着满地的饮料罐,突然笑了。原来女儿把他所有笨拙的、藏在心底的愿望,都一点点找了出来,摆在了他们面前。

星舰驶离废弃空间站时,白矮星的光芒正好落在驾驶舱的日志上。苏约翻开日志,在告白草稿的旁边,用念苏的笔迹补了一行字:“妈妈说,她早就听到啦。”

林骁握着操控杆,星图仪上的光点还在一个个闪烁:“下一站,去看会变色的星云?”

苏约点头,指尖划过日志上的简笔画:“好,再去看看她说的‘会跳圆舞曲的小行星’。”

苏毅骁抱着修复好的机器人,在一旁大声说:“念苏姐还说,最后要去新星球的山顶,看一次横跨整个天空的流星雨!”

星舰的引擎发出温柔的轰鸣,朝着下一片星空驶去。蓝晶石的光丝在控制台上游走,与星图仪的光点交相辉映,像在编织一条温暖的星轨。林骁知道,这条星轨没有终点,就像念苏的爱,就像他们一家人的牵挂,会沿着岁月一直走下去,走到宇宙的尽头,走到时光的深处。

舷窗外,钻石雨的光芒还未散尽,新的星云已在前方铺开。苏约靠在林骁肩上,看着日志上的字迹,突然轻声哼起了那首摇篮曲。林骁跟着和,苏毅骁也加入进来,跑调的歌声混着星舰的嗡鸣,在星空中荡开,惊起一群发光的星鱼,跟着星舰的轨迹游成一串,像无数个跳动的音符。

岁月在这一刻变得很慢,慢到能细数每一颗划过的流星,慢到能把所有的思念都酿成回甘。而那些藏在星轨里的心愿,那些散落在宇宙中的牵挂,都在这场漫长的旅途中,变成了最温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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