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股挺聪明的啊。”
“嗯？浩浩？”
程浩浩一秒入戏，软趴趴的趴在他小叔的后背上，程小东话都还没讲完。
程浩浩睁开了一只眼:“叔，我装死呢，快别说话，肖健先他们看向了这边。”
程小东摇了摇头。
这小子的机灵劲让程小东再一次侧目，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引导。
走向了自家。
没办法，农村里也是一个江湖，有些人，你和他们讲道理是讲不明白的。
你得按他们的套路来面对，才能解决事。
和我玩这一套？
我能玩死你。
一过来，肖国才还没有开口，程乐乐第一个冲了出来。
“浩浩，你怎么了，小叔，他是睡着了吗？”
眼泪水着急的直打转。
大嫂也跟着跑了过来:“浩浩！你别吓妈妈啊，小东，这小子没受伤吧。”
家门口，肖国才一看这架势，一脸懵逼。蹲在板车边上:“先伢子，你昨天打了程浩浩？”
“打个屁啊，我被他偷袭拍了一块石头，追了老远。”
“这畜生鸡贼的很，直往棉花地里钻，一会儿就不见人了……”
“嘘！声音小点儿！”肖国才看他这么激动，赶紧压住了他肩膀。
肖健先重新闭上眼睛。
不远处，大队支书陈国柱不解的回头:“刚刚是健先伢子在说话？”
肖国才瞪着他:“陈国柱，你这话我就不喜欢听了啊。”
“你看我儿子都被打成了这样，他可能说话吗？”
“砍脑壳滴啊，我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啊，突然被伤成了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啊。”
肖国才蹲在地上撒泼了起来。
看的陈国柱一阵反感。
一个老爷们儿，弄得和一个堂客们（妇女）一样撒泼打滚，也不怕丢人现眼。
边上也围过来了不少人看热闹。
那头，大嫂果然炸雷了。
冲过来就指着肖国才:“肖老倌，你年纪一大把了，能不能要点脸！”
“恶人先告状是吧，我本来就觉得蹊跷，我儿子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把你儿子打成这样！”
“你打算怎么办，我家浩浩已经昏迷不醒了！”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了这对父子。
“对哦，九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把你打成这样？”
“看你身上也没有一点伤啊，健先伢子这是在讹人啊。”
“估计是的，肖老倌年轻的时候不也总喜欢这么讹人吗。”
“嘘，声音小点儿，这老倌子就是个五八烂（无赖)，让他听到，往你家大门口一躺，你家就会背时。”
肖国才听到了这些细细碎语，着急了。
摆出了无赖的架势:“是你儿子晚上的时候偷袭的我儿子，怎么没有可能！”
“赔钱，没有五十元，今天这事你别想过了！”
大嫂毛了，程小东知道这老倌子的德行，一旦争论不过，铁定会动手，怕大嫂吃亏。
把他拉到了后边:“你还有脸找我们赔钱？”
“你看我们家浩浩被打成了什么样子，早上我在红旗渠边上找到他时奄奄一息。”
“边上还有一条蛇，如果不是我提前赶到的话，我家浩浩就已经被蛇咬了！”
“赔钱，没有八十元，今天这事没完！”
“你！”
“你什么你！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九岁的小孩打不过大人！”
程小东又扭头看向支书陈国柱:“国柱叔，早上我找到浩浩的时候，他意识清醒了一会儿，和我讲了事情的经过。”
“昨天，肖健先两兄弟在芦苇林里找志伢子要钱。”
“志伢子不愿意给，于是他们把志伢子打了。”
“人是被人从芦苇林里抬回来的，这事有人知道吧？”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当即就有人说:“是这么回事，是八组昌伢子把他背回来的。”
陈国柱声音提高了几分:“还有这事？”
“是的！”程小东声音大了几分:“事后，肖健先还不放弃，跑到了他们家里继续要钱。”
“浩浩刚好就在，看肖健先打志伢子的弟弟肖军，忍不住去帮忙。”
“结果就被肖健先打成了这样。”
哗的一下，人群炸开了锅。
“肖健先他们凭什么找志伢子要钱，他们连叔伯兄弟都不是，还是爷爷辈的亲戚关系。”
“估计是为了结婚吧，健先伢子不是和一个妹几（妹子)在谈恋爱吗？”
“人家催的着急，应该是这个。”
肖老倌看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了自己，赶紧争辩，但没有人听他的。
躺在板车上的肖健先心脏都要气爆了！
东伢子你特么太不是人了！
老子是在芦苇林里打了肖志没错，但老子什么时候又跑他们家里要钱了？
明明是你侄子晚上偷袭我！
身体都在发抖，但他又只能憋着，一旦自己突然坐起来，只怕更让人怀疑。
程小东看他一动不动，继续开口:“肖健先一家无耻至极。”
“这些年表面上看上去，好像是他们家照顾志伢子，但实际并不是如此！”
“志伢子人憨厚，脑子总是比别人慢一拍，但他的勤奋大家是看在眼里的。”
“肖老倌倚老卖老，打着给志伢子存钱为幌子，把这小子身上扒了个精光。”
“也就是志伢子最近一段时间稍微聪明了点，钱不上交了，结果这父子二人成天在他们家撒泼打滚。”
“陈支书，现在志伢子就在卫生院，这事必须要给他一个说法！”
人群如同是火上浇油。
一个个不嫌事大的人，各种指着肖老倌骂不要脸。
躺在板车上的肖健先看自己老爹被这么多人围着喷。
实在受不了了，一屁股坐了起来。
“程小东，你少特么在这里胡说八道，这是我们自己家里的事，和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这家伙一吼，现场死寂。
全看向了他。
唯独只有他老爹肖国才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拐肠子了（完蛋了)，钱要不到了！”
大嫂拨开人群走了过来，一把揪住了肖健先的衣服。
“你爸不是说我儿子把你打残废了吗？”
“你们父子俩是跑我们家门口，故意来做戏讹诈我们家的是吗？”
“我！”肖健先脑子这才反应过来，看边上所有人都盯着他，心虚的不知所措:“我只是刚刚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