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防图被展开在审案台上，泛黄的羊皮纸上，北狄边境的关隘、粮草路线标注得清清楚楚，角落处那个“赵”字印章，与赵衡平日里批阅公文的印鉴分毫不差。
赵衡的脸色瞬间煞白，却仍梗着脖子喊道：“伪造！这是楚小小伪造的！她想污蔑我，夺我赵家的权！”
台下百姓哗然，有人朝他扔烂菜叶：“都这时候了还嘴硬！”
楚小小没理会他的叫嚣，示意侍卫呈上一个小巧的木盒：“赵大人说图是伪造的，那这个呢？”她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卷用蜡封着的密信，“这是从兵防图夹层里找到的，落款日期是二十年前，收信人是北狄首领，写信人……正是你。”
她拿起密信，声音透过扩音的铜喇叭传遍广场：“‘三月初三，粮草改道黑石峪，可伺机截之。——赵’。黑石峪，正是当年楚老将军押运粮草时遇袭的地方，三千将士葬身山谷，粮草被劫，直接导致边境防线崩溃了半年。”
这话一出，全场死寂。楚景渊站在台下，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那是他父亲一辈子的痛，也是楚家的血海深仇。
赵衡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你不仅勾结北狄，还借他们的手除掉异己。”楚小小继续道，“楚老将军发现你私吞军饷，准备上奏朝廷，你便设下这个毒计，既嫁祸了北狄，又除掉了心腹大患，好一手一石二鸟！”
“不是的！不是我！”赵衡突然疯狂挣扎起来，枷锁在石板上撞得哐当响，“是周显！都是周显逼我的！他手里有我的把柄，我不得不从！”
“哦？那你说说，他拿什么逼你？”楚小小追问。
赵衡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速飞快地喊道：“他知道我和先皇后的私情！当年先皇后病逝，根本不是风寒，是……是我送的药有问题！周显撞见了，他就一直拿这个威胁我！”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所有人都懵了。先皇后是皇上的发妻，当年病逝时举国哀悼，没想到竟藏着这样的秘密。
楚小小皱眉——这倒是她没查到的线索。她看向陪审的三司大人：“此事关乎宫闱，需另案彻查，但赵衡勾结北狄、谋害忠良是铁证如山，证据确凿！”
台下百姓已经按捺不住怒火，齐声喊道：“杀了他！为楚老将军报仇！为柳溪村的百姓报仇！”
赵衡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三司大人交换眼神后，主审官站起身，高声宣判：“赵衡通敌叛国，谋害忠良，罪大恶极，判……凌迟处死！其党羽赵谦等人，秋后问斩！”
宣判声落下，广场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楚小小看着被拖下去的赵衡，心里却没有轻松——先皇后的死因，周显死前提到的“萧烈”，还有那封没来得及送出的北狄密信……显然，这背后还有更深的漩涡。
楚景渊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我父亲的案子，谢谢你。”
楚小小摇摇头：“是真相不该被埋没。”她看向宫城的方向，“只是没想到，会牵扯出先皇后……”
“不管牵扯到谁，查下去就是。”楚景渊的目光坚定，“这次，我们一起。”
夕阳落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广场上的百姓渐渐散去，欢呼声还在巷子里回荡，而新的谜团，已经在暮色中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