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动作很快,几天后人和车已经安排妥当。
病房里,霍媔却高兴不起来一点——气氛太过紧张。
“让他走”,司湛黑沉的脸能挤出来一大杯墨汁。
“我凭什么走?”祁煜坐在专属座位上,傲娇的双脚啪地一声落在地上。那声音响的可见心里多不满。
“晚上是林纾的陪护时间”,司湛冷眸微抬,提醒他。
“呵。你也知道不属于你”,祁煜不甘示弱地回以白眼。
“林纾将晚上的陪护权让给了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司湛倨傲道。
“巧了,林纾姐也让我晚上去看看她有没有踢被子”,祁煜挑衅地笑着。
霍媔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心累。她瘫在床上装死,任由林峤从头到尾检查。
昨晚司湛又把她折腾了一顿,一整天了她全身还酸着。
“不是警告你悠着点吗?”林峤看着她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警告我有屁用,你去警告他啊”,霍媔有苦难言,“诊断书你待会重新开,就说昨晚运动激烈动了胎气。”
她受够了。
林峤报以同情的眼神,“爱莫能助。”
司湛已经发现他作弊了,再虚报一次,他不确认明天还能不能站的起来。
“duang。”
外面响起瓷盘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一道怒吼的声音响起:“司湛,你要不要脸?”
“你没有,送你了。”另一道声音淡定自若。
“霍媔是我女朋友。”
“巧了,她是我儿子的妈。”
“……………”
外面两军对峙,气氛僵硬,好似一点动静就能让两军血流成河般。
林峤检查的手被祁煜凌厉的声音吓到几度发抖。“你赶紧把他弄走”,他眉头一皱,低声在她耳边催促。
“他又没惹你”,霍媔没好气道。有人帮忙骂司湛,她心里痛快着呢。
“但惹到你家那位爷了啊,你没见到他那张臭脸?现在他连我都看不顺眼了。”林峤幽怨道。
外间,祁煜和司湛的针锋相对还在继续,谁也占不了上风,谁也不肯让步。
“我说话管用吗?他俩,哪一个肯听?”霍媔无奈的视线从外间转过来,“要不,你给他俩下点安眠药?”
她也很想清净。
“我只有一个脑袋”,林峤瞪她一眼,嫌弃道:“你还真是汪祸水。”
“我姓霍,天生的,没办法”,霍媔反唇相讥。
林峤检查完,黑着脸走出去。
“两位爷,病人托我转述一句:她需要静养,请两位大爷各自回房,勿扰。”林峤终究不忍心看着霍媔进退两难的遭罪,大着胆子帮她说话。
祁煜原本想进去看看她,此刻脸上也不是很好看。
司湛看了林峤一眼,倒是坐得住:“她怎么样?”
“昨晚有些不舒服,今天状态不算好,需要静养”,林峤斟酌着回他。
祁煜没看懂两人的眼神,只以为是她踢被子受凉了,对着内间喊着:“媔媔,晚上睡觉别踢被子,要是睡不着给我打电话或者让小雨进来陪你。”
“好”,霍媔应了声。
司湛冷眸瞥了他一眼,起身离去。
祁煜见他离开,也不情不愿地跟着出去。
半夜,司湛照常翻阳台进入霍媔房间。
“双道门都不能阻止你?”霍媔看着冷峻又利落的人影,目瞪口呆。
司湛掀开她被子就躺上去,眼中是志在必得。区区两道玻璃门有什么难度,他能徒手爬二十层,也能徒手下二十层。
“别碰我”,霍媔全身都在抗拒。
“只是抱你睡觉”,司湛强势地将人搂在怀里。感受到她的抗拒和愤怒,他心里有些难过,声音低软下来:“昨晚弄到你了?”
不提还好,霍媔想起昨晚那些姿势脸上一红,腮帮子气到鼓起来:“你若真的憋不住,让金灿给你安排一个,我不介意,也不吃醋”,
司湛将头埋在她颈窝,深吸一气:“别说气话,睡觉。”
“你抱着我,怎么睡?”她无语。
“就这样睡”,他疲惫的眸子慢慢合上,手指轻轻拍着她胳膊,像弹奏无声的催眠曲,“不碰你,睡吧。”
困意来袭,霍媔没挣扎多久就睡了过去。
早上,她醒来时,见床边坐着的是祁煜,顿时吓了一跳,嗔道:“你真是比打鸣的公鸡还勤奋。”
“宝贝,你要补偿我”,祁煜一脸不满。
“大清早就要讹我吗?”霍媔忽然不想坐起来了。
祁煜一本正经道:“我陪上午,只有五个小时,他陪下午却有七个小时,每天我亏了两个小时,这一个多月,你算算我亏损有多大?”
霍媔:“…………”
她此刻想当个聋子或者哑巴。
祁煜喋喋不休地声讨着司湛,她已然麻木。待他终于闭嘴,她道:“天凉了,该买新衣服了。”
祁煜瞬间来了兴致,“我陪你去逛街如何?”
“好。”霍媔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盈盈笑着:“阿煜,你真好。”
“知道就好。”
两人吃完早饭就准备下楼,刚到电梯口就被同样出门的司湛拦住:“去哪?”
“去买点东西”,霍媔开口。
“买什么?”
“衣服。”
“哪儿?”
“天街。”
祁煜不耐烦地插话:“湛总,审犯人呢?现在是上午时间,把你的问题留到下午再问。”他拦腰抱起霍媔就进了电梯,在司湛冰冷的目光下快速关闭轿厢。
司湛顿时黑脸。
霍媔哭笑不得,“可以放下我了吗?”
“不放”,他直接就将她抱到车上,然后一记油门溜之大吉。
“你不等等李闻和陈雨他们?”霍媔看着身后快速跟车的人,转头问。
“这点反应力都没有,我雇他们做什么?”祁煜一个遛弯出了车库。
商场里,霍媔选了好几套耐穿又显瘦的衣服裤子,还买了两双运动鞋。
“三套衣服,两双鞋,还不到一万块”,祁煜捏着她下巴,亲昵道:“我是要破产了吗?这么给我省钱。”
霍媔失笑,“那要不再去买点护肤品?”
祁煜将卡放在她手心,“里面有五千万,你随便挥霍。看是你用钱的速度快,还是我挣钱的速度快。”
“败家子。”霍媔摇头,然后进了一家母婴专卖店。
祁煜看向她肚子的眸色暗沉下来——如果这个孩子是他的,该多好啊!只要是霍媔,他不介意英年早婚,更不介意早早当爹。
霍媔不知道祁煜眼里的变化,也不关注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一心选婴儿的衣服和孕妇装。
“不是要买护肤品吗?”祁煜提醒。
“选好衣服就买,他家有孕妇水乳系列。”霍媔还买了许多去痕消纹的孕妈妈产品。
“累吗?”祁煜看着满满几大袋,有些担心她身体。
“不累,出来一趟,感觉什么病都好了”,霍媔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对客服道:“先把这些寄到这个地址来,其他的留在你们店里,需要的时候我会派人来取。”
两人购物的照片,一张接一张地发送到司湛手机上。
“去天街。”他声音极冷。
金灿会意,叫了两个保镖跟上。
中午十二点,他准时出现在霍媔面前,“霍小姐,湛总在楼上餐厅等您。”
霍媔看了眼手表,时针和分针刚好重叠在12格。
“他还真是一秒钟都等不了”,祁煜讥笑。
“祁少,您辛苦了,谢谢您的陪同。霍小姐,您请”,金灿礼节到位。
“我女朋友轮得到你来谢?”祁煜再不满,也只能放她离去。
霍媔边走边观察商场,将整座商场的布局和店面熟记于心。
转弯处,她看见了一张有些眼熟的脸,对金灿道:“金特助,你在这等我,我去上个洗手间。”
“好,您小心”,金灿守在卫生间门口。
霍媔逐一检查卫生间,确认没人才对跟着她进来的李飒开口:“好久不见。”
“霍小姐,好久不见。谢谢您还记得我”,李飒拿出周霁的那枚吊坠,“霁少让我随时接应您。”
霍媔看着那枚她花了两百块在大理买的工艺品,点头。
“你退役了?”
“嗯,退役半年了。在一家拳馆当教练。”
李飒是霍媔和周霁无意中救过的一个女孩。几年前,她为了给母亲筹措手术费去打黑拳,却在赢了之后遭人埋伏,身受重伤。
周霁看她孝顺,捐赠了一百万手术费。后来她成为职业跆拳道运动员,她与她就再未有过交集。
“你母亲?”
“去年走了”,李飒声色平静,“乳腺癌复发的概率很高。”
霍媔:“抱歉。”
“无妨,生死有命。”李飒看得开,随即回归正题:“霁少之前是让我暗中保护大小姐,今后,我会来守护霍小姐……以及您肚子里的孩子。”
“好。不过,你既然跟了我就必须一心一意。”霍媔正色。
李飒目光坚定:“这是应该的,霁少也交待过,今后唯你命是从。”
“合作愉快,我的第一个心腹”,霍媔伸出手,她看了下时间,“我先出去。”
她洗好手,神色平静地走出去,对金灿吐槽:“卫生间竟然没有护手霜。”
金灿:“一会我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