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娃子,三娃子在吗?”
听到村长的声音,坐在木盘前洗衣服的姜姑起身相迎:“村长您进屋坐。三郎就在后院。”
“我去叫姑父。”小红主动跑去后院。
“这孩子就是你大哥家娃儿?长得真标志。”村长接过姜姑递来的清水,表情略显生硬。
姜姑寻思着村长这是怎么啦。
三郎从后院回来,光着精瘦的膀子,一身是汗。
一看村长的表情,就知道有事情。于是询问道:“村长,挖井遇到难处了?”
“可不是嘛!挖了这么些天,挖下去五米多了,还是没有水。”村长略显为难的说道,“那个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五米多啦?”三郎愣了一下,还真挺快,快触及水源了。就算这几日水位又下降了,挖到六米多,应该会出水。
心里开心却不能表露出来,去了屋里,取出一两银子心甘情愿地递给村长。
“这个先拿着花,我就不信一直往下挖,会挖不出水来。”
“三娃子,你这样花钱,叔都有点替你心疼了。”村长于心不忍道:“再挖下去,还是出不了水,叔觉得心里难受,对不起你。”
三郎笑笑,“叔,你说的什么话!都是为了吃上水,没办法的事,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不想背井离乡。”
“是啊!”村长感叹道:“老祖宗找到的这个地儿,不能在咱们手上断了,多少代的祖先都埋在这里呀。”
“不会的叔。”三郎安慰道,“老天会开眼的。”
送走了村长,三郎拿了一张纸,去找猴子。
经过水井边的时候,受到了大家的热情招呼。
这段时间里,是三郎给了他们一份工作,花着三郎的钱,给自家挖水,能不感激吗?
“猴子,你帮我跑一趟路。”三郎把手里的纸递交给猴子,“去镇上药铺帮我抓几副药。”
“行,三哥,我这就去。”猴子回答的毫不犹豫。
“我上次给你的钱还在吗?”
“在。三哥,你要用钱吗?我去给你拿。”
“在就好,我怕你乱花了。攒点钱,以后留着娶媳妇用。”
猴子敲击着自己的门牙,有些懊恼的说道:“我这德行,谁能看上我?”
“只要你猴子有钱了,赵员外的女儿都愿意嫁给你。”
猴子“呵呵”直笑,心想,赵员外的女儿长得该有多水灵呀!
三郎干咳一声,低声问道:“你觉得李寡妇怎么样?”
“她?猴子眼睛发亮,“她怎么会看上我?”李寡妇,可是他的梦中情人,不知三哥突然提这个事情,想干什么?
心中有些期待,又有点担心。
这个李寡妇不是和三哥有一腿吗?好几次还是他帮三哥把风的。
“你去吧。”看到猴子背上的大窟窿,又叫住了他,“猴子,“你去镇上买块布,请李寡妇帮你缝件新衣裳,照样给工钱就行。”
猴子拉起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这衣服还挺好,花这个钱还不如留着买玉米渣子吃。”
“猴子,你要打扮的人模人样,才有人会看上你。以后要挺起胸膛走路,别老弓着背。
走道眼睛要看前面,不要左右乱瞄,你把外形搞好了,三哥给你说们好亲事。”
猴子敲击着门牙直咽口水,“三哥,你可不能忽悠我。”
“你是我兄弟,三哥不会忽悠你的。”
三郎正色道,“记住三哥的话,改变形象。你三哥我,一改变往日的形象,村里的大小爷们看我都不一样。”
猴子郑重的点了点头,“那我去了,三哥。”
三郎往李寡妇家走去,走到半途,又转身离开。
心想这事不能急,要等到猴子改变了形象,存了钱之后再说,不迟。
走到水井边,石柱他爹挑着一担石碴出来,箩筐里“哒哒哒”的往下滴水。
山郎心中一喜,上前问道:“叔,看样子快要出水了吧?”
石柱他爹一脸笑容,“应该快了,石头上都有水汽啦。”
三郎来到井沿,低头向下看去,只听“哗”一声响,一股手臂大小的水柱冲天而起。
喷的三郎一身是水,“快,快,快上来!拉着绳子快上来。”三郎着急大喊。
几个村民跑过来帮忙,抓着绳子,把井底干活的文叔及时拉了出来。
水柱冲到高空两三米,又洒落下来,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璀璨的光芒,像一颗颗钻石,比黄金还珍贵。
“出水了,出水了!”大家在水柱下,疯狂的蹦跳着。
一些老人走出家门,看到这幅场景,激动的跪拜在地,“谢谢水神娘娘显灵,谢谢水神娘娘显灵!”
吞洒而出的水柱慢慢的下降,井水在慢慢的往上涨。
枯井出水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杜家庄,每家每户都兴高采烈挑着空桶出来打水。
三郎从家里拎了一坛酒出来,这酒还是赵大小姐送给他的。
村长站在水井边,那沙哑的声音提到了最高,“乡亲们啊,这次多亏了三娃子。没有他坚持,没有他出钱,我们杜家庄,可真要散了。”
他停顿了一下,双眼缓缓扫视过这些熟悉的叔伯侄子们,“我刚才还听到有人在跪拜水神娘娘,我要告诉这些婶婶们,这次不是娘娘显灵,是多亏了杜三郎!”
村长在人群中找到了杜三郎的影子,喊道,“三娃子,前段时间,书让你家姜姑受委屈了!叔,今天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赔礼道歉了!”说着跪了下去。
三郎赶紧从人群中出来,把村长拉了起来,“叔,你这是干嘛!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早就忘了。”
他面向众人,“今天,水井出水了,是天大的喜事。我请大家喝酒。”
说着打开酒坛,把一小坛酒水全部倒进了水井里,“大家挑水回家,就当我杜三郎,请你们喝酒啦!”
有人哈哈大笑,“三郎,你这酒也太淡了!”
有人大喊道,“三郎,你是个爷们。”
……
李寡妇抱着女儿站在人群里,她的眼里像吊着钩子,勾在了三郎的身上。
大嫂在人群里低声叽笑道:“请大家喝酒?谁知道会不会是下了什么药?我们呐,还是先等等,让他们先挑了再说。”
旁边的一位婶子惊讶询问:“不会吧?”
“也是,不怕井水没了,还是等等好。”另一位婶子说道。
几人低声议论间,只听见三郎的声音,又从水井边传来。
“这里的水很大。我想,明天把另外一口井里也掏开。如果还有这么大的水,我们就可以种庄稼了。”
大家一阵欢呼,“好好好,明天我们就去挖。”
有人呜咽哭泣着:“这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