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族始祖的利爪带着腥风扑来的瞬间,我心核里的界心突然爆发出金黑交织的光,将墨色利爪挡在半寸之外。可脚踝处的影皇魂丝却趁势暴涨,像条黑色的血管,顺着小腿往心核钻,所过之处,皮肤泛起青紫的纹路——那是影族最恶毒的“蚀心咒”,一旦抵达心核,界心会被污染,双生纹也会彻底黑化。
“婴孩!”守痕者叔叔突然大喊,金红色魂丝顺着我的手臂缠向脚踝,试图勒断魂丝,“用源珠的花蜜!”
婴孩立刻将源珠往我脚踝按去,花苞里的甜香瞬间化作白色的雾,魂丝果然顿了顿,可很快又突破雾气,甚至变得更粗了:“没用!它在吃花蜜!”婴孩急得快哭了,小脸憋得通红。
紫墟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织痕丝上,淡紫色丝线瞬间变得漆黑,她大吼着将丝缠向魂丝:“影族的血能克影咒!这是我奶奶说的!”黑丝与魂丝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魂丝的蔓延速度明显慢了,但紫墟的脸色也白了下去,“这东西太强,我撑不了十息!”
老守林人突然将柴刀扔向影族始祖,自己则扑到我面前,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的疤痕——那疤痕竟是个完整的双生纹,只是比我的纹路深得多,“用你的血!滴在我这纹上!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能借守林人血脉压影咒!”
我刚要咬破指尖,影族始祖突然狂笑起来:“没用的!这是影皇用本命魂丝下的咒,除非他本人解除,否则就算撕了这具身体也没用!”黑影猛地膨胀,将通道挤得满满当当,“何况他早就魂飞魄散了——”
“谁说我魂飞魄散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界心的光芒里传来,紧接着,道金红色的魂影从界心深处飘出,正是影皇!只是他的魂影比之前清晰得多,眉心的双生纹竟也是金黑交织的:“老东西,你以为自爆魂核就能骗过我?”
影族始祖的黑影猛地一僵:“你……你怎么可能还在?!”
“多亏了小丫头的心核。”影皇的魂影转向我,语气里带着歉意,“之前没告诉你,我留了一缕残魂在魂丝里,就是为了今天帮你解咒。”他看向我脚踝的魂丝,“这咒是我下的,自然也能解。”
说着,他的魂影化作金红色的光,融入魂丝中。原本漆黑的魂丝瞬间泛起金光,顺着血管往回退,所过之处,青紫纹路渐渐消退。婴孩和紫墟都松了口气,守痕者叔叔的魂丝也收了回去,只是手臂上被墨色污染的地方,还留着淡淡的印记。
可影族始祖却因此暴怒,黑影中伸出无数只利爪,疯狂抓向界心:“连你这叛徒都要阻我!我今天非要毁了这界心不可!”
“就凭你?”老守林人突然捡起柴刀,刀身的锈迹彻底剥落,露出里面的流光——那根本不是柴刀,而是柄刻满守界符文的长剑!“当年你害了圣女,今天我就用这‘守界刃’替她报仇!”他挥剑砍向黑影,剑光所过之处,黑影竟像冰块似的融化了。
影族始祖惨叫着后退,却仍不死心,将所有力量凝聚成只巨大的黑手,抓向我的心核:“就算毁不了界心,我也要污染她的血脉!”
就在这时,守界灵古树突然剧烈摇晃,无数根须从通道顶部落下,像下雨似的扎进我周围的地面,其中一根最粗的根须竟直奔我的心脏而来——
“小心!”守痕者叔叔想挡,却被其他根须拦住。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可根须碰到心核时,并没有刺痛,反而传来一阵温暖的痒意。界心的光芒突然大盛,顺着根须流进古树,古树的枝叶瞬间变得翠绿,甚至开出了雪白的花!而我心核里的双生纹,竟顺着根须蔓延到了古树的枝干上,整棵古树都亮起了金黑交织的光。
“这是……”我睁开眼,看到古树的树干上,竟浮现出幅巨大的壁画——画中影族圣女和太爷爷并肩站在界心前,将双生纹分别刻在彼此的血脉里,下面还有行字:“守林护影,界心共主”。
“原来古树是界心的容器。”老守林人喘着气,长剑指着影族始祖,“你以为的反噬,是界心在认主啊!”
影族始祖的黑手在接触到古树的光芒时,瞬间消融,他看着壁画,黑影剧烈地颤抖起来:“不……不可能……圣女明明说过,永远不与守林人共存……”
“她那是气话。”影皇的魂影飘到壁画前,指着圣女的表情,“你看她嘴角的笑,她根本就没真生气。”
黑影的轮廓渐渐变得透明,影族始祖的声音带着迷茫:“真的……是这样吗?”
就在这时,我心核里的界心突然飞了出去,悬在古树顶端,金黑两色光芒洒遍整个通道。通道壁上的所有壁画都活了过来,守林人和影族人一起种树、一起修界碑、一起对抗域外魔物……原来当年的盟约,从来不是对立,而是共生。
影族始祖的黑影彻底消散在光芒中,消散前,他轻声说了句:“原来我才是错的……”
通道里一片明亮,老守林人收起长剑,走到我面前,突然单膝跪地:“小主人,属下护界失职,让您受委屈了。”
我愣住了,守痕者叔叔也一脸惊讶:“您……”
“我是太爷爷当年收养的孤儿,”老守林人抬头,胸口的双生纹闪烁着,“奉命守护界心和这棵古树,等了整整一百年,终于等到您了。”
婴孩突然指着古树的树冠:“姐姐你看!那是什么?”
只见树冠的最高处,不知何时结了个果子,果子的形状像颗心,一半金一半黑,表面的纹路竟和界心一模一样。而果子旁边,还挂着片叶子,叶子上写着行小字,像是刚写上去的:“下一个约定,在无界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