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眼的巨浪卷着太爷爷的木盒,眼看就要撞进影族始祖的黑影里。我心核里的界心突然爆发出金黑交织的光,顺着血脉流到指尖,化作道细长的光绳,精准地缠住了盒角。
“给我回来!”我猛地拽动光绳,木盒在空中划出道弧线,挣脱浪头的裹挟,稳稳落在掌心。盒子入手冰凉,表面的沙枣花纹与奶奶给的那半块严丝合缝,边缘还留着淡淡的血迹——是太奶奶的血,与我心核里的影族血脉同源。
“快合上!”奶奶的银白魂丝在我周围织成防护网,将扑来的前尘浪挡在外面,“双盒合一的瞬间会产生界域共鸣,心魇肯定会趁机反扑!”
守痕者叔叔的金红色魂丝突然暴涨,缠向海眼方向的魂灵:“我来拦住他们!小丫头你专心合盒!”他手腕上的“海引”印记此刻亮得惊人,竟引动了那些守林人魂灵眉心的魂针,魂针上的长老会标记开始发烫,“你们看清楚!真正害你们的是这些叛徒!”
魂灵们果然出现了动摇,复仇的火焰渐渐被困惑取代。影族始祖见状怒吼,黑影中甩出无数墨色锁链,将犹豫的魂灵死死捆住:“一群蠢货!被几句话就骗了?守林人从来都是影族的死敌!”
老守林人挥着守界刃砍向锁链,剑光所过之处,锁链寸寸断裂:“死到临头还在挑拨!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共生!”他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守界刃上,剑身瞬间浮现出影族的漩涡纹,“当年圣女在我这把刀上刻了影族血脉,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证明两族本是同源!”
婴孩抱着源珠,突然对着海眼大喊:“心魇!你藏不住了!”源珠的鱼鳞纹爆发出刺眼的光,珠面映出海底的景象——海眼最深处,团漆黑的雾气正包裹着颗跳动的心脏,那心脏的纹路竟与我心核里的双生纹一模一样!“它在啃食界心的本源!”
我这才明白,心魇不是外来的怪物,而是界心诞生时分离出的黑暗面,它靠吞噬仇恨与执念成长,难怪能精准地搅动守林人与影族的恩怨。
“别管它!先合盒!”奶奶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银白魂丝与我的光绳缠在一起,“太爷爷说过,双盒里藏着圣女的本命魂丝,只有她的魂丝能净化心魇!”
我不再犹豫,将两块木盒对准——接触的瞬间,盒子突然“咔嚓”一声嵌合,表面的沙枣花纹与漩涡纹同时亮起,组成个完整的双生纹。紧接着,道柔和的白光从盒缝中溢出,光中飘出缕淡金色的魂丝,正是影族圣女的魂影!
“阿渊(太爷爷的名字),我就知道你会做到。”圣女的魂影温柔地看着我,又像是在透过我看别人,“让你和孩子受苦了。”
她的魂丝飘向那些被锁链捆住的魂灵,所过之处,魂灵眉心的魂针纷纷脱落,守林人魂灵身上的怨气、影族魂灵身上的戾气,都在白光中渐渐消散:“当年的事,是我没处理好族内矛盾,让仇恨延续了万年。今天,该了结了。”
影族始祖的黑影彻底暴怒,他放弃修补契约,转而扑向圣女的魂影:“你这叛徒!当年就该让你魂飞魄散!”
“晚了。”圣女的魂影突然与我的心核产生共鸣,金黑双生纹顺着我的血脉蔓延,在海面上织出张巨大的网,将影族始祖的黑影牢牢罩住,“心魇,出来吧,别再躲在别人的影子里了。”
海眼深处的黑雾突然翻涌,那颗黑色的心脏破海而出,悬浮在黑影旁边。心脏表面的双生纹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尖啸——这才是心魇的本体!它与影族始祖的黑影对视一眼,竟同时冲向界心果炸开的光门,似乎想逃回沙枣林!
“拦住它们!”老守林人挥剑追去,守界刃的光芒在海面上划出长长的光痕。
可就在这时,被遗忘在海眼漩涡中的契约突然爆发出金光,残破的纸张自动修复,上面显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不是影族始祖说的统治条款,而是用守林人符文和影族文字共同书写的界域融合法则!
“原来……契约是融合的方法!”我看着契约上的内容,心核里的界心突然剧烈跳动,“太爷爷和圣女的约定,是要让守林人与影族的力量融合,创造出能容纳所有界域的新空间!”
圣女的魂影笑着点头:“心魇之所以害怕,就是因为融合会让它失去存在的根基。它和影族始祖互相利用,一个想靠仇恨壮大,一个想借它的力量复仇,却不知从一开始就掉进了自己挖的陷阱。”
影族始祖的黑影和心魇听到这话,突然改变方向,齐齐扑向契约:“毁掉它!绝不能让融合成功!”
守痕者叔叔的金红色魂丝抢先缠上契约,他将魂丝注入契约的文字中,金红色的光芒顺着文字流淌,让法则更加清晰:“想毁了它?先过我这关!”
婴孩的源珠突然飞到契约上方,鱼鳞纹与契约上的法则产生共鸣,珠面映出无数未来的画面——守林人与影族一起培育沙枣林,织痕使者在新空间里绘制防御阵,无界之域的裂隙彻底愈合,所有魂灵都在阳光下露出笑容。
“这才是真正的未来。”婴孩奶声奶气的声音里带着坚定。
心魇和影族始祖的攻击落在契约上,却被法则的金光弹开。黑影和黑雾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吼,它们的身体在金光中快速消融——融合法则的力量,正是它们的克星。
影族始祖的黑影在消散前,突然看向圣女的魂影,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姐……对不起……”原来他是圣女的亲弟弟!当年就是因为嫉妒姐姐偏爱太爷爷,才联合长老会策划了那场阴谋。
圣女的魂影叹了口气,白光包裹住消散的黑影:“傻弟弟,早就原谅你了。”
心魇的黑色心脏在金光中寸寸碎裂,最后化作点点黑芒,被契约吸收——它将成为融合法则的一部分,用曾经的黑暗滋养新空间的土壤。
海面上的前尘浪渐渐平息,守林人和影族的魂灵们在契约的金光中互相点头示意,然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无界之海的海水里,为融合法则提供最后的力量。
圣女的魂影最后看了我一眼,笑容温暖:“好孩子,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她的魂丝钻进契约,让法则的金光更加璀璨。
契约缓缓飘到我面前,自动翻开最后一页,上面留着行空白,像是在等待新的签名。我心核里的界心飞出,落在空白处,化作个金黑交织的双生纹,算是完成了属于我的印记。
守痕者叔叔、老守林人、婴孩的力量也纷纷注入契约,契约的光芒越来越盛,海面上开始浮现出成片的陆地,沙枣林的影子、影族祭坛的轮廓、织痕使者的塔楼,都在新陆地上渐渐成形。
就在新空间即将稳定的瞬间,契约突然剧烈震颤,最后一页的空白处,竟自动浮现出个陌生的印记——那印记像是由无数细小的齿轮组成,边缘还带着淡淡的金属光泽,与守林人、影族、织痕使者的力量都截然不同!
圣女的魂影残留的气息突然发出警报:“这是……机械族的印记!他们怎么会在契约上留了后手?!”
海眼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无数银色的金属触手从海底钻出,缠向刚刚稳定的新空间,触手上的齿轮印记,与契约上的陌生印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