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的水面在晨光中泛着碎金,生态过滤带的新叶上露珠晶莹,空气中飘着水草与泥土的清新气息。李铁站在湖边,深吸一口这来之不易的清爽,心中却并未完全放松。他手中捏着一封快马送来的公函,来自京城议会技术司——“关于陶土水泥复合工艺的专利申报受理通知书”。
“专利?”薛灵素凑过来看公函,秀眉微蹙,“咱们还没来得及准备材料呢。”
李铁摇头:“不是我们申报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觉。这门技术是格物院的心血,若专利落入他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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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暗流涌动:谁的专利?**
回到工坊,李铁立刻召集沈括分析情况。沈括推断:“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抢先申报的,除了苏州石材同盟,我想不出第二家。”他翻开技术笔记,“他们的路子很狡猾,不是完全抄袭,而是申报了‘陶土颗粒在建材中的应用’这一宽泛概念,想用法律手段把我们框死。”
周老汉急得直搓手:“那咱们岂不是要给人做嫁衣?”
李铁却冷静下来:“专利之争,靠的不是急躁,是证据。”他部署任务:“沈先生,你立刻整理从丁蜀镇白泥试验到陶土水泥定型的全部实验记录,尤其要标注时间节点。薛姑娘,你去一趟丁蜀镇,找到最早参与试验的陶匠和镇民,我们需要他们作为技术起源的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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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证据之链:时间的证词**
沈括的实验室成了临时档案室,泛黄的稿纸、烧焦的陶片、记录着失败数据的竹简被一一摊开。他像一位考古学家,从知识的废墟中挖掘出最关键的证据:一份三个月前的实验日志,清晰地记录着陶土颗粒掺入水泥的配比与效果,日期比京城公函早了整整十一天。
薛灵素在丁蜀镇的收获同样丰硕。老陶匠周老伯翻出个樟木箱,里面是他珍藏的试验陶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水泥浆。“李工那会儿说,这叫‘跨界融合’,”他抚摸着陶片上的裂痕,笑着回忆,“第一次烧,火候没掌握好,全裂了,大伙儿还灰心来着。”
镇长也找出了格物院与镇民签订的“陶土分级利用协议”,白纸黑字写着“陶土水泥技术为格物院与丁蜀镇共同探索成果”。这些带着烟火气的证物,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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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堂对垒:技术的原点**
京城议会技术司的听证厅里,气氛肃穆。石材同盟的代表赵老板西装革履,拿出一份份打印精美的材料,侃侃而谈:“我方早在数月前便提出陶土替代传统建材的构想,并完成了初步实验……”
轮到格物院陈述时,李铁没有急于反驳。他先让沈括展示那份发黄的实验日志,纸页上晕开的墨迹、修改的笔痕,无声地诉说着时间的沉淀。接着,他请出薛灵素带来的证人——老陶匠周老伯。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用带着乡音的普通话,讲述了李铁如何在陶窑边与他们讨论颗粒级配,如何一次次失败又重来。
“技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李铁最后总结,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它长在实验室的试管里,也长在镇民的汗水里,长在太湖的泥土里。谁先触摸到它的原点,时间与实践自会证明。”
议会技术司的仲裁官仔细比对了双方证据,最终裁定:陶土水泥的核心技术专利归属格物院,石材同盟的申报因“缺乏首创性”被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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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迷雾散尽:共享的智慧**
专利风波虽平,李铁却陷入沉思。他召集丁蜀镇镇长与陶匠代表,郑重宣布:“格物院决定,将陶土水泥的生产工艺向丁蜀镇全面公开。”
镇长惊讶:“李工,这……这可是你们的‘命根子’啊!”
李铁微笑:“技术的生命在于流动。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大家一起把它做好做精。”他提出“专利共享计划”:丁蜀镇可用此技术生产特色建材,但需遵循统一的质量标准,且利润的5%将投入太湖生态基金。
老陶匠们激动得热泪盈眶。周老伯紧紧握住李铁的手:“李工,俺们以前还担心手艺被抢,现在才明白,真正的手艺是学不走的——那是咱心里的火候,手上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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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前路微光:未完的征途**
夜幕降临,李铁独自站在紫金山顶。脚下,格物院的灯火与南京城的万家灯火连成一片星河。太湖的方向,生态过滤带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他知道,专利之争虽胜,但技术的路永无止境。太湖的生态监测还需加强,陶土水泥的配方还能优化,石材同盟的阴影也未完全消散。
但此刻,他心中充满希望。风中飘来一缕熟悉的气息——那是水泥的微涩,混着泥土的芬芳与芦苇的清甜。他深吸一口,如同饮下一杯醇厚的佳酿。
科技复兴,从来不是独行者的苦旅,而是无数双手共同托举的星辰。只要根须扎进现实的土壤,扎进民间的智慧,再远的路,也能一步步走成通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