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窗外的晚霞正把天际染成一片橘红，文茜脱鞋的动作带着几分急切，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将下午拍到的排污口视频设置成匿名发送，收件人一栏填着市环保局的公开邮箱。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才松了口气，转身把小鱼放进新拆封的鱼缸里。
鱼缸里的水草在循环泵的水流中轻轻摇晃，小鱼甩着尾巴在石子间穿梭，像是在巡视自己的新领地。文茜坐在地毯上托着下巴，看着那抹灵动的银白，思绪不知不觉飘到了记忆深处。铁希曾经也喜欢这样安静地待在她身边，她的睫毛很长，低头看鱼缸时，影子会落在手背上，像一片柔软的云。“铁希，我好想你啊。”她轻声呢喃，声音轻得被水流声吞没。
“宿主，现在是晚上十点，该睡觉了。”017的电子音在房间里响起，平稳的语调里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起伏，像是担心她又要熬夜。
文茜抹了把脸站起身：“好，谢谢你提醒我，017。”
“为宿主服务是017的荣幸。”
洗漱台上的护肤品被她按顺序摆好，卸妆棉擦过脸颊时，镜中的女孩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换上米白色的睡裙躺进被窝，被子上还留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可闭上眼后，脑海里全是铁希消失前那个模糊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久，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跳成凌晨两点，床上的人忽然皱紧了眉头，呼吸也变得急促。“别走好吗……铁希，不要离开我！”她的手在被子上胡乱抓着，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像是陷入了一场挣脱不开的噩梦。
“铁希是谁？”一道清冷的男声在房间里响起，床边不知何时站了道淡蓝色的身影。水王子悬浮在半空，银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眼眸里映着床上女孩痛苦的神情，“这个人类为何如此伤心？”
他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点莹润的蓝光，那光芒像水滴落入湖面般散开，温柔地覆在文茜的额头上。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也平稳下来，她咂了咂嘴，翻了个身，像是回到了安稳的梦境里。水王子凝视了她片刻，身影化作一串水泡，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清晨，文茜是被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的阳光晃醒的。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奇怪地挠了挠头——明明记得做了一整晚的噩梦，梦见自己在一片漆黑里追着铁希的影子跑，可醒来时却觉得浑身轻松，连往日起床时的疲惫感都消失了。
“宿主，你醒了。”017的声音适时响起，“昨晚你梦魇了，是水王子用仙力帮你平复了情绪。”
文茜愣住了，手里的梳子差点掉在地上：“水王子？他怎么会来？这种事不是只有王默才会遇到吗？”她想起以前看王默被仙境的人保护时，心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却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宿主不必妄自菲薄。”017的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根据系统检测，您现在的剧情线已经进入女主预备役范畴，而且水王子对您的好感度目前是10点，虽然不高，但已经超过普通陌生人了。”
“10点好感度？”文茜走到鱼缸前，看着小鱼从她手背上游过，忽然忍不住笑了笑，“好吧，算他有点眼光。”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照在鱼缸里，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文茜拿起手机，看到环保局发来的邮件回复，说已经受理排污口的举报，正在安排调查。她深吸一口气，觉得今天的风里好像都带着点甜丝丝的味道——或许，事情真的在慢慢变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