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空间内,伊之助将卸掉的关节“咔吧”几声利落地接回原位。
野猪头套下的双眼扫视着周围这诡异的景象。
“人类图案的布?这是什么啊?”他凑近看了看,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这种感觉……是活生生的人类。”他边走边观察,很快得出了一个简单直接的结论:“是把被抓进女人束腰的人类先关起来吗?”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地面上散落的人类残骸上,骨头和破碎的衣物混杂在一起。
“然后等有胃口的时候再拿出来吃掉,”伊之助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真是残忍的家伙。
就在这时,他瞥见不远处一根绸带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闭着眼,似乎还在睡觉。
“喂……这家伙在这干嘛?”伊之助走近看着被裹在绸带里的善逸,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根蠕动的绸带上,突兀地裂开了缝隙,如同人类般长出了两只眼睛和一张嘴。
那张嘴开合着,发出尖利而充满嫌恶的女声:
“我才想问你在这干嘛,竟然跑进别人的粮食库里。好脏…好脏啊,好脏,好臭,该死的臭虫!”
伊之助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惊得后退半步,双刀瞬间交叉在身前:“这只蚯蚓是怎样,好恶心!”
“蚯蚓”这个词显然深深刺激到了绸带怪,它尖声重复着“该死的臭虫!”。
那根长着眼睛和嘴巴的绸带如同鞭子般猛地朝伊之助抽打过来,速度快得带起破空声。
“一直扭来扭去的,很恶心啊蚯蚓腰带!”伊之助嘴上骂着,动作却丝毫不慢。
他身形矫健地跃起,避开攻击的同时,双刀挥舞成一片炫目的刀光,将试图缠绕他的其他绸带纷纷斩断。
“动作真迟钝!”伊之助在绸带的攻击间隙中灵活穿梭,大声嘲讽。
“谁叫你贪心捉了这么多人类,胖嘟嘟蚯蚓的攻击,是打不到我伊之助大爷的!”
他看准了那些包裹着人类的绸带,刀锋精准地避开人体,只将束缚她们的绸带斩开。
“给我改头换面重新来过吧!”随着他的吼声,一道道绸带被切断,里面昏迷的人类从断裂处滑出,瘫软在地。
‘居然巧妙地避开人类切断腰带了!’绸带怪看着伊之助的动作,心中又惊又怒。
‘我好不容易才将这些新鲜食粮保存起来……这家伙的直觉很敏锐,尤其是感知杀气的能力非比寻常。’
‘前后左右,无论从哪里攻击他都能敏锐察觉并躲开!没想到会有猎鬼人闯进粮食储存库里,该怎么办?’
就在绸带怪感到棘手之际,堕姬的声音直接在其脑海中响起:
“活捉他!他是在我抓牧绪的时候妨碍我的家伙,长得很美。保存起来的人类,除了长得最美的10个人以外都可以杀掉。”
“但我想活捉他可能比杀掉更难……吃掉那里几个人,强化你的身体吧。”
就在绸带怪听从堕姬指示,准备吞噬人类强化自身之际,伊之助那裹挟着野性力量的斩击已至眼前。
双刀砍在蠕动的绸带上,却未能将其切断。
“砍不断?”伊之助野猪头套下的眉头拧紧,“是扭来扭去的关系吗?!”
他看着到对方绸带通过高速的震动和扭曲,巧妙地卸掉了斩击的力量。
绸带怪反应过来,趁着伊之助攻击后的间隙,猛地朝伊之助的面门刺来。
伊之助临危不乱,竟是双手一松,将双刀向上一抛。
整个身体凭借强大的腰腹力量向后仰倒,几乎与地面平行,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在他身体旋转落地的瞬间,抛起的双刀恰好落下,被他精准地重新握回手中。
“兽之呼吸·陆之牙·乱咬桩!”
落地的瞬间,伊之助毫不停歇地发动了猛攻。
他的身影仿佛化作一道狂暴的旋风,双刀以毫无规律却迅猛无比的速度从四面八方朝着绸带怪疯狂斩击,如同无数猛兽的利齿在进行撕咬。
“没用的,砍我也没有意义,我又不是本体!”绸带怪在密集的刀光中扭动,虽然被斩断了不少绸带,但那张脸上却露出了狡诈的神情。
伊之助的双刀停在它脸旁。
“比起这个,”绸带怪的声音带着戏谑。
它的其他绸带则悄无声息地、如同阴影般蔓延向那些躺在地上、刚刚被伊之助救出却仍昏迷不醒的人们。
“好不容易救出的人们被放着不管,这样好吗?”
伊之助闻言,野猪头套猛地转向一侧,看向那些毫无反抗之力的人们。
“被你砍断的部分很快就能恢复原状。”绸带怪一边说着,一边猛地加速,数根绸带如同利箭般射向地上的人们。
‘遭了!’伊之助心中警铃大作,‘我应该一边保护人类一边战斗才行!’
他立刻收刀,不再与眼前的“脸”纠缠,脚下发力,朝着人群的方向狂奔而去。
‘可恶!来不及了!蚯蚓腰带要……’
眼看那致命的绸带就要触及最近的那位少女,伊之助目眦欲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咻!咻!”
数道破空声响起,几枚苦无从侧面激射而来,精准地将那几根即将触及人们的致命绸带牢牢钉在了地上。
伊之助猛地转头看去,只见两道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战场边缘。
那是两名身着便于行动的忍者装扮的女性。
其中一位,发色前金后黑,眼神锐利,身姿飒爽,正是之前被堕姬盯上的牧绪。
她看着那蠕动的绸带,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蚯蚓腰带’这称呼真是太贴切了。”
另一位稍矮的黑发女性,名为须磨,此刻正眼泪汪汪,带着哭腔附和:“真的超恶心的……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我要告诉天元大人!”
尽管声音带着恐惧,但她们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两人身形闪动,一齐迎上了再度袭来的其他绸带。
“我们也来帮忙。”牧绪言简意赅,手中的苦无挥舞出凌厉的弧线。
“好好加油,猪头先生。”须磨一边灵巧地躲开绸带的缠绕,一边对伊之助喊道——如果能忽视她那明显的哭腔和眼角飙出的泪珠的话。
“你们是谁啊?”伊之助看着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帮手,野猪头套歪了歪,充满疑惑。
“是宇髄大人的妻子!我不太会战斗,请不要对我抱有期待!”须磨一边惊慌地躲避着攻击,一边非常诚实地自报家门兼坦白弱点。
牧绪瞬间出现在须磨身后,毫不客气地给她背上上来了一拳:“须磨,别说泄气的话!”
“……”伊之助看着这混乱的一幕,一时有些无语。
“可是……牧绪小姐你也知道我很没用吧!”须磨抱着头哭喊起来,情绪更加崩溃。
“一下就被抓住了,要保护所有被抓到的人根本不可能,我八成会第一个死!”
“是啊,你很有自知之明嘛。”绸带怪看热闹不嫌事大,趁机用语言施压。
更多的绸带如同触手般扬起,指向地上昏迷的人们,“好了,要从哪个开始吃呢?”
‘那个家伙竟然不是本体?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战斗会没完没了。’伊之助一边挥刀砍断袭来的绸带,一边烦躁地思考着对策。
必须找到本体才行!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雳一闪·六连!”
金色的雷光如同真正的霹雳,在地下空间中骤然炸响。
那光芒瞬间分化成六道曲折闪耀的电弧,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穿梭而过,精准地将大量袭向人群和须磨她们的绸带斩断。
雷光敛去,我妻善逸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中央,他保持着收刀的姿势,眼神紧闭。
“你还是一直睡着比较好吧。”伊之助看着一击之后又蹲在地上不动的善逸,忍不住几脚踹在他屁股上,“下一波攻击要来了,快动啊,纹逸!”
“那孩子也是鬼杀队的?”牧绪有些惊讶地看着善逸,“为什么打扮成那种怪里怪气的模样?”(还没换装的“善子”装扮)
而此刻,绸带怪的注意力却完全被另外的情况所吸引。
‘那家伙怎么回事?速度好快……不,比起这个,’
它仔细回想着,‘刚刚是不是发出了两种声响?有两个像落雷一般的声响交叠在一起!’
它的绸带脸庞转向已经再次被伊之助踢得动起来的善逸,又猛地抬起“头”,向上方看去,感知全力集中。
‘一个是那家伙发出的,另一个……是从上面传来的!’
一股强劲的气流猛地从洞穴顶部灌入,卷起地面的尘土。
‘风?出现了风穴?’绸带怪难以置信地感知着上方,‘在地上到底要怎么做,才有可能开个洞直达这里?!’
“搞什么?”伊之助也感受到了头顶传来的异常动静和簌簌落下的尘土,警惕地望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那烟尘弥漫处。
“有人,有人进来了……”绸带怪的声音带着惊疑。
烟尘缓缓散去,一道高大、健硕,头戴华丽宝石护额的身影,如同神兵天降般,屹立着。
他双刀交叉于胸前,肌肉贲张,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强大压迫感。
来者正是音柱——宇髄天元。
‘这股气息……是柱!’强烈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它。
柱级剑士的出现,意味着战局的彻底改变。
宇髄天元锐利的目光瞬间扫过整个地下空间,将混乱的战局、躺在地面的人们、苦苦支撑的两位妻子,以及那长着人脸的恶心绸带怪尽收眼底。
没有一丝犹豫,宇髄天元动了。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然出现在纵横交错的绸带网络之中。
两把造型独特的日轮刀(锁链相连的双刀)在他手中化作两道绚烂的死亡弧光。
刀光所过之处,那些绸带连同绸带怪,如同脆弱的纸张般被轻易地、大片大片地斩断、粉碎。
原本充斥视野的绸带网络就被清空了一大片。
“天元大人……”牧绪看着那如同战神般降临的丈夫,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放松。
宇髄天元收刀而立,转过身,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狂放不羁的脸上,此刻却流露出关切与歉意:
“牧绪,须磨,抱歉我来晚了。”他的目光在两位妻子身上仔细扫过,确认她们并无大碍后,才微微颔首。
“看到你们没事总算放心了。雏鹤也没事,我让她休息会儿就离开这里。”
他走过去,先是伸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揉了揉牧绪的头发,然后又转向还在抽泣的须磨,同样揉了揉她的头。
“干得挺华丽的嘛,”他的声音带着赞许和宠溺,“不愧是我的老婆。”
看着因为他的到来而情绪彻底释放、大哭起来的须磨,宇髄天元无奈地笑了笑,眼神却更加柔和。
“接下来,”音柱的声音如同擂响的战鼓,在这地下空间内回荡,“就华丽地大干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