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铮不再看他,向前一步,目光冷冽地扫过下面惊魂未定的人群:“都还拿着手里的武器干什么?放下!”
“哐当......叮铃咣铛......”
一阵杂乱而急促的金属撞击声和木棍落地声响起,不到三秒钟,所有人手中的砍刀和铁棍等武器都被扔在了地上,仿佛那是烫手的山芋。
紧接着,方牧下达了一个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指令:
“现在,听好了!最开始就跟着张彪闯入别墅区的人,站到左边。原本是这别墅区的住户,后来被胁迫或者自愿加入张彪队伍的,站到右边。立刻分开!”
人群出现了一阵短暂的骚动和迟疑,互相观望着,不明白这个分类的用意。
但在周延铮和郑凡微微抬起的枪口威慑下,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他们开始拖着沉重的脚步,带着复杂的心情,缓慢而混乱地向着左右两边移动。
很快,人群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拨。
左边七人,多是些面相凶悍、眼神游离的青壮年男子,他们是张彪起家的核心班底。
右边则有十一人,神色相对复杂,有惶恐,有羞愧,也有一丝隐约的期待。
方牧看向站在门边的魏亚明,后者则是小声说道:“没问题,对的上。”
方牧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左边七人身上,然后对魏亚明说:“喂,去找些绳子来。”
“旁边的屋子里面就有,我这就去拿!”魏亚明反应极快,立刻冲向旁边一间应该是工具房的小屋,很快拖出来一大捆粗实的麻绳。
周延铮自然地接过绳子,抽出匕首,“唰”地一声割下长长一段。
他目光扫过左边人群,随意点了一个看起来最强壮、眼神最不服气的男人,示意他出来。
然后对魏亚明和老侯招招手:“你们俩,过来看着。”
魏亚明和老侯赶紧凑上前,目不转睛地盯着。
只见周延铮手法娴熟地将绳子在手中飞快地缠绕打结,形成一个类似手铐的活扣。
他将那人双手扭到背后,用绳扣牢牢捆住,最后用力一拉,绳结收紧,深深勒进对方的手腕里,确保无法挣脱。
“看明白了吗?”周延铮松开手,对魏亚明和老侯说道,“就照这个样子,把左边这堆人,挨个都给我捆结实了。”
“看明白了!学会了!”魏亚明和老侯连忙点头如捣蒜。
魏亚明拿起剩下的绳子,却又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对方牧说:“好汉,这绳子太长了,能不能用下刀,裁成一段段的方便用?”
方牧指了指地上散落的武器,淡淡道:“地上那么多刀,你随便用。”
“哎,好嘞!谢谢好汉!”
魏亚明如同接到圣旨一般,立刻从地上捡起一把砍刀,开始将整捆绳子切割成合适的长度。
没过多久,在魏亚明和老侯两人“通力合作”下,左边包括张彪在内的八个人,全部被反剪双手,用粗糙的麻绳捆得结结实实。
张彪在这个过程中异常配合,甚至主动把手背到身后,脸上依旧挂着那令人作呕的谄媚笑容。
做完这一切,魏亚明和老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各自拿着一截剩余的绳子,走到方牧面前,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
方牧皱了皱眉:“干嘛?”
魏亚明一脸诚恳地说道:“好汉,我们俩也是最早跟着张彪混的,还得劳烦好汉把我们也绑上吧。”
方牧被魏亚明的举动逗笑了,摆了摆手:“不用了。后面还有活儿需要你们俩干。”
两人一听这话,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和如释重负的笑容,忙不迭地鞠躬:“谢谢好汉信任,我们一定好好干!”
他们看向左边那些被捆着的昔日“同伴”时,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优越感和庆幸。
处理完左边这伙人,方牧将目光转向右边那十一个后来加入的原住民。
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各位!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当初加入他们,可能是迫于无奈,是为了自保,或者是为了家人能有一口饭吃。”
这番话似乎说中了不少人的心事,右边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附和声:
“是啊,我们也是没办法。”
“他们拿着刀逼我们。”
“不听话就要挨打,没饭吃啊。”
方牧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现在,我们来了,就是为了结束这一切,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主持这个公道!但是,要想彻底解决问题,光抓住张彪这几个人还不够。
接下来,需要你们帮忙,把别墅区里所有的幸存者全部召集到这里来。我们要弄清楚每个人的情况。”
右边这十一人群情激奋,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个个摩拳擦掌,急于表现,与刚才的惶恐判若两人。
“好!”方牧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分。我们分成四队,同时去叫人。我、郑凡、李浩然,还有哑巴,各带一队。周哥,你留守这里,看住他们。”
他指了指左边被捆住的人。
“所有人,十五分钟内,必须回到这个大厅集合。行动吧!”
命令一下,分好的四支小队立刻冲出大门。
这些刚刚“反正”的原住民们,此刻表现出了惊人的效率和某种程度的“积极”。
“咚咚咚!咚咚咚!”
“快开门!赶紧出来!”
一个被方牧分在郑凡小队里的中年男人,用力砸着一栋别墅的房门,语气粗暴,与他之前在那十一人队伍里唯唯诺诺的样子截然不同。
很快,房门被拉开一条缝隙,一个面色惶恐穿着单薄睡衣的年轻女孩光着脚丫出现在门口,瑟瑟发抖。
“怎么这么慢!磨蹭什么?!”
中年男人不满地呵斥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蛮横。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这就出来。”女孩吓得声音发颤,连连道歉,下意识就要光着脚踩上冰冷的地面。
“快跟我走!这位好汉要帮着我们主持公道,清算张彪那伙人!”
中年男人声音中带着种命令式的口吻,看来是平时蛮横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