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之灵顿感无语，心道。
【越个境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要是我告诉你，他金丹初期的时候就把元婴境的你给越境揍了，你不得吓死啊。】
“你以为我听不到吗。”
“呃……哈哈，当我没说。”云海之灵尬笑起来。
“总之，我也见过那小家伙好几次了，他不错。”
“哼哼，那肯定的。”魂妤双手叉腰，扬起脑袋笑道。
“不过，他现在的化神境还是有些低了，那边的我会不会带小孩啊。”
“要不，直接把他抢到这条世界线来当我徒弟好了。”
“让我来带一段时间，千年内，我还你们一个巅峰大乘。”
这次，少年的声音中有明显的起伏停顿，似乎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千年？！”
“不行不行！”
三人顿时大惊。
“呵呵，我当然是开玩笑的，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少年音中带上了些许揶揄。
“这老小子，随口一句吐槽都要还回来，真就没有取错的绰号……”
云海之灵满头黑线，心道。
“你刚刚叫我什么，老小子？”
“不，你听错了，我什么也没喊……”
…………
“十息到了。”
“嗯，把一瞬永恒解开吧。”
灵歆点头，指尖轻触明心镜。
时间如琴弦般被按下后又弹回，转瞬间恢复了流动。
嗡——
此地万物重新获得自由。
风声、雪声，诡异生物的蠕动声，杂音一股脑地灌回世界。
二人面前，那具被诡异接管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从梦中惊醒。
它晃了晃歪斜的脖子，眼中红芒闪动，一脸困惑地发出怪异音节：
“啊——（奇怪，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它正想继续尝试和姜明沟通，却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僵在了原地。
某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自远方传来，它被其吸引了所有注意，身体下意识抖动不止。
那是兴奋的颤抖。
“咯、咯咯咯……”
然后。
“咔擦！！”
它的脖颈瞬间扭转一百八十度，头颅倒转向天，死死盯向天空中的巨大瞳孔。
“啊——（无上的主！）”
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更加尖锐诡谲，却带上了几分狂热与虔诚。
“啊、啊啊……（您终于要降临了！我已在此界亲手种下了芽苗……）”
“呜！！（只等您赐下无上神眷，带来，永恒的祝福！！）”
话音刚落。
轰的一声，这具身体当场炸开。
诡异的是，现场并没有血肉横飞。
那躯体内哪还有什么人类的特征，只剩下了数之不尽的异色孢子！
那些孢子从其躯体中飞出，发生自燃以后迅速膨胀。
最终，它们融合交缠为一棵样貌奇特的树。
树干狰狞扭曲，像是由无数的痛苦脸颊拼接而成。
那一根根枝干则化作蠕动的触须伸向天空，仿佛要撕开世界的壁障，让那颗巨大瞳孔穿透星空规则的限制降临此地。
“呜——”
树干摇曳，发出奇怪的呼唤声。
下一瞬。
那只悬于世界之外、冷漠俯瞰众生的巨大瞳孔，被吸引了过来。
在它视线转移的刹那，姜明带过来的所有大气运者突然身体一轻，每个人都仿佛从溺水中被拉出，趴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
“呼、呼……”
他们眼神失焦，深刻地意识到了，刚刚那瞳孔针对的不是他们的身体，而是他们的命运本身。
而现在，有什么东西吸引了祂的视线，使祂向另一个地方注视而去。
真正的危机，现在才刚刚开始。
…………
在巨大瞳孔看向诡异之树的刹那，某种只有其信仰者才能听见的同频共鸣荡开。
诡异之树全身的触须猛然收紧，神情狂热。
“啊——（赞美无上之主，赞美祝福！）”
无数灵性脉络被点亮，树干的某个部位在其影响下极速膨胀。
下一刻，嘭！
愈发鼓胀的树干出现裂缝，从中掉出一个约莫十丈大小的半透明肉球。
其内部，诡异的气息正在躁动。
“小心。”灵歆眉心微蹙，一步踏前将姜明护在身后，小脸罕见地严肃起来，“里面有个位格相当夸张的生命……”
“我来吧，这是天上那东西共鸣之下的产物，如今三界内能与其正面接触的，只有我和——”
姜明话语未尽，却不再开口。
“可是……”小姑娘神色担忧，拉了拉他的衣袖。
“放心。”
姜明打开明心镜，侧眸看了她一眼，神情依旧和往常一般平静。
见此，小姑娘也只好乖乖地进入镜中。
姜明独自站在原地，抬眼审视着那诡异球体。
“噼里啪啦。”
球体内部经络闪动，像是吸收了足够的‘营养’，逐渐停止了躁动。
随即，一只脚从内部直接踹破表面，重重踏在北域的大地上。
球体的外壳渐渐碎裂，从中走出一个类人形的生物。
更怪的是，明明是来自诡异侧，那生物开口时说出的竟然是人族语言：
“哦？这次降临的地点竟然是下界？”
他语气随意，漫无目的的视线扫了一圈，最终落在那棵诡异之树的身上。
诡异之树当即癫狂咆哮：“啊——（伟大的呓语神子之化身！恭迎您的降临！！）”
闻言，呓语神子摆摆手，似乎是嫌弃对方吵闹：“行了，你也是吃人吃多了，怎么还学上人族的繁文缛节了。”
“说吧，无上之主让我降临，是要做什么。”
树内传来一阵诡异的音节，似乎在向他传达什么。
听完，呓语神子顿时流露出几分兴趣：“哦？想不到，在下界竟能碰到这种级别的乐趣。”
他转头，眯眼看向姜明，随意问道：“你，是从哪个地界来的？”
然而，他并没有得到答复。
“呵，敢不理我？还挺傲气。”呓语神子嘴角翘起，笑声尖锐，“但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他们全都已经成为了我的养料，嘻嘻嘻——”
紧接着，他的面孔和身体竟开始快速蠕动。
骨骼重塑，灵气本质改变。
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名鹤发童颜的白袍剑修。
“……是此界已经战死的，天剑长老。”
姜明心底默默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