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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有毒的烟尘和“彼岸”残留物的刺鼻甜腥,无情地炙烤着晁夜(本体)的肺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眩晕。耳边是建筑结构持续崩塌的轰鸣、火焰肆虐的咆哮,以及通道另一端那“吞噬者”愈发狂躁、仿佛要撕裂一切的撞击声。碎石和燃烧的碎屑如同雨点般从头顶落下。

绝境。彻头彻尾的绝境。

晁夜半跪在地,用一只手臂护住头脸,另一只手死死攥着那枚滚烫的、承载着莉娜博士最后牺牲与文明希望的数据存储棒。他能感觉到前哨的支撑结构正在发出最后的哀鸣,随时可能彻底坍塌,将他们彻底埋葬,或者让外面的怪物冲进来。

(晁夜内心os:不能死在这里…数据必须送出去…)

他看向身旁的绯晶化身。情况更糟。为了抵挡之前的爆炸和持续的战斗,它几乎耗尽了所有能量。暗绯色的晶甲破碎不堪,大片剥落,露出下面黯淡无光、甚至出现熔融迹象的内部结构。它面部那曾经稳定旋转的暗金色几何符号,此刻只剩下几点微弱的、随时可能熄灭的残光,如同风中残烛。它半跪在地,依靠一条严重变形的手臂勉强支撑,另一条手臂无力地垂落,连保持基本形态都显得艰难。

“系统…能量低于维持阈值…核心运算…受限…”化身的意念断断续续,冰冷中透着一丝濒临终结的滞涩。“结构完整性…17%…持续下降…”

它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晁夜内心os:必须做点什么!)

晁夜的目光死死盯在化身面部那几点残存的金色光芒上。那是“基石编码”,是与星炬同源的秩序力量,也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可能打破僵局的希望!他想起了在星炬核心内部,自己如何以自身为桥梁,引导能量…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涌现!

(晁夜内心os:既然我能连接星炬…能否…连接它?以我残存的力量,激活它最后的秩序权限?)

没有时间验证,没有时间犹豫!

晁夜猛地伸出那只没有拿着存储棒的手,不顾化身晶甲的高温和能量逸散的危险,一把按在了它胸口能量核心(推测)的位置!同时,他将全部的精神力,连同自身与星炬连接后获得的那丝微弱的秩序感应,以及残存的所有地脉之力,毫无保留地、粗暴地灌注进去!

“听着!”他在精神层面咆哮,试图穿透化身那濒临沉寂的系统,“以‘守夜人’继承者的名义!以星炬赋予的权限!调用‘基石编码’!执行最高优先级指令——‘秩序同调’!目标——为我们…开辟一条…生路!”

他不知道自己喊出的“秩序同调”具体是什么,只是基于对“基石编码”和秩序力量的理解,以及绝境下的本能,喊出了这个指令!

就在他力量涌入的刹那——

嗡!!!

化身那濒临熄灭的暗金色残光,如同被注入强心剂般,猛地爆发出回光返照般的刺目光芒!那几点残光瞬间连接、重组,虽然无法恢复完整的几何符号,却形成了一个极其不稳定、却疯狂抽取着晁夜传来能量和周围残存秩序力量的漩涡!

化身破碎的身躯剧烈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它猛地抬起头(如果那算头的话),那光芒漩涡对准了侧面一处因爆炸而裸露出来的、布满粗大管线和能量通道的岩壁!

“检测到…强制权限指令…‘秩序同调’…协议强制启动…”化身的意念变得极其高亢、尖锐,仿佛系统在超负荷运转下濒临解体的哀鸣,“锁定…废弃能源输送管道…执行…短程秩序跳跃!”

轰!!!

一道凝练到极致、混合了暗金色秩序之光、晁夜的地脉之力以及化身最后本源的巨大能量光束,从它胸口的漩涡中爆射而出,狠狠轰击在那面岩壁上!

没有爆炸,没有破坏。

那面岩壁在被光束击中的瞬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物质的结构被短暂的秩序力量强行“同化”、“重构”,形成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散发着不稳定乳白色光芒的椭圆形通道!通道内部流光溢彩,看不到尽头,散发出一种非此世间的奇异波动!

短程秩序跳跃?!强行打开了一条临时空间通道?!

(晁夜内心os:成功了?!)

但这奇迹的代价是巨大的!化身在通道打开的瞬间,胸口的的光芒漩涡骤然熄灭,所有的晶甲彻底失去光泽,化为普通的、布满裂痕的暗色晶体,然后…寸寸碎裂、崩塌!最终,只剩下一小团极其微弱、包裹着最核心数据处理器和那几点暗金色编码残光的能量核心,“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光芒黯淡到几乎看不见。

它…彻底沉寂了。

“不!”晁夜心中剧痛,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他一把抓起地上那团尚有微温的化身核心和数据存储棒,用尽最后力气,猛地扑向了那即将因为能量耗尽而崩溃的秩序通道!

在他身影没入通道的最后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吞噬者”终于撞开了阻塞的废墟,庞大的身躯挤进这片燃烧的炼狱,发出了不甘的狂暴咆哮!而整个“希望”前哨,也在这一刻发出了最后的呻吟,轰然塌陷!

乳白色的光芒在眼前扭曲、闪烁,巨大的撕扯力作用在晁夜身上,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他紧紧抱着化身核心和数据棒,意识在剧痛和空间转换的眩晕中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或许是很久。

噗通!

他重重地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巨大的冲击让他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他挣扎着抬起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相对狭窄的地下隧道中,周围是粗糙的岩壁,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微弱辐射的味道,但至少…没有了火焰、爆炸和怪物的咆哮。

他成功逃出来了!

他立刻看向怀中。数据存储棒完好无损,绿色的指示灯依旧稳定。而化身的核心…那团能量光晕比之前更加微弱,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静静地躺在他手心,没有任何反应。

(晁夜内心os:它还…存在吗?)

巨大的疲惫、伤痛、以及失去“伙伴”的沉重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剧烈地咳嗽着,感觉全身无处不痛,力量和精神都已彻底枯竭。

他不知道自己被传送到了哪里,距离“希望”前哨有多远。他只知道,自己活下来了,并且带出了至关重要的“火种”。

他低头看着手心那团微弱的光,又看了看那枚存储棒。

化身的牺牲,莉娜博士的牺牲,沃克和艾拉他们的生死未卜…这一切,都是为了这微弱的希望。

他不能倒下。

艰难地从破损的作战服内袋里找出最后一支高效营养剂注入体内,又运转起残破的《地脉初解》,汲取着稀薄的地脉能量恢复伤势。他必须尽快恢复行动能力,确定方位,然后…继续前进。

无论化身能否恢复,无论前路还有多少艰难,他都必须走下去。

为了逝去的牺牲,也为了手中这沉寂却蕴含着无限可能的…“种子”。

隧道深处,一片黑暗。但晁夜的目光,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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