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一接通，李伟就看见王东京那张脸挤满了屏幕。
眼神里混着不好意思，挂着藏不住的兴奋，手指头在手机边上无意识地蹭来蹭去。
他吭哧了半天，才挠着头开口：
“伟哥，没……没打扰你吧？我……我有个事儿，想请教请教你……” 语气犹豫，但又明显憋着股想说的冲动。
李伟看他那模样，觉得好笑：“有屁快放，磨磨唧唧的，我这还一堆事儿呢。”
王东京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就是……哎……我这不是，可能…… maybe……最近有点桃花运？”
他说得吞吞吐吐，脸颊泛红，“有个……老同学，以前都不咋搭理我的。”
“最近突然……挺热络的，还约我回琴岛聚聚……”
他越说声音越小，但眼里的光却越来越亮：
“我就想着……伟哥你经验丰富，见识广……那啥……能不能……传授我两招？”
“就……怎么跟人聊天能不冷场？”
“怎么显得我自然点儿，别那么尬？”
他最终还是没好意思直接点出童芊芊的名字。
也没敢说自己是来求“撩妹技巧”的。
只能把诉求包装成最基础的“避免冷场”和“表现自然”。
李伟看着他那眼巴巴又藏不住兴奋紧张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
“开课？还传授异性交往经验？”他没好气地笑骂。
“你小子脑子里整天就想这些？我看你是活儿安排得太少了，闲得慌！”
王东京挠着头嘿嘿傻笑，眼神飘忽。
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摩挲，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我这不是想跟伟哥你多学点嘛……付费听课也行啊！”
这话听着像临时起意，但那股急于求成、又带点显摆和寻求认可的劲儿。
暴露了他刚经历了巨大的情绪冲击，急需指导应对“大场面”。
李伟多精的人，一眼就看出这小子心里藏了事。
他眯眼打量了下王东京，那藏不住的喜滋滋，带点慌乱的复杂表情，心里猜到了七八分。
能让这傻小子乐成这样的，八成跟女人有关。
李伟心里暗爽：这种被当成“情圣”崇拜的感觉，确实不赖。
尤其王东京对自己简直是盲信，说什么都当真。
“少来这套。”李伟表面还板着脸，但语气缓和了些，先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有那功夫不如多琢磨琢磨怎么调色。”
“你看你上次做的那个图，调得就跟西红柿炒鸡蛋糊了似的，得改！”
他先把话题引回正事，却留了个话口，等着王东京自己按捺不住交代。
王东京立马收起嬉皮笑脸，掏出小本本就开始记，态度认真得像个上课的小学生：“嗯嗯，伟哥你说，我记着。”
他试图用勤奋掩盖真实目的，但明显心不在焉，记了几个字眼神就又瞟向手机了。
李伟很满意王东京这点，说什么都虚心听，踏实干，让改就改，从不抬杠。
这种绝对的服从和信任，让他做起事来非常顺手。
看着王东京奋笔疾书，李伟随口又提了几个思路，难度比之前加了码。
王东京一边记一边点头，眼神里只有佩服，半点畏难情绪都没有。
记到一半，王东京忽然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好奇和探究：
“对了伟哥，你说你这些点子……还有对付女孩的那些招……都从哪儿学的啊？感觉你懂的也太多了。”
李伟被问得一愣，总不能说“老子是重生回来的，上辈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吧？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半真半假地敷衍道：“梦里学的。”
万能借口，屡试不爽。
王东京眨巴眨巴眼，居然真就信了，一点深究的意思都没有，低头继续记笔记，嘴里还嘟囔：“哦哦，牛逼……”
李伟再次暗爽：这种无需解释、说什么对方都深信不疑的感觉，真的太省心了。
这大概就是‘降维打击’的快乐。
李伟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干脆挑明了，状似随意地问：
“怎么，是童芊芊……又来找你聊天了？”
他直接点出那个名字，因为太了解王东京了。
这小子除了被他那个“女神”牵着鼻子走，还能为什么事这么魂不守舍？
王东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
声音提高了八度，脸上泛起混合着骄傲和心虚的红光：
“哪能啊伟哥！早断了！我现在一心就跟您干事业！真的！”
他否认得又快又急，但语气里那份藏不住的“女神居然主动找我”的暗爽，几乎要溢出来。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他当然不会告诉李伟，就在半小时前，童芊芊的微信头像罕见地在他列表里跳了出来！
先发了个可爱表情包打招呼，然后语气崇拜地夸他“看起来还挺能混的。
跟那些厉害的人物好像都说得上话”，还拐弯抹角地问了好多关于大表哥宋和平的事。
每一句话都搔刮着王东京的心。
让他觉得童芊芊终于发现了自己隐藏的“人脉光环”和“潜在价值”。
以为自己持之以恒的“舔”终于感动了女神，迎来了春天。
李伟心里明镜似的。
童芊芊和她闺蜜胡晓燕，都是“养鱼”的高手，王东京这点道行不够看。
这傻小子，都快成人家池塘里的‘头号鱼苗’了。
她这突然“热情”，目的性太明显。
八成是上次KtV见过宋和平后，自己搭不上线，就想通过王东京这个“傻小子”曲线救国。
但李伟自己已决心跟前女友那个圈子彻底断舍离，一心搞事业，懒得再掺和这些破事。
他见王东京沉浸在“女神垂青”的幻觉里不肯承认，也就懒得再深究。
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就把注意力转回了工作安排上。
他心想：这傻小子，不吃点亏是长不了记性的。
以后真有啥苦果，也得他自己咽了。
有些南墙，非得自己撞了才知道疼。
王东京则暗自松了口气，赶紧埋头记笔记。
把那份刚刚被女神“青睐”的巨大喜悦，小心翼翼地藏进心底，仿佛守着一个甜蜜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