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室的隔音墙被鲜红的掌印泼得狼藉,沈星辰咬烂的右手攥着枚生锈刮刀,在调音台的金属面板上刻着扭曲的五线谱——每道刻痕里渗着动脉血,对应着她体内新捕捉到的、每分钟120次的尖锐心跳。周野从背后扑过来扣住她的手腕,指腹触到黏腻的血时,自己的呼吸频率骤然钉在89bpm的警戒线:“停手!你是在用自己的动脉血谱曲!”
通感症在这一刻彻底失控,满墙的谱号突然扭曲成脐带的形状,沈星辰的视线穿透皮肉,直直看见子宫深处蜷缩着第四个胎儿——它没有五官,透明的胸腔像中空的音腔,每一次跳动都迸发出《锈色月光》未完成的旋律碎片。阿月的意识在脑内尖啸,带着撕裂般的恨意:“妈妈连这个都偷!连未成形的孩子都要抢!”而被称作“星核”的融合人格却异常冷静,左手握着笔,在病历本上精准记录下每一次心跳的频率,字迹冷得像手术刀。
深夜的基因检测中心里,离心机的嗡鸣与第四心跳产生诡异共振,金属仪器微微震颤,像是在呼应某种未知的频率。周野猛地撕开手腕xIV纹身上的血痂,新生的皮肤下赫然浮现出一道疤痕——与沈星辰腹部的手术切口位置、缝合走向完全一致,像是某种隐秘的印记。当检测员将基因报告拍在桌上时,纸上“第四心跳携带未知病毒序列”的字样还泛着墨痕,下一秒,所有照明设备突然爆裂,玻璃碎片混着火花落在地面,映得报告上的文字格外狰狞。
应急灯的惨绿光线下,沈星辰的手指在纸上同时划出四种笔迹,分别对应着她、阿月、星核,还有那个未成形胎儿的意识。星核的人格首次完全掌控身体,她拆解掉检测设备的零件,用导线、试管和心率监测仪组装成一件奇怪的乐器,指尖划过“琴弦”时,即兴演奏出的旋律让培养皿中的病毒样本突然发出淡蓝色的光,像是被唤醒的活物。阿月的意识在脑内哀鸣,声音里满是绝望:“那是妈妈的毁灭奏鸣曲!她要让病毒跟着旋律扩散!”
整栋大楼被特种部队包围时,警笛声已近在咫尺,沈星辰却浑然不觉,正用病毒培养液在防弹玻璃上书写乐谱——淡绿色的液体顺着玻璃流下,在地面汇成复杂的音符。星核的瞳孔彻底变成纯黑,没有一丝反光,她张开嘴,哼唱的次声波肉眼不可见,却让窗外突击队员的防护服纷纷开裂,纤维像被无形的刀割过。周野抓起床头的拳击绷带,冲过去缠住她失控的双手,手腕上的xIV纹身突然发烫,与第四心跳共振出灼目的红光,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扭曲成一团。
强光中,林月茹的最终实验记录突然投影在墙面——泛黄的纸页上,她的字迹带着疯狂:“我在每个实验体体内都埋藏了‘声波病毒’,当特定频率奏响时,所有携带者将融合成新的生命形态。”而最后一行字被红笔圈出,像道血色警告:“第四心跳是病毒的激活开关,沈星辰的子宫,是最后一个培养皿。”
朝阳终于穿透硝烟,沈星辰在镇静剂的作用下缓缓睁开眼,意识渐渐清晰。她抬手抚摸着再度隆起的腹部,那里传来四个微弱的心跳,她轻轻哼唱着摇篮曲,旋律温柔得能安抚最躁动的灵魂。周野将破碎的检测设备零件拼在一起,屏幕上竟浮现出星图的轮廓,他放大细节才发现,第四心跳的频率正与宇宙中某颗脉冲星的旋转频率完全同步。
可下一秒,沈星辰突然捂住嘴,冲到培养皿旁剧烈呕吐——呕吐物落在培养皿中,竟慢慢凝结成一张乐谱,标题用血色写着《宇宙子宫》。而周野的对讲机突然响起,紧急通知里的内容让他浑身发冷:“全球范围内,已发现七个与第四心跳频率完全同步的感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