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在道路上猛甩尾，小武死命打着方向盘。前面路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个个眼睛漆黑，像被控制的木偶。
妈的，过不去了！小武猛踩刹车。
杨穆白往后窗看，更多黑影从巷子里涌出来，把退路也堵死了。林雪坐直身子，脸色还苍白着。
他们被母体控制了，她说，母体在收集情绪能量。
渡鸢已经给枪上膛：打还是跑？
打不过，林雪摇头，人太多了。
最前面的几个黑影开始拍打车窗，玻璃出现裂痕。小武急得满头汗：快想个办法啊！
杨穆白感觉系统在发烫。希望清单用光了，但他隐约觉得身体里还有别的能量在流动。
系统，检测我现在的状态。
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与希望记忆同源。
林雪突然抓住他手腕：用那个！母体害怕希望记忆！
怎么用？清单都没了。
记忆在你脑子里，林雪说，回想你最快乐的事。
杨穆白闭上眼。小时候和爸妈去游乐园的画面闪过，但太模糊了。然后是和林雪在食堂吃饭，她第一次笑的样子。
车窗外，黑影们的动作慢下来。
有用！渡鸢喊，继续！
但杨穆白感觉头越来越痛，像要炸开。系统警告：情绪过载，建议停止。
不行，他咬牙，一停他们就又来了。
林雪把手放在他额头：我帮你。
一股暖流涌进来，头痛减轻了。杨穆白看见更多记忆片段：毕业时同学们的欢呼，第一次用系统帮助别人时的满足感......
车外的黑影开始后退，最前面的几个甚至蹲下身子，抱着头挣扎。
小武趁机发动车子，从人群缝隙中钻过去。
往城外开，林雪说，母体的影响范围还在扩大。
车子冲出包围，驶向郊外。后视镜里，整座城市都被诡异的紫光笼罩。
现在能说了吗？杨穆白问林雪，你到底梦见了什么？
林雪深吸一口气：我看见了母体的过去。它原本是个研究员，叫李玥。
渡鸢皱眉：初代研究员？
对。她在研究情绪能量时发生了意外，和世界树融合了。现在这个母体，其实是她的执念形成的。
小武插嘴：什么执念？
她认为情绪是灾难源头，想清除所有情感，让宇宙回归平静。
杨穆白想起之前的事：所以时空管理局是她在控制？
不完全是，林雪摇头，管理局是议会建立的，母体只是合作。议会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陌生信号接入。
车载收音机自己打开了，传出沙哑的声音：林雪，你泄露太多了。
是备份林雪的声音！
你没消失？杨穆白问。
我无处不在，声音说，毕竟我也是母体的一部分。
林雪对着收音机说：你阻止不了我。
我没想阻止，声音带着笑意，只是来提醒你们：议会已经出动清洁工了。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
收音机突然静音，无论怎么调都没反应。
清洁工是什么？小武问。
林雪脸色发白：议会的直属部队，专门处理......像我们这样的异常。
车子突然剧烈颠簸，轮胎爆了一个。小武勉强把车停在路边。
见鬼，这时候爆胎！
渡鸢下车检查，发现路上撒满了三角钉。显然是有人故意布的陷阱。
四周响起脚步声，十几个穿着银色制服的人从树林里走出来。他们戴着全覆盖头盔，看不见脸。
清洁工，林雪轻声说，这么快。
为首的人举起手：异常个体，立即投降。
杨穆白感觉系统在疯狂报警：检测到高维能量压制。
他的能力使不出来了！
清洁工们举起一种奇怪的武器，像枪但不是枪口，而是发光的圆环。
最后警告，领头的人说，反抗将被清除。
渡鸢突然扔出烟雾弹，但烟雾还没散开就被一道光墙挡住了。
没用的，清洁工说，这里已经被封锁了。
杨穆白试着调动希望记忆，但脑袋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什么感觉都没有。
林雪突然抓住他的手：用那个符号！主厨留下的那个！
什么符号？
眼睛形状的，林雪急声说，我在梦里见过，那是议会的标记，但也是他们的弱点！
杨穆白努力回想那个符号的样子。奇怪的是，他一想，清洁工们的动作就顿了一下。
继续！林雪喊。
杨穆白集中精神，在脑子里勾勒那个眼睛符号。领头清洁工突然捂住头盔，发出痛苦的闷哼。
有效！小武惊喜地喊。
但其他清洁工很快调整过来，光墙向他们压过来。
就在这时，远处天空出现一个黑点，迅速变大。是那艘货运船！
清洁工们也注意到了，动作迟疑起来。
货运船没有攻击，而是在他们上空悬停，投下一道光柱。光柱中浮现一个全息人影，看着像个小女孩。
小女孩开口，声音却成熟得诡异：这个人，我要了。
她指着杨穆白。
清洁工领头站直身子：这是议会的目标。
现在不是了，小女孩微笑，告诉议会，零号实验体回来了。
听到零号实验体，清洁工们明显动摇了。领头犹豫片刻，做了个手势。所有清洁工收起武器，转身消失在树林里。
光柱中的小女孩转向杨穆白：好久不见，虽然你不记得我了。
你是谁？杨穆白问。
我是零，她说，和你一样，是初代研究员。不同的是，我选择了另一条路。
货运船又投下一道光梯：上来吧，时间不多了。
杨穆白看向同伴们。林雪点头，渡鸢耸耸肩，小武已经往光梯走了。
就在他们要登上光梯时，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从缝隙里传出母体的声音，这次直接在他们脑子里响起：
你们哪也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