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库房的冷冻柜嗡嗡转着,吐出让空气发颤的c大调淡蓝寒雾。沈星辰把出生证明塞进周野的拳击手套,自己攥着那把手术刀,一步步走向最里间的气密门。门轴吱呀响着打开时,陈月茹正蹲在火盆前烧乐谱,火苗舔着纸页,照亮她的脸——和林月茹长得一模一样,除却左眉骨一道浅疤,像被琴弦割过的痕迹。
“双胞胎……”沈星辰踉跄着后退,半导体收音机里突然爆发出小满的哭喊:“两个妈妈!有两个妈妈!”
周野扑过去撞灭火堆,火星溅在他手臂上,他却像没感觉。胸腔起伏几乎看不见,呼吸压在51bpm的濒死线——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陈月茹突然扯开衣领,胸口狰狞的烫伤露出来,那形状、那位置,和沈星辰童年噩梦里的印记,严丝合缝地重合。“你妈妈偷了我的人生,”她疯笑着举起录音笔,按下播放键,林月茹年轻时的声音飘出来,甜腻又冰冷:“把医疗事故推给那个记者,以后,我就是唯一的林月茹。”
气密门突然咔嗒一声锁死。周野把沈星辰护在身后,拳击绷带缠上拳头,和陈月茹的电击棒缠斗起来——电流撞在绷带上,迸出蓝白色的火花,在冷雾里格外刺眼。混战中,沈星辰的手肘撞到老式投影仪,机器嗡嗡启动,墙壁上突然泼开1998年的手术室录像:林月茹站在手术台边,手里的针管换了支药剂,陈月茹则在一旁抖着,指尖攥皱了病历。当患者的心电监护仪变成直线时,她们同时哼起一段旋律——那是《锈色月光》的雏形,带着血腥的调子。
“看啊星辰,”陈月茹舔了舔嘴角的血,眼神发狠,“你妈妈用别人的命,谱成了她的成名曲。”沈星辰的通感症突然发作,录像画面扭曲成铁锈色的漩涡,她仿佛又听见四岁生日那天,摔碎的唱片里藏着的旋律——和此刻录像里的调子,一模一样。
库房顶棚突然传来轰隆声,水泥块往下掉。赵教练带着消防绳从破口跃入,铜质口哨在风里撞出锐响。周野在坠落的货架间扑过去,死死护住沈星辰,背后的xIII纹身被钢筋划破,鲜血渗出来,染透了运动服。混乱中,陈月茹举着注射器冲过来,针头对着沈星辰的脖颈——周野猛地转身,用手臂挡在她面前,透明液体瞬间注入他的血管。他的呼吸骤降至40bpm,眼前开始发黑。
沈星辰扯断腕间的绷带,死死捆住他的上臂,不让药液扩散。她闭上眼,凭着通感哼出718.2hz的解毒频率,调子又急又颤,却带着不容错的精准。当周野的瞳孔重新聚焦时,她夺过注射器,转身刺向陈月茹的肩胛——正是录像里林月茹给患者注射麻醉剂的位置。两道惨叫声同时炸开,双胞胎的声音叠在一起,成了刺耳的和弦。
警察破门时,沈星辰正攥着手术刀在墙上刻谱。每个音符的位置都对着医疗记录里的受害者编号,血渍顺着刻痕往下淌,像在给逝者写挽歌。周野靠在墙边,用最后的力气打着67.3bpm的节拍,帮她稳住调子。赵教练抱起昏迷的陈月茹,铜质口哨从他口袋里滑出来,滚到沈星辰脚边——哨壁上刻着行小字,是周野父亲未发表的新闻稿标题:《白色恶魔双重奏》。
证物袋里的注射器被送去检测,结果很快出来:里面是致幻剂,成分和沈星辰童年服用过的“营养剂”完全一致。周野的手机突然震动,体委的紧急通知弹在屏幕上,字像淬了冰:“因涉嫌服用禁药,你的拳击资格被永久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