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印证玄霄子的话,整个13号楼,猛地剧烈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充满了古老、混乱、疯狂和饥饿意味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了万年的凶兽苏醒般,从楼上的某个地方轰然爆发,瞬间笼罩了整栋大楼!
楼道里的声控灯噼啪炸裂,彻底陷入黑暗!那甜腻腐朽的气味浓烈到几乎让人窒息!墙壁和地面开始渗出粘稠的、暗红色的、如同血液般的液体!
“吱嘎——吱嘎——”
令人牙酸的、仿佛某种巨大生物咀嚼骨头的声音,从楼上隐隐传来!
张闲的“万物通言”在这股恐怖的气息面前,几乎失去了作用,只能被动地接收到无数混乱、尖叫、充满了毁灭欲望的意念碎片!这气息的强度,远超之前的梦蝶和鬼公交,甚至……比全盛时期的赵凯还要可怕得多!
这根本不是他们现在能对付的东西!
“织梦者”在这栋楼里封印或者说圈养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走!快走!”玄霄子一把拉起几乎被那气息震慑得无法动弹的张闲,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惧,“这地方不能待了!再不走,我们都得成为它的点心!”
他再也顾不得隐藏,体内残存的道元疯狂燃烧,强行施展遁术,拉着张闲,化作一道黯淡的流光,朝着楼道窗户撞去!
“哗啦!”
玻璃碎裂!两人从四楼窗户直接跳了出去!
在半空中,玄霄子勉强捏碎了一张“甲马神行符”,减缓了下坠的势头,但落地时依旧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张闲更是直接滚倒在地,摔得七荤八素。
“吱——!”
预先得到信号、躲在小区绿化带里的黄十七,立刻窜了出来,对着小区几个不同的方向,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如同防空警报般的怪异叫声!这是它扰乱视听、制造混乱的本事!
顿时,小区里其他楼的居民被惊动,纷纷开窗探头,狗叫声、小孩哭声、大人的呵斥声此起彼伏。
趁着这片混乱,师徒二人也顾不得形象,连滚带爬,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迷梦公寓小区,跳上那辆破自行车,玩命似的蹬了起来,仿佛身后有厉鬼索命。
一直逃出好几条街,确认那股恐怖的气息没有追来,两人才敢停下来,靠在一条僻静小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有余悸。
两人都是狼狈不堪,道袍(工装)破损,满身灰尘,玄霄子嘴角带血,张闲脸色苍白如纸。
“师……师父……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张闲声音还在发抖。
玄霄子喘了半天,才心有余悸地摇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后怕和凝重:“不知道……但绝不是‘织梦者’自己能完全掌控的玩意儿……那气息……古老、混乱、充满了‘混沌’的味道……贫道怀疑,他们可能是在利用梦境力量,试图沟通或者唤醒某个被封印的……上古邪物的一缕分神或者残渣!”
他看向迷梦公寓的方向,脸色难看至极:“这下麻烦大了……我们不仅没端掉据点,反而可能帮他们加速了进程……打草惊蛇,还把笼子里的老虎给惊醒了……”
张闲闻言,心里更是沉甸甸的。原本以为只是对付一群躲在暗处的精神操控者,没想到却牵扯出了这种仿佛来自远古的恐怖存在。
“那……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玄霄子苦笑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先回去养伤!然后……想办法联系墨家和调查科,这事,已经不是我们两个残废能单独处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