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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裹着细碎的雪粒飘进双痕台时,阿远正踮着脚往“暖痕架”上挂新收到的明信片——是城里姑娘寄来的,画着雪地里的虹吻石,石旁堆着个小小的雪兔子,耳朵上还沾着金红花瓣,背面写着:“想知道双痕台的雪,会不会把落日的暖痕藏起来?”

“阿远哥,雪落到虹吻石上啦!”妞妞举着个竹筛子跑过来,筛子里还留着上次烘花瓣的碎渣,雪粒落在红裸石上,没立刻化掉,反而沾在石面的红痕上,像给暖痕盖了层薄薄的糖霜。她蹲下来,指尖碰了碰雪粒,忽然笑出声:“石头还是暖的!雪都舍不得化呢!”

秦叔推着小推车赶来时,车轱辘碾过积雪,留下两道浅浅的印子,车上的槐花蜜茶换成了热姜茶,还多了个炭火盆:“天儿冷了,烤烤火暖和,再喝碗姜茶,咱们接着烘花瓣——你奶奶说,冬天的金盏花干泡姜茶,比夏天还暖身子。”他把炭火盆放在虹吻石旁,橘红色的火苗舔着木炭,很快就把周围的雪烘得冒起白气。

张爷爷背着画夹走来,肩头沾了层雪,却笑得眉眼弯弯,手里的画纸上,落日正吻着覆了薄雪的虹吻石,石旁的炭火盆冒着烟,阿远和妞妞蹲在旁边,正把烘好的花瓣往布袋子里装。“你爷爷以前总说,双痕台的雪最懂暖,知道把红痕护着,等春天一来,又能晒着落日的光。”张爷爷蹲在炭火盆旁烤手,笔尖蘸着颜料,把“暖痕架”上挂着的明信片也画进雪景里,“这些都是藏不住的暖,雪盖不住,风也吹不散。”

老奶奶拄着拐杖过来,身上裹着厚棉袄,兜里揣着个布包,里面是新缝的小暖手宝,填的是晒干的金盏花花瓣和槐树叶:“给你们俩做的,揣在兜里,手就不冷了,还能闻着花的香。”她还带来了个旧木盒,里面装着之前客人留下的“红痕贴”和小纸条,“天冷了,把这些暖痕收在盒子里,跟炭火盆放在一起,就像大家都在这儿烤火似的。”

阿远把暖手宝揣进兜里,果然暖乎乎的,还带着淡淡的花香,他忽然想起什么,跑回家里,拿来爷爷留下的小本子,翻到夹着花瓣的那页,放在炭火盆旁烘着:“让小本子也暖暖,别冻着里面的花瓣。”妞妞则找来几根红绳,把烘好的花瓣串成小小的串儿,挂在“暖痕架”上,雪粒落在花瓣串上,像挂了串金红的小灯笼。

中午的时候,邻村的王爷爷来了,手里拎着个布袋子,里面是刚炒好的瓜子,还有几个冻柿子:“听说你们在烤火,过来凑个热闹,咱们边吃边等落日——冬天的落日沉得快,可得早点等着。”他坐在炭火盆旁,嗑着瓜子,跟大家讲起以前的事:“那年雪下得大,你爷爷就在这虹吻石旁生了炭火,全村人围着烤火,还煮了一锅金盏花粥,暖得能冒热汗。”

日头慢慢往西斜,雪停了,天边透出淡淡的橘红色,阿远和妞妞赶紧把炭火盆往旁边挪了挪,露出虹吻石上的红痕——薄雪被炭火烘得差不多了,红痕在暮色里,比平时更艳。大家围坐在石旁,手里捧着热姜茶,连“暖痕架”上的明信片,都被落日的光染成了暖色调。

“落日来啦!”妞妞指着西边喊,橘红色的落日慢慢沉下来,先把天边的云染成金红,再漫过覆雪的田埂,最后轻轻落在虹吻石上——雪粒在落日的光里闪着亮,石面的红痕被染得滚烫,连炭火盆里的火苗,都像是和落日的光缠在了一起。风里没有了寒气,反而带着姜茶的暖、花瓣的香,还有大家的笑声,飘得老远。

阿远赶紧把爷爷的小本子打开,放在虹吻石旁,让落日的光落在夹着花瓣的那页,妞妞则把串好的花瓣串举起来,迎着落日,像举着一串小小的暖光。张爷爷快速地在画纸上勾勒,笔尖的颜色越来越暖,把雪地里的虹吻石、炭火盆、花瓣串,还有所有人的笑脸,都揉进了落日的吻里。

落日沉山时,炭火盆还冒着余温,阿远把小本子收进木盒里,和“红痕贴”放在一起,妞妞则把花瓣串挂回“暖痕架”,笑着说:“等春天来了,花瓣串还能泡姜茶呢!”大家收拾东西时,发现虹吻石上的红痕,比雪前更清晰了,像是落日把暖都刻进了石头里。

往回走时,阿远和妞妞手牵着手,揣着暖手宝,兜里还装着烘好的花瓣,雪地里留下两串小小的脚印。张爷爷走在后面,看着虹吻石旁的炭火盆印,还有“暖痕架”上飘着的花瓣串,忽然轻声说:“这红裸石啊,装着咱们一年的暖,不管是春天的花、夏天的风,还是秋天的叶、冬天的雪,都藏着落日的吻,藏着大家的念想。”

晚风带着炭火的余温吹过双痕台,“暖痕架”上的明信片轻轻晃,虹吻石上的红痕在暮色里,像颗暖乎乎的小太阳。阿远回头望了一眼,心里忽然甜甜的——他知道,不管冬天多冷,只要落日还会吻红裸石,只要炭火盆还会冒热气,双痕台的暖就会一直都在,等着春天,等着客人,等着把藏在雪地里的暖痕,再晒给所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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