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玄霄子为这“八门锁灵阵”而震惊时,张闲的目光却被法阵中心那片空空如也的地面吸引了。
他的“万物通言”捕捉到,在那片空地上,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精纯平和的能量波动。那波动与他之前感受过的任何能量都不同,带着一种安抚心神、稳固魂魄的韵味。
“师父……”张闲指着法阵中心,“那里……好像原本放着什么东西,残留的气息……很舒服。”
玄霄子闻言,立刻凝神感知,果然也捕捉到了那丝迥异于周围死寂和残留疯狂的能量。
“是‘定魂钟’!”他几乎可以肯定,“定魂钟原本就被供奉在这里,作为阵眼或者镇物!但这阵法封印的……难道不是妖魔?”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八具骷髅,心中疑窦丛生。以八位有道行的修士性命布下锁灵阵,封印的绝非凡物。可如果是妖魔,定魂钟这种稳固神魂的法器作为阵眼,似乎又有些不合常理。
除非……他们封印的不是外魔,而是……内邪?或者说,是某种能引发内心疯狂、侵蚀神魂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仿佛金属摩擦的“咔哒”声,突然从主殿的某个角落传来!
声音很轻,但在绝对的寂静中,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三人瞬间汗毛倒竖,猛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主殿一侧,一个通往偏殿的月亮门,门后阴影浓重,什么也看不清。
“什么东西?!”玄霄子低喝一声,哭丧棒横在胸前。
没有回应。
只有那“咔哒……咔哒……”的声音,不紧不慢,持续地响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阴影中,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来!
那“咔哒”声越来越近,带着一种金属拖拽地面的摩擦感,在死寂的主殿中回荡,敲击着三人的心脏。
张闲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往玄霄子身边靠了靠。黄十七更是直接窜到了玄霄子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和小眼睛,紧张地窥视着月亮门后的阴影。
玄霄子眼神锐利,体内残存的道元缓缓运转,随时准备发出雷霆一击。
终于,在三人紧张的注视下,一个身影,缓缓从月亮门后的阴影中,挪了出来。
看清那身影的瞬间,三人都是一愣。
那并非想象中的妖魔鬼怪,而是一个……穿着破烂不堪、几乎变成布条的道袍的……老道士的……残魂!
他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灰白色,面容模糊,只能勉强看出苍老的轮廓。他的动作极其僵硬,如同提线木偶,每走一步,都发出那种“咔哒”的声响。而声音的来源,是他手中拖着的一件东西——一口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布满铜绿、毫不起眼的……小钟!
那口小钟似乎极其沉重,老道士的残魂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拖动它,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定……魂……钟……”老道士的残魂发出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意念波动,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执念,“守护……清微……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