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细密的雨丝斜斜地打在车窗上，宛如一幅朦胧的水墨画。老周紧握着方向盘，眼神却时不时地偷偷瞄向身旁的艾小雨。车内的空调仿佛也在这潮湿的天气里失去了力气，冰种不足，吹出的风带着几分温热，让狭小的车厢内弥漫着一丝燥热。
艾小雨被这闷热的空气弄得有些烦躁，她抬手解开裙子领口的两颗纽扣，顿时，一截白皙细腻的脖颈露了出来，在昏暗的车厢内泛着柔和的光。老周瞥见这一幕，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喉咙突然有些发紧。他清了清嗓子，打破车内略显尴尬的沉默：“你还是那么美。”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也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情愫。
艾小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那又怎么样？你不是也舍得将我让给林一明吗？”她的话语看似调侃，却又带着几分埋怨，仿佛在揭开一段不愿提及的过往。
老周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真是好人难做啊，成全了你的梦想，反而说我不好。”他顿了顿，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我说小雨，你这次陪林一明那龟孙，他给了你多少钱？总不会因为他帅就免费吧？”说话间，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艾小雨的反应。
艾小雨歪着头，手指轻轻敲打着车窗，看着外面被雨水模糊的世界，故意拉长语调：“老周，你打听这个干嘛？反正比你给的多就是了。人家林一明可大方着呢。”她的声音轻柔，却像一根刺，扎得老周心里有些不舒服。
老周眉头瞬间皱成一团，脸上满是不满：“嘿！这龟孙，可能家境好，要么凭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跑运输，想找个搭子都供不起，光是车子月供都难应付。他平时看着挺老实，没想到出手这么阔绰。”他越说越气，“你跟我说说，他到底给了多少？”
“说了多少你也不信，”艾小雨依旧不紧不慢地说，“再说了，谈钱伤感情。我这次啊，是心甘情愿陪他的。”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那是在提到林一明时才有的神情。
老周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得了吧！别跟我装深情。你再爱他，可生活也要柴米油盐支撑。”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更多的却是对艾小雨的关心，只是这份关心，被他包裹在看似刻薄的言语之下。
艾小雨伸手拍了下老周的肩膀，笑着说：“老周，你满脑子想啥呢？别老谈钱了，他真的给得比你多，你也别不好意思。你要养家，他还是孤家寡人。”她的笑容灿烂，可笑容背后，却藏着一丝苦涩。
老周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问道：“你们和谐吧？快乐吗？”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在问一个与自己无关却又无比在意的问题。
“嗯，不枉此行。”艾小雨轻轻点了点头，“不过啊，我下次可能没机会陪他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也带着几分释然。
“怎么了？”老周好奇地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关切。
“发生了件有意思的事儿。”艾小雨说，“昨晚我们正聊着呢，一个叫沈听澜的女人打电话过来，”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那声音甜得哟，一口一个‘一明’，听得我牙都酸了。”
老周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车子微微晃了一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有些发紧：“你说谁？沈听澜？”
“对啊，怎么？你认识？”艾小雨转头看向老周，这才发现他的异样。只见老周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双手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甘。
老周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道：“何止是认识！那可是我的女神！追了她好久，她都没答应。林一明那龟孙居然追到她了？这龟孙，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我透个信儿！”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仿佛心中积攒已久的怒火即将爆发。
艾小雨看着老周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哟，原来你喜欢那女人啊？不过说真的，他俩说话可暧昧了，林一明还说把她当老婆看呢。”她的话语像是一把火，彻底点燃了老周心中的怒火。
老周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猛地往前冲，速度瞬间提了上来。他咬牙切齿地说：“这龟孙，太不地道了！我给了两百元他去帮我试探那女人的底，结果他把我女神给撬走了，等会儿服务区休息，我非得好好骂骂他！”
“那女孩很漂亮？值得你用女神二字。”艾小雨好奇地问道。
“不是女孩了，是少妇，她老公吸那个的，骨瘦如柴，那方面不行，可她确实很美艳，我一直想得到她。”老周说这话时，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仿佛沈听澜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都是少妇了，林一明还说是他女朋友，真是信口开河糊弄我。”艾小雨不屑地说。
“可是少妇也迷人啊，像你这样的少妇，谁能抵挡，一明这龟孙，不也拜在你的石榴裙下吗？”老周说完，伸出手忍不住摸了一下艾小雨的下巴。艾小雨微微一愣，随即拍开他的手，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地方，林一明的车正停在货场。工人们忙忙碌碌地往车上装货，嘈杂的声音充斥在空气中。林一明半躺在车上的卧铺里，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烦躁。他满脑子都是艾小雨陪着老周的情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醋意。与艾小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那些美好的感觉，让他不舍，也让他心烦意乱。
车子驶入服务区，老周把车停好，急匆匆地去了洗手间。回来后，他心中的怒火丝毫未减，立刻愤愤不平地拨通了林一明的电话：“一明你个龟孙！沈听澜是你女朋友了，这么大的事儿为啥不告诉我？”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把心中的不满全部宣泄出来。
林一明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赶紧在卧铺上坐直身子，一脸茫然：“老周，你干嘛呢？发什么疯！”
“我发疯？”老周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你小子把我女神追到手了，还瞒着我，这事儿能就这么算了？你拿我两百元送礼给她，追到手又不知会一声。”他的话语如连珠炮一般，噼里啪啦地砸向林一明。
林一明这才反应过来，肯定是艾小雨多嘴说了什么。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老周，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沈听澜也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只是爱开玩笑。”
“不可能没发生过关系吧？要不然怎么说话那么露骨。都到这份上了，你还瞒我。”老周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信任。
“是小雨告诉你的吧？她那是吃醋乱说的！”林一明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周，你不是对我说，你追不到沈听澜，也希望我能把她拿下吗？你说你受不了她那傲气啊。你叫我把她追到，然后另觅新欢，让她重重的伤心一次。”
老周听了，稍微冷静了一些：“你拿下她我没意见，我是对你拿下了她还瞒着我有意见。我的搭子小雨，我都舍得让给你做一趟的搭子了，你追到沈听澜居然不吱声，你说我能不火大吗？”
林一明见老周这么一说，也觉得他确实够哥们，于是说道:“老周你个龟孙，你就放心吧，我肯定对她好。不过老周，你也别太生气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说不定你能遇到更好的。”
老周翻了个白眼：“少在这儿安慰我。对了，你个龟孙到底给艾小雨多少钱？她一直说比我给得多，把我气得够呛。”
林一明哭笑不得：“我一分钱都没给她，她自己说免费的。”
“免费？”老周一脸狐疑，眼神中满是怀疑，“她会这么好心？我才不信。”
“真的，我没必要骗你。”林一明说，“她可能是真的对我有点意思吧。”
老周说：“行吧，暂且相信你。不过小雨人不错，你有能力就多给点。”说完，他还是无法完全相信艾小雨会免费当林一明这趟搭子。
林一明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挂了电话后，林一明心中对艾小雨不免心生几分不满。他觉得艾小雨就是个麻烦精，少一句交代，她就多嘴多舌将事情说出去，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看来以后真得和她保持距离了，毕竟她始终是老周的搭子，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老周挂了电话后，依旧坐在车里生闷气。他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艾小雨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调侃：“老周，消消气，为个女人不值当。”
老周没好气地说：“你懂什么！那可是我喜欢了好久的人。”
“行了行了，”艾小雨说，“说不定以后你还能遇到更合适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就别惦记沈听澜了，人家都是林一明的人了。”
老周哼了一声：“要不是林一明那龟孙，说不定沈听澜就是我的人了。”
艾小雨笑了笑，不再说话。她望向窗外，此时雨已经小了一些，可天空依旧阴沉。老周的车子缓缓开出服务区，道路两旁的景色飞速后退。艾小雨看着这一切，心里也有些复杂。她知道自己对林一明动了真心，可林一明心里却装着别人。或许，就像自己说的，人总得为自己活一次，这次的陪伴，就当是给自己的一场美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