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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的战场遗迹中,唯有脚下骨粉般的尘埃被踩踏时发出的轻微咯吱声,以及晶煞化身那带着不满和饥饿的低沉呼吸声。晁夜(本体)紧握着怀中温热的玉佩,跟随着它那越来越清晰的指引,在如山峦般的金属残骸间穿行。数据终端屏幕上的能量图谱也越发稳定,那个纯净的秩序能量源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吸引着他们不断深入。

周围的战争残骸愈发触目惊心。晁夜看到了一些从未见过的巨大生物骨骼化石,与扭曲的机械造物缠绕在一起;看到了被某种力量瞬间晶化的岩层,内部封存着最后一刻的激烈战斗姿态;也看到了更多带有“荆棘齿轮”和另一种类似鹰翼环绕利剑标志的破碎徽记——后者,根据庇护所的信息碎片,可能属于另一个古老组织,“神殿”的守护者。

(晁夜内心os:这里发生的战争,规模远超想象…锻炉和神殿都参与其中?敌人是谁?荒疫?还是…别的什么?)

终于,他们抵达了指引的终点。

那是一座半埋在巨大残骸下的、保存相对完好的建筑遗迹。建筑风格与之前的庇护所类似,但更加厚重、坚固,入口处是一道布满创伤却依旧紧闭的厚重金属大门,门上刻着巨大的“荆棘齿轮”标志,下方有一行古老的文字:“最终防线 – 第七哨站”。

(晁夜内心os:最终防线!玉佩指引的果然是这里!)

大门似乎因为年代久远和损伤而卡死了。晁夜尝试推动,纹丝不动。晶煞化身不耐烦地低吼着,用利爪刮擦着门板,发出刺耳的声音,但它似乎也本能地察觉到门后传来的那股令它不适的秩序能量,没有强行攻击。

就在晁夜思考如何进入时,他手中的玉佩突然脱手飞出,自动贴在了大门中央齿轮标志的轴心处。

嗡——!

齿轮标志缓缓旋转起来,发出沉重而滞涩的摩擦声。大门内部传来一连串机括解锁的声响,随后,这扇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的巨门,带着漫天的尘埃,缓缓向内开启了一道缝隙。

一股比外界更加冰冷、干燥,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严和悲怆气息的风,从门内吹出。

晁夜深吸一口气,捡起玉佩,示意化身跟上,侧身进入了门内。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宽阔通道,墙壁上镶嵌着早已熄灭的灯带。通道尽头,是一个圆形的控制大厅。大厅中央,有一个类似之前庇护所的控制台,但规模更大。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一侧的墙壁——那并非金属或岩石,而是一面巨大的、如同水晶般的透明物质,后面是深沉的黑暗,但隐约有极其微弱的星光闪烁,仿佛……是直接面对着地下空间的虚空?

控制台上方,悬浮着一个比庇护所守护灵更加凝实、却同样模糊的光影。这个光影的形态更像一个披着长袍的人形,它低垂着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能量即将耗尽。

晁夜尝试靠近控制台。当他踏入控制台周围一定范围时,那悬浮的光影猛地震动了一下,缓缓抬起了“头”。两道如同实质的目光落在晁夜身上,充满了审视,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期待。

“检测到…最高权限‘守夜人’信物…检测到生命体征…非数据库记录人员…” 光影的意念比庇护所守护灵更加苍老、疲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访问者…身份?”

“我叫晁夜。玉佩是岳渊交给我的。”晁夜再次报出名字,并举起玉佩。

“岳渊…序列第七…” 光影的意念波动了一下,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他…还活着?”

“我不知道。”晁夜如实回答,“我最后一次见他时,他还在地师总部。现在那里已经毁了。”

“地师…总部…毁了?” 光影的意念首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像是震惊,又像是…某种解脱?“那么…‘彼岸计划’的温床…终于被清除了吗?”

“彼岸计划?”晁夜心中一紧,“那到底是什么?岳渊和它有什么关系?”

光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调取残存的数据库,或是整理遥远的记忆。最终,它那苍老的意念再次响起,带着无尽的沉重:

“彼岸计划…并非地师原创…那是一个可悲的、源自大寂灭时期的…‘遗产’,或者说…‘诅咒’。”

“其核心…是放弃抵抗‘荒疫’的侵蚀,转而尝试…与它共存,甚至…利用它,创造一个所谓的‘新人类纪元’。他们认为,唯有拥抱猩红,才能在新世界中生存。”

“岳渊…曾是‘彼岸计划’最初的研究者之一…也是最早意识到其可怕谬误并背叛它的人。他盗走了计划的核心数据和一个…关键的‘钥匙’,并成为了‘守夜人’,誓要阻止计划的实施。”

“地师总部…不过是后来者,根据残缺资料重建的…一个拙劣的模仿品。但他们所追求的‘彼岸’,本质上是一样的——那是一条通往集体疯狂和终极毁灭的道路,是文明的自我背叛!”

真相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晁夜的心头!地师总部的疯狂实验,背后竟然牵扯到如此深远而可怕的背景!而岳渊,竟然有着如此复杂的过去!

“你背负的污染体…” 光影的意念转向躁动不安的晶煞化身,“就是‘彼岸计划’理念下可悲的产物之一…强行融合不可控的力量,最终只会导向扭曲与毁灭。岳渊将玉佩交给你,或许…是希望你能找到不同的路。”

“不同的路?”晁夜看向身旁因为秩序能量而愈发焦躁的化身,“我该怎么做?如何救他?如何阻止彼岸计划?”

光影的光芒闪烁了几下,变得更加黯淡。

“我的能量…即将耗尽…数据库严重损坏…无法给你完整的答案…”

“但‘最终防线’存在的意义…不仅仅是防守…也包含着…‘重启’的希望…” 光影指向那面巨大的、如同观星窗般的水晶墙壁。“那里…残留着‘神殿’最后的力量…和一片未被污染的‘微光星图’…或许…能为你指引方向…”

“找到‘星炬’…点燃它…才能…照亮真正的…彼岸…”

话音未落,控制台上的光影剧烈闪烁了几下,彻底消散了。整个大厅的灯光也瞬间熄灭,只剩下那面水晶墙后微弱的星光,以及晁夜玉佩散发出的柔和光芒。

最后的守夜人残响,带来了震撼的真相和模糊的希望,却也将更沉重的责任,压在了晁夜的肩上。

他看着那片微光星图,又看了看在黑暗中发出危险红光的晶煞化身。

前路,依旧迷茫,但似乎,有了一盏极其遥远的指路星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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