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昀野愣了下,直起身仔细端详怀里的人儿,软乎乎的身子,乖巧的躺在他怀里,望着他的神情也很是软糯,可偏偏嘴是硬的,就是要磨人。
他看了许久,才俯身低下头,高挺的鼻尖碰了碰她的琼鼻,叹了口气道:“宝宝不乖,要扔出去喂狼”
沈瑜听了,顿时努嘴不高兴了:“哼!不要!”
因为靠的近,他的气息倾吐在她口鼻,她莫名有些心躁了,悄悄抬起下巴,一口吻在他的唇上,只一碰,又马上放开。
触感很舒服,她抬眸观察崔昀野的脸色,却见他眼神困倦的看着地面,狭长的眼眸透着些许迷离。
见他没什么反对意见,沈瑜又抬起下巴,在他唇上轻轻嘬了一口。睁眼看见他还是神色如常,于是她又舔舐他的两片唇瓣。
崔昀野眼神逐渐迷离,一手扶住她的脑袋,很是享受这人主动。这人儿纵有千般不好,可总能让人心软,不禁想更宠爱,更纵容她。
她做过的事儿,放到任何一个女人身上,他都是看一眼,都嫌污眼的地步。可偏偏是她,即使她做了让他不高兴的事儿,只要她唤一声昀哥哥,他总能原谅。
是喜欢这个人的,喜欢这个人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见她撒娇就想满足她,见她委屈就想安慰她,哪怕她只是想耍赖使坏。
在沈瑜愈发过分的窃玉偷香时,崔昀野蓦地抬起头,看着那暧昧的银丝断裂,他眼神邪肆的扫过她微羞的脸:“阿奴昨日才尽兴,今日就馋了么?”
沈瑜羞的不行,想说点什么,可看着他嘲弄的眼神,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嘴唇。
这般直白的勾引,让崔昀野眼神一暗,修长的手指寻进小裤,蓄意撩拨
深陷情网的人丝毫顾不到被人抚弄,难耐的拧动身子,张唇哼哼。
沈瑜埋头在他肩上,口中喃喃泣语。
崔昀野轻笑一声,骤然离身,对上她委屈巴巴的眼神,也只是戏谑的睨着,拿过床头的锦帕擦拭干净
沈瑜眼里渐渐蓄满了眼泪,委屈道:“我不是你的宝宝吗?”
崔昀野轻挑眉梢,声音温润磁性:“乖的才是宝宝,不乖,还馋男人嘴吃的,是小淫奴!”
沈瑜气的仰倒,真心的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的说道:“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坏的人,我讨厌你!”
没想到真的把人欺负哭了,崔昀野抚上她的濡湿的脸颊,眼里是无奈。
“宝宝别哭!哥哥的心肝肉要什么都给…”
沈瑜眉眼痛苦拧着,用力眨掉眼泪后,哭腔浓重的说道:“你六年前为什么要帮着沈曜把我送进诏狱?你觉得我当时一个庶女会去给嫡母下毒吗?抛开身份的差异,你觉得我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为什么生活的好好的,突然就敢杀人了呢?
你知道我在牢里的那六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看过我身上的疤痕,你该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知道我出狱那天沈曜拿鞭子抽了我一顿吗?
你可能会觉得我疯癫,可是我告诉你,我并不后悔做的那些事,后悔也只是因为事后被报复了。沈瑾在我手里,我想怎么利用就怎么利用。知道为什么吗?我觉得世代列侯的沈家能毁在我手里,我会觉得很爽。
至于什么爹的,不在眼前久了,我渐渐只能想到他娶了那个贱人,生了那一双贱儿女,退一万步讲,他就没错吗?我早对他没感情了。毕竟,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我从小就记仇,能忍他们这么久,已经忍无可忍了!”
她说完就倔强的瞪着他。
崔昀野眉心微蹙,视线往下撞进她脆弱的眼眸:“你既然都说出来了,那爷就给你个说法”
“爷六年前太过自负,在一个官职上待了三年,心里烦闷。对于你家的事儿只想快点儿解决,未曾深究。你受了六年的苦,爷很愧疚。但你也该知道,爷救了你一命,咱们一饮一啄,不亏不欠。
若你仍然对爷心存怨恨,那明日就离开爷的府邸,爷不敢留一个对爷心怀有恨的人在身边。明日一别,你我再无任何关系,便是再见面,也得绕着爷走,绕不过,就恭敬的唤声崔大人
至于你沈家现在的事儿,爷看在几次鱼水情的份上,劝你赶紧收手。如今朝局紧张,太后对你虎视眈眈,你所做的事儿,若沈曜不愿再惯着你,只消报官他侯府丢失的东西,丢失的人,你真当这世道,是你一弱质女子可以愣头直撞的么?
昭华公主谋反的事儿,王首辅和太后,甚至赵家都提前知晓,你若再拿出来说事儿,只会死的更快。
你也别跟爷说什么恨不恨的,说实话很幼稚。你该庆幸爷还愿意怜惜你,如若不然,你连诏狱都出不了。”
不知道怀里的人有没有将他这番话听进去,夜深了,他不想再同她折腾。
将人被放在榻上,薄被盖到肩上,便要转身离去。
“昀哥哥!”
崔昀野衣角被拉住,他侧头眼神复杂的看向榻上的人。
太闹腾了,性子还犟。
目光又扫过拽着他衣角的纤瘦手指,和细弱的手腕。
终是不忍她听了自己一番厉色训诫,还弃之不管。
他重新入榻,将人揽进怀里,在她耳边偶偶细语道:“宝宝以后少哭点,宝宝这双漂亮的眼睛是哥哥治好的,要好好爱惜。”
好半晌,沈瑜才闷闷的说道:“我在别人面前很少哭”
崔昀野眼神晦暗不明,将人抱紧了些:“在哥哥面前也少哭”
“可是你今天拿水泼我!”
想起先前那番胡闹,他轻笑了声:“对不起,哥哥忘了分寸,以后再也不欺负宝宝了”
沈瑜还是委屈,眼睛一直淌泪,只是不再说话。
崔昀野一下一下的抚着她消瘦的后背,直到人彻底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