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火炼心路,百阶之后,已然不再是简单的幻象与法则侵蚀。
林凡踏上百零一阶的瞬间,周遭景象彻底变幻。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浩瀚无垠的虚空,脚下是破碎的星辰,远方是熄灭的恒星,冰冷的死寂包裹着一切。没有声音,没有温度,只有绝对的虚无与终结。
“寂灭虚空……考验对存在意义的认知么?”林凡低语,混沌薪火自主护体,却感觉火焰在这片虚空中都仿佛要冻结、熄灭。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与渺小感油然而生。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那冰冷的倒计时依旧清晰:
49:37:11……
时间在流逝,死亡在逼近。在这绝对的寂灭面前,个人的挣扎、爱恨、道途,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理性宇宙追求的,便是这般绝对的‘秩序’与‘宁静’吧?抹杀一切变量,归于永恒的死寂。”林凡心中明悟,这不仅是炼心路的考验,更是理性规则本质的一种展现。
他闭上双眼,不再对抗那虚无,反而将心神彻底沉入体内的混沌薪火之中。
薪火之内,并非只有他一个人的力量。那里有苏清寒星辉的清冷与高远,有火舞赤炎的炽热与生命力,有周通厚土的坚实,有楚云河剑心的锋锐,更有他前世作为外卖员奔波于市井的烟火气,有对父母亲情的眷恋,有对朋友义气的看重,有对不公的愤怒,也有对美好的向往……
这一点点、一滴滴,看似微弱、杂乱、甚至矛盾的情感与力量,构成了他,构成了“林凡”这个存在的全部。
“混沌……包容万有。薪火……传承的是文明,是情感,是生命本身!”林凡猛地睁开双眼,眸中混沌薪火前所未有的炽盛,“寂灭并非终点,而是轮回的一部分!我的存在,因这些联系而定义,因这些情感而闪耀!理性想抹杀的,正是这最珍贵的东西!”
“给我燃!”
轰——!
原本有些摇曳的混沌薪火骤然爆发,色彩斑斓,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可能性,硬生生在这片绝对的寂灭虚空中,撑开了一片属于“感性”的领域!虽然范围不大,却坚不可摧!
寂灭虚空,破!
林凡一步踏出,登上了下一阶。
接下来的台阶,考验愈发诡异莫测。
有时是时光逆流,让他重回前世临终那一刻,体验死亡的冰冷与无助;
有时是因果纠缠,展现如果他选择不同道路可能引发的种种悲剧;
有时甚至是直接模拟出“清道夫-裁定者01”的恐怖威压,进行预演般的意志碾压……
但林凡的道心,在混沌薪火的千锤百炼下,已如混沌神金般坚韧不拔。他将每一次考验都视为燃料,壮大着自身的薪火,对自身之“道”——守护感性文明余晖,对抗绝对理性——的理解也愈发深刻明晰。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一步步超越前方的学员。
苏清寒看着他坚定沉稳、薪火护体的背影,星眸中异彩连连,好感度在无声无息中提升至99,只差一个契机便能圆满。火舞亦是咬牙紧跟,她发现观摩林凡的闯关方式,对她掌控躁动的赤炎灵体有着莫大好处。
终于,在踏过第三百六十五阶,对应周天之数的台阶后,林凡眼前豁然开朗。
他抵达了问道台的顶端。
这里并非想象中仙气缭绕的仙境,而是一片混沌气流形成的平台。平台中央,悬浮着一朵看似微弱、却散发着永恒不灭意境的——混沌火种。
这火种不过拳头大小,色泽混沌,其核心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以来所有文明的光影,所有情感的波动,所有生命的呐喊。
就在林凡抵达的瞬间,那混沌火种微微一颤,分出一缕细小的火星,如同归巢的乳燕,轻盈地没入林凡的眉心,与他体内的混沌薪火完美融合。
【叮!获得上古混沌本源认可,赐予‘永恒混沌火种(子体)’!【混沌薪火】品质提升至‘本源级’!对理性规则绝对抗性提升至50%!宿主道心稳固度mAx!软饭点+!(系统友情赞助,庆祝宿主没在半路挂掉)(ノ°o°)ノ】
一股浩瀚而温和的力量瞬间流遍林凡全身,不仅将他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更让他对混沌的感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他感觉自己的混沌星辰金丹与这缕永恒火种产生了深层次的共鸣,金丹内的混沌星云扩张了数倍,运转更加玄奥。
他甚至有一种模糊的预感,若能完全消化这缕火种的力量,他突破元婴时将毫无瓶颈,并能凝聚出前所未有的强大元婴!
与此同时,关于这“薪火炼心路”和“永恒混沌火种”的部分信息也涌入脑海。这问道台乃是上古混沌大能所留,旨在筛选和培养能够继承混沌意志、守护感性文明的火种传承者。能登顶者,方有资格得到火种认可。
林凡,是近万年来,第一个登顶者。
他站在问道台之巅,俯瞰下方仍在艰难攀登的众人,目光穿透云雾,仿佛看到了那悬于意识深处的死亡倒计时:
44:26:58……
还剩不到两天!
他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与永恒火种融合后、品质发生质变的混沌薪火,一股前所未有的信心与战意升腾而起。
“裁定者-01……我准备好了。”
就在这时,兔老师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平台边缘,她看着林凡,尤其是感应到他体内那缕微弱的、却本质极高的永恒火种气息时,慵懒的兔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震惊与……欣慰?
“啧啧,小家伙,你还真是……总能搞出点大动静。”兔老师啃着胡萝卜,语气复杂,“连这东西都被你弄到手了。看来,教务处这次的投资,说不定真要赌对了。”
她顿了顿,表情稍微严肃了些:“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清道夫’已经进入第七学区外围监控网络,预计抵达时间……与你感知的差不多。根据现有情报,‘裁定者’系列是清道夫中的精英单位,拥有‘逻辑武装’和‘法则同化’能力,非常棘手。”
林凡目光沉静:“我知道。但我已无路可退。”
“退?谁让你退了?”兔老师白了他一眼,“教务处虽然不能明着插手,但给你提供点‘便利’还是可以的。比如……将最终决赛的场地,临时更改为‘遗忘废渊’深处,那片区域空间结构脆弱,混沌气息浓郁,还有不少上古残留的禁制……嗯,你懂的。”
林凡眼中精光一闪!遗忘废渊!那里确实是最佳的战场!环境对他有利,而且净魂珠就是来自那里,或许还有未发掘的秘密!
“多谢兔老师!”
“别谢太早。”兔老师摆摆爪子,“场地可以给你,但打不打得过,还得看你自己。另外,提醒你一句,‘裁定者’的‘法则同化’很麻烦,它能在战斗中不断分析你的力量,并模拟出克制你的规则。你的混沌薪火虽强,但若被它找到逻辑漏洞……”
“我明白。”林凡点头,这正是他之前用规则模拟推演试图解决的问题。如今有了永恒火种加持,他的推演能力和对混沌的理解今非昔比,或许可以……
一个大胆的、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他要利用这最后的时间,不仅巩固修为,更要主动为那位“裁定者”,设计一个基于混沌逻辑的……陷阱!
问道台之巅,林凡盘膝坐下,心神彻底沉入与永恒火种的交融,以及对最终之战的推演之中。
决战之地,遗忘废渊!
最终时限,四十四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