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凌晨四时四十五分。
天色未明,东方的地平线还沉浸在一片铅灰色的寂静之中。兰波王国西部边境的哨所里,士兵雅努什打了个哈欠,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突然,一阵尖锐的、由远及近的呼啸声,撕裂了黎明前的宁静。雅努什疑惑地抬起头,只见夜空中,出现了无数个高速移动的小黑点。
那是什么?
还没等他想明白,那些黑点便俯冲下来,机翼下挂载的警报器,发出了如同女妖尖啸般的恐怖声响。
“是‘尖啸死神’!是德普士人的俯冲轰炸机!”哨所的军官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下一秒,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一排排重磅炸弹,精准地落在了兰波军队的阵地上。坚固的碉堡、纵横的交通壕、成排的营房,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中,被瞬间撕成了碎片。通讯线路被炸断,指挥系统在战争开始的第一分钟,就陷入了瘫痪。
这只是一个开始。
伴随着航空兵的精确打击,德普士的地面部队,如同一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越过了边境。
在南线,古里安将军指挥的第十九装甲军,如同一柄锋利的匕首,直插兰波防线的结合部。数百辆三号、四号坦克组成楔形阵,无视了两侧兰波守军的零星抵抗,以惊人的速度向前推进。在它们的后面,是乘坐着半履带装甲车的摩托化步兵,他们负责清理被坦克集群绕过的抵抗据点。
兰波边境的守军,总数高达三百五十万,号称是铜墙铁壁。他们的战术思想,还停留在上一次世界大战的堑壕战模式。他们将主力部队,平均地分布在漫长的国境线上,准备与德普士人进行一场寸土必争的阵地战。
然而,德普士人根本不给他们打阵地战的机会。
古德里安的坦克集群,像一把烧红的烙铁,轻易地烫穿了薄薄的“黄油防线”。他们不恋战,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唯一的任务,就是前进,再前进!他们的目标,是兰波军队的纵深地带——那些重要的交通枢纽、指挥中心和后勤仓库。
兰波的指挥官们彻底被打蒙了。他们不断地收到前线各处据点被攻击的报告,却无法判断出德普士人的主攻方向。当他们还在调兵遣将,试图堵住一个缺口时,古里安的坦克,已经出现在他们后方一百公里的地方,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我们的骑兵在哪里?让他们冲锋!用马刀砍碎那些铁皮罐头!”一位兰波将军在电话里咆哮着。
勇敢的兰波骑兵,确实发动了冲锋。他们是欧罗巴最后的骑士,身着华丽的制服,高举着雪亮的马刀,端着马枪,向着德普士的坦克集群,发起了决绝的冲击。
然而,骑士精神,那马枪的微弱火力根本破不开坦克的防。德普士坦克上的机枪,喷吐出密集的火舌,将冲锋的骑兵,连人带马,成片地扫倒在地。这不成其为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战争的第一天,兰波空军在地面上,就被摧毁了十之七八。边境防线,被撕开了数十个巨大的口子。
战争的第三天,古里安的第十九装甲军,已经向东推进了超过两百公里。与此同时,北线的冯·博克集团军群,也突破了但泽走廊,与南线部队形成了巨大的钳形攻势。
这柄由钢铁铸成的巨型镰刀,正准备合拢,将兰波在西部的百万主力,彻底装进一个巨大的口袋里。
兰波的最高统帅部,终于从最初的混乱中清醒过来。他们意识到,必须立刻放弃边境,全线后撤,在首都瓦索维亚以西的维斯瓦河一线,建立新的防线,否则,主力部队将有被全歼的危险。
然而,这个决定,下得太晚了。
成千上万的兰波士兵,在混乱的命令下,开始向东溃退。但他们的双腿,如何能跑得过德普士人的履带?撤退的道路上,挤满了士兵、平民和各种车辆,彻底成了一锅粥。
德普士的空军,如同盘旋在羊群上空的鹰隼,对这些暴露在开阔地的目标,进行了轮番的轰炸和扫射。公路变成了屠宰场,到处都是燃烧的卡车、士兵的尸体和绝望的哭喊。
曾经号称白洲第五陆军强国的兰波军队,在“闪电战”的凌厉攻势下,短短一周之内,便濒临崩溃。他们的三百五十万边防主力,非死即伤,或被分割包围,成了瓮中之鳖。
德普士人只付出了微不足道的伤亡。他们的战争机器,以一种近乎完美的效率,高速运转着。
英吉和法希两国,在得知兰波遭到入侵后,向德普士发出了最后通牒,要求其立刻撤军。在遭到拒绝后,他们并没有对德普士宣战,两国都没有准备好。
法希的五百万大军,依旧龟缩在坚固的防线后面,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盟友,被一步步推向深渊。他们称之为“静坐战”。
在瓦维亚,兰波政府向全世界发出了紧急呼吁,请求援助。但回应他们的,只有遥远天际传来的、德普士轰炸机不祥的嗡鸣。
德普士的钢铁镰刀,已经挥下。下一个目标,就是这座正在风雨中飘摇的首都。
战争进行到第二周,德普士的攻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凌厉。冯·伦泰特元帅指挥的南方集团军群,已经彻底击溃了兰波军队在南部的抵抗,其先头装甲部队,距离首都瓦索维亚,仅剩下不到一百公里。
维斯瓦河,这条兰波的母亲河,成为了保卫首都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
兰波军队的残余部队,以及从各地紧急动员起来的民兵,开始在维斯瓦河东岸,构筑防线。他们炸毁了几乎所有的桥梁,在河岸部署了反坦克炮和重机枪阵地。瓦索维亚的市民们,也自发地组织起来,在市区挖掘战壕,堆砌街垒,准备与侵略者展开巷战。
一种悲壮的、破釜沉舟的气氛,笼罩着这座古老的城市。收音机里,不断播放着兰波国歌《兰波没有灭亡》,激励着军民的斗志。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这或许只是徒劳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