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海边的约定
暑假的风带着盛夏独有的热烈，卷着城市里尚未散尽的蝉鸣，钻进苏逸辰开的车窗。林晓妍侧着头靠在玻璃上，指尖轻轻划过窗外飞速倒退的绿植，视线尽头是越来越近的蓝色——那是她盼了整整一个月的大海。
“还有多久呀？”她偏过头问，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苏逸辰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余光瞥见她眼底亮晶晶的光，像揉碎了的星星落进了眼眸，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快了，再拐两个弯就能看到沙滩了。”他特意选了这家靠海的民宿，就是为了让她推开窗就能看见海，不用在旅途上多费周折。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白色的小楼前，墙面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门口挂着一串贝壳风铃，风一吹就发出“叮铃叮铃”的轻响，像大海在打招呼。林晓妍刚解开安全带就推开车门，光着脚踩在铺着细沙的庭院里，沙子暖暖的，从脚趾缝里漏下去，痒得她忍不住笑出声。苏逸辰提着行李箱跟在后面，看着她像只刚挣脱束缚的小鹿，在院子里转着圈打量四周，连头发丝都透着开心。
“先把东西放好，晚上再出来逛好不好？”苏逸辰走过去，伸手拂开她落在脸颊旁的碎发，指尖触到她带着薄汗的皮肤，又很快收了回来。林晓妍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往海边的方向望，能隐约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带着潮湿的气息飘过来，让她心痒难耐。
民宿的房间在二楼，推开阳台门，一片蔚蓝瞬间撞进眼底。海平面与天空连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只有几朵白云懒洋洋地飘在上面，像是被海水染蓝的棉絮。林晓妍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深吸了一口气，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混着远处椰子树的清香，灌满了胸腔，连带着连日来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
“喜欢这里吗？”苏逸辰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条薄毯，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海边的风比市区凉，他怕她吹久了会感冒。林晓妍转过身，用力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喜欢！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她早就在网上看过无数张海边的照片，可真正站在这里，才知道文字和图片都无法描绘出大海的壮阔——那是一种能让人瞬间静下心来的力量，仿佛所有的烦恼都会被海浪卷走，只剩下纯粹的平静。
晚饭是在民宿楼下的小餐馆吃的，老板是一对热情的夫妻，端上来的海鲜还带着刚从海里捞上来的鲜甜。林晓妍第一次吃到刚蒸好的扇贝，嫩得能掐出水来，鲜美的汤汁在嘴里散开，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像只满足的小猫。苏逸辰坐在对面，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着，时不时给她夹一块剥好的虾，自己却没怎么动筷子。“你也吃呀，”林晓妍抬起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脸颊微微发烫，把刚剥好的一只虾递到他嘴边，“这个超好吃的。”
苏逸辰顺着她的手咬下虾肉，舌尖触到她指尖的温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乎乎的。“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拿起纸巾，轻轻擦去她嘴角沾着的酱汁，动作自然又温柔。林晓妍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致志地吃着碗里的饭，耳朵却悄悄红了。
吃完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海边的夜晚没有城市里的灯火通明，只有远处灯塔的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像大海的眼睛。两人沿着海岸线慢慢走着，海浪一次次漫过脚面，带着凉意，却一点都不觉得冷。林晓妍挽着苏逸辰的胳膊，踩着柔软的沙滩，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沙滩上留下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又很快被海浪抚平。
“你看，那边有星星！”林晓妍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天上的夜空。海边的星星格外亮，密密麻麻地铺在黑色的幕布上，连银河都能隐约看到轮廓。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星星，忍不住举起手机想要拍照，却发现镜头根本装不下这漫天的璀璨。苏逸辰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仰头看星星的样子，长发被风吹起，贴在脸颊上，安静又美好。他悄悄拿出手机，对着她的侧脸按下了快门，把这一刻的温柔定格下来。
“明天早上我们早点起来看日出好不好？”林晓妍转过头，眼里满是期待。苏逸辰笑着点头：“好，我明天叫你。”他知道她向来喜欢赖床，却还是答应了——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他都愿意陪她一起。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苏逸辰就醒了。他轻手轻脚地起床，怕吵醒还在熟睡的林晓妍。走到阳台一看，天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海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像披着一层轻纱。他回到房间，坐在床边，看着林晓妍熟睡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呼吸均匀又绵长。
“晓妍，该起床看日出了。”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放得很柔。林晓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涣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地坐起身：“日出！我差点忘了。”她赶紧抓过衣服穿好，连头发都来不及仔细梳，就拉着苏逸辰往海边跑。
此时的海边已经有了零星几个人，都在安静地等着日出。两人找了一块干净的礁石坐下，苏逸辰把带来的外套披在林晓妍身上，又把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海边的清晨还是有些凉，她的手总是冰冰的。林晓妍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紧紧盯着海平面，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没过多久，天边的颜色开始慢慢变化，从鱼肚白变成了淡粉色，又从淡粉色变成了橘红色，像有人在天上打翻了调色盘。紧接着，一轮红日从海平面下慢慢探出头来，先是一点点，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亮，金色的光芒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铺满了碎金子。
“哇！”林晓妍忍不住惊呼出声，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日出的过程只有短短几分钟，却美得让人窒息。苏逸辰没有看日出，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林晓妍身上，看着她眼里的光芒比日出还要耀眼，心里满是满足。他觉得，无论看过多少次日出，都不如这一刻，陪在她身边，看她为这美景欢呼雀跃来得更有意义。
日出过后，天渐渐亮了起来，海边的人也多了起来。林晓妍拉着苏逸辰沿着海岸线散步，这次她干脆脱掉了鞋子，光着脚踩在沙滩上。沙子经过一夜的海水浸泡，变得格外柔软，踩上去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舒服极了。海浪一次次漫过她的脚背，带着细小的贝壳和沙粒，退去的时候又轻轻挠着她的脚底，痒得她咯咯直笑。
“你看，这个贝壳好漂亮！”林晓妍突然蹲下身，从沙滩上捡起一个白色的贝壳，贝壳上带着淡淡的粉色花纹，像一朵盛开的桃花。她小心翼翼地把贝壳放进随身带的小袋子里，又继续在沙滩上寻找着。苏逸辰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她的鞋子和外套，脚步放得很慢，生怕打扰到她。他看着她蹲在沙滩上，认真地翻找着贝壳的样子，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专注又快乐。
有时候她找到一个特别好看的贝壳，会兴奋地跑过来，举到他面前：“苏先生，你看这个！是不是超美？”苏逸辰会笑着点头，帮她把贝壳上的沙子擦干净：“嗯，比之前那个还要好看。”他知道这些贝壳在别人眼里或许很普通，但在林晓妍眼里，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宝贝，所以他愿意陪着她，一起收集这些小小的快乐。
太阳渐渐升高，海边的温度也慢慢上来了。苏逸辰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便对林晓妍说：“我们去吃饭吧，下午再回来找贝壳好不好？”林晓妍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沙滩，又看了看袋子里装满的贝壳，才点点头：“好，那我们下午还来这里。”
他们选了一家靠海的餐厅，坐在露天的位置上，抬头就能看到大海。服务员把菜单递过来，林晓妍看着上面琳琅满目的海鲜，有些眼花缭乱。苏逸辰接过菜单，熟练地点了几道菜——都是她昨天说好吃的，还有几道老板推荐的特色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林晓妍看着他点的菜，心里暖暖的。苏逸辰笑了笑：“昨天看你吃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他总是这样，把她的喜好悄悄记在心里，不用她多说一句。
菜很快就端上来了，刚烤好的鱿鱼还冒着热气，撒上孜然和辣椒面，香味扑鼻。林晓妍拿起叉子，叉了一块放进嘴里，鱿鱼的肉质q弹，带着炭火的香气，好吃得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苏逸辰坐在对面，看着她吃得开心，自己也跟着胃口大开。
吃到一半的时候，林晓妍突然停下了筷子，眼睛望着远处的大海。海面上有几艘小船在慢慢行驶，海鸥在天空中盘旋，发出清脆的叫声。她看了很久，才转过头，看着苏逸辰，眼神里带着一丝认真，又带着一丝期待：“苏先生，以后每年暑假我们都来海边好不好？”
苏逸辰听到这句话，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撞进她清澈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蓝天和大海，还有他的身影。他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像个等待答案的孩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他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好，只要你喜欢，我们每年都来。”
听到他的回答，林晓妍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突然被点亮的灯泡。她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可爱又明媚。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连头发丝都在发光。那一刻，苏逸辰觉得，远处的大海再壮阔，头顶的阳光再温暖，都不及她的笑容耀眼。
林晓妍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贝壳，心里像被灌满了蜜糖，甜丝丝的。她知道，这个约定或许很简单，却带着她对未来的期待——她期待每年都能和他一起看日出，一起捡贝壳，一起坐在海边吃饭，一起看大海的朝朝暮暮。她抬起头，看着苏逸辰，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海风轻轻吹过，带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混着大海的气息，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吃完午饭，两人又回到了沙滩上。林晓妍继续捡着贝壳，苏逸辰则在旁边找了一块阴凉的地方坐下，看着她在沙滩上跑来跑去。偶尔有海浪冲上来，把她的裙摆打湿，她也不在意，只是笑着跑开，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夕阳西下的时候，海边的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撒满了金色的碎片。林晓妍坐在苏逸辰身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手里把玩着下午刚捡到的贝壳。“苏先生，你说我们明年再来的时候，这里会不会变样子呀？”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
苏逸辰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她的温度，温暖又柔软。他望着远处的夕阳，轻声回答：“不知道，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是好地方。”林晓妍听着他的话，心里暖暖的，忍不住往他身边靠了靠。
海浪一次次漫过沙滩，又一次次退去，像是在为这个约定伴奏。林晓妍看着手里的贝壳，又看了看身边的苏逸辰，嘴角一直挂着甜甜的笑容。她知道，这个夏天的海边约定，会成为她记忆里最温暖的片段，而她也期待着，未来的每一个夏天，都能和他一起，在这里续写属于他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