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你以为整个社区，还有谁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挖出这么大一个地方？”对方控制住我后便回答得有恃无恐，似乎有心让我做个明白鬼。
对此，我心存感激。
“莱克，帮我宰了她。”地上的威廉还在怒吼。
我屏息等待痛感的降临。
“那可不行，她现在比你重要。”这人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嘲讽，仿佛根本不把威廉放在眼里。
“你要造反不成？莱克。”威廉的声音里憋着怒气。
“走吧，我带你参观一下未来的家。”莱克直接拉着我朝实验室里面的过道走，“不用担心会孤单，毕竟你的朋友们治疗之后，也会跟你一起住在这里接受实验。”
我还想要知道更多的内幕，压下立刻反击的冲动，仔细观察四周，状似无意地问，“你们这里的墙不会突然冒出刀？”
“这是威廉的能力之一，不得不说他对自己做的改造最多，已经有些疯了。”莱克似乎很愿意说些什么。
“在这种地方呆久了，情绪上难免有些，其实我也不明白，你们这样的研究人员究竟在追求什么？为什么要将人变成战斗机器，而不是直接研究战斗机器。”为了将探知更多的信息，我后面半句心里话没有说出来：是智力不足还是精神方面有虐杀倾向？
“当然是人可以拥有自我意志，这是一个迷人又危险的特质。不过节省经费也是上头决策的因素之一，略显可悲。”莱克仿佛早就看透了那些人的心思，他们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用机械战斗的方法？
至于节约经费，这让我联想到了吸血鬼，他们也从未将人当成人对待，而是某种可以圈禁食用的生物。
哐啷。
门被关上，我拥有了一段可以思考这件事前因后果的机会。
与上将的第二轮合作，内容是来这研究所协助抓出叛徒。
最初我以为叛徒就是那个想要谋取成果的八卦男，紧接着楼下的威廉跳出来，打开通往第二层研究所的道路，才发现这次所谓的合作，可能只是换了个手法让我永远闭嘴。
毕竟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太多不该看的。
在我想着带莉娜一起体验此处的先进实验室的时候，对方也想好了我们的结局。
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上将是知情者的前提下。
“按照现在的情况，他知情的概率提升到了70%。”莉娜和我被关在一起，旁边是麻醉还没过的刘主任和厨师大哥。
“那我们先离开这里？”我拍了拍手上的朱砂，按照索拉的意思，我已经画好了传送法阵。
“艾尔，你要记住我教你的这个传送阵，只能进行单向传送。但是关键时候，应该也能保你一命。出口，设置在我家里。”索拉的提示言犹在耳。
我也是第一次使用。
感受着四周景色的不断变化，我们四人出现在索拉家的后花园里。
哗啦啦，是草坪洒水器的喷淋让我浑身湿透。
“真是一个有趣的清晨。”索拉拿着一只马克杯站在阳台上朝我们问好。
“索拉，这里有病人。”莉娜并没有理会索拉的态度，直接求助。
说起来，她们之间的关系远比我与索拉之间的更深，据说是远房亲戚。
索拉放下杯子过来查看情况，然后一通电话唤来亨利大叔，“送医院去。”
路上，我们简单讲述了现在的情况，然后，我就被索拉赶出了房子，“你们这次惹的麻烦，我都处理不了。”
我看着她手里备份的U盘，欲言又止。
“这些资料，我会看着办的，艾尔，你现在最好找一处僻静之地躲过这阵风头。”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莉娜，“你也要重新回到女巫协会去，那边有足够的力量庇护于你。”
我没有想到，明明是对方要我们的命，现在我们却只有躲的份。
总的来说，还是自身能力太过弱小。
我回到家整理收拾一番，准备去山上住些日子。
自从开发以来，我还没有亲身体验过那里的服务，正好可以做一回业务考察。
车辆在山路上缓慢前行，我被一阵轻微的摇晃给震醒，迷迷糊糊中说道，“亨利大叔，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模糊中仿佛看到亨利大叔一挥手鬼娃顺着他的手坐到了后排，他将车停在路口，“这么久了，你是不是该把这段时间的车费给结了？”
“您在开什么玩笑？”我有些错愕地看向亨利大叔。
“不结也没关系，只是，艾尔，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往后你在社区的房子也自会有人接管，索拉不方便说的，我会替她转达，感谢你这段时间为垃圾场社区所做的一切，当所有重建开始的时候，主理人究竟是谁，也不再重要了。”
身上的热量被不断抽走，我勉强地扯起唇角，“亨利大叔，您不是这样的人。”
索拉或许对我来说更加神秘，但是在共患难后的亨利大叔怎么可能会这样对我？
“不，你高估我了，艾尔。所有的价值都是有个时效的，虽然你帮我收了鬼婴，但是我这一路为你保驾护航，也从未有过怨言。
账都是记着的，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索求无度。”
亨利大叔似乎想要磨灭我心底最后一丝希冀，“再说到社区给予你的资源、信任、帮助，这是其他住户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艾尔，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该有代价的么？”
代价？
亨利大叔的话像是一棒槌，敲醒了我。
什么奉献，什么为他人谋福利，全都是狗屁。
别人有自己的算法。
我从未希望他们回报于我，而他们却在想着我到底占了他们多少便宜。
“呵呵。”我忍不住嗤笑出声，那是心底的荒凉满溢出来。
因为我已经感受到了身体四周的阴冷冰湿。
这是鬼娃的能力。
它的力量侵入我的肌肤、渗入经络，我便会被它控制。
“隅光绿庭，往后会由谁接手？”我有些不死心地问。
“艾莎。”亨利大叔走出驾驶位，车子开始启动，带着我一起冲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