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9 章 离别之约
屋内烛火摇曳，穆清风站在窗前，背对着沈轻鸿和柳如烟。
窗外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瀚海刀盟的院落之中。
许久，他转过身来，目光坚定。
“我决定了。”穆清风语气沉稳，“明日便启程前往暗影山庄。”
“暗影山庄？”沈轻鸿挣扎着想要坐起，“那是幽冥阁的总部，你去那里作甚？”
穆清风走到床前，轻轻按住沈轻鸿的肩膀：“师兄安心养伤。
墨千殇勾结朝廷，祸害武林，若不早日除之，恐怕会有更多无辜之人遭殃。”
“你疯了！”柳如烟一步上前，眼睛微微发红，嘴唇抿紧，“墨千殇武功盖世，又有幽冥阁众人保护，你孤身前往，无异于以卵击石！”
穆清风微微摇头：“正因为他有备而我无备，才更应速战速决。
趁他养伤之际，我有机会一举成功。”
“不行！”柳如烟声音提高了几分，“我不允许你冒这样的险！”
凌霜此时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药：“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外面都听见了争执声。”
柳如烟转向凌霜，语气急促：“这个傻子，他要独自去暗影山庄刺杀墨千殇！”
凌霜手一抖，药碗险些掉落。她镇定心神，放下药碗，转向穆清风：“你确定要这么做？”
穆清风点点头：“我已决定。”
“荒谬！”凌霜双眉紧蹙，“暗影山庄防守森严，机关重重，就算是我们三人联手，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更别说你一人了。”
穆清风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我考虑过了。
若是我们一起前往，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一人行动，更为隐蔽，也更灵活。”
沈轻鸿艰难地撑起身子：“清风，你虽然学得《九霄龙吟诀》，但功力尚浅，未必是墨千殇对手。”
穆清风放下茶杯，双手轻轻按在桌面上：“我不求与他正面抗衡，只求一击必杀。”
“你太自信了！”柳如烟走到穆清风面前，直视他的眼睛，“墨千殇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他活了这么多年，经历过多少生死，你以为他会没有防备？”
穆清风望向柳如烟，神色从容，双眼不闪不避：“我必须去。”
“为什么？”柳如烟追问，“为什么非要你去冒这个险？”
穆清风转身望向窗外：“你们还记得黑木崖上那些被处决的掌门吗？
还记得那些因墨千殇而破碎的家庭吗？如果我们不尽快除掉墨千殇，他和朝廷勾结的阴谋只会造成更多的牺牲。”
屋内一时沉默。凌霜低头思索片刻，缓缓开口：“确实，如果墨千殇和朝廷密谋得逞，整个江湖都将生灵涂炭。”
“但这不意味着你要一个人去送死！”柳如烟固执地说，“我们可以联合其他门派，集结力量...”
“来不及了。”穆清风打断她，“墨千殇已经开始集结精锐，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沈轻鸿叹了口气：“清风所言有理。墨千殇此人心狠手辣，若得知我们已掌握他的阴谋，定会加紧行动。”
柳如烟咬着下唇，转向凌霜：“你也赞同他这种自杀式的行动？”
凌霜沉思片刻：“我不赞同，但我理解他的决定。”
她转向穆清风，“你真的已经想好了？”
“想好了。”穆清风点头，“我知道暗影山庄的大致方位，也有些许潜入的把握。
若成功了，武林就少了一大祸患；若失败了...”他顿了顿，“至少我尽力了。”
“若失败了，你就会死！”柳如烟咬了咬下唇，“你就这么看轻自己的性命吗？”
穆清风轻轻摇头：“我不是看轻性命，而是看重责任。”
凌霜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的月光：“暗影山庄在西北边陲，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你准备何时出发？”
“明日一早。”穆清风回答，“趁墨千殇伤势未愈，我有机会。”
“不！”柳如烟突然拍案而起，“我不允许你这样做！
要去咱们一起去，生死与共！”
穆清风轻轻摇头：“如烟，你不明白。我一个人行动更为隐蔽，若你们同去，反而会增加风险。”
柳如烟怒目而视：“你就是嫌我们碍事，怕我们拖累你！”
“不是这样的。”穆清风语气柔和，“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你们能留在这里，一方面照顾师兄，一方面...”他停顿片刻，“若我真的失败了，还需要你们继续对抗墨千殇。”
柳如烟转过身去，双肩微微颤抖。凌霜走到她身边，轻轻搭上她的肩膀。
沈轻鸿艰难地开口：“清风，你真的决定了？”
穆清风点头：“是的，师兄。”
沈轻鸿叹气：“既然如此，我不阻拦你。但你要答应我，若情况不对，立即撤退，切勿恋战。”
“我答应你。”穆清风郑重地说。
凌霜思索片刻，说道：“如果你执意要去，我们无法阻止。
但你必须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穆清风转向凌霜：“什么条件？”
“三个月。”凌霜目光如炬，“若三个月内你未能回来，我和如烟就会前往暗影山庄寻你。
无论生死，我们都要与你在一起。”
柳如烟转过身来，眼角泛红，下巴微微上扬：“没错，三个月。
这是我们的底线。”
穆清风看着二人，眉头微皱。片刻后，他缓缓点头：“好，我答应你们。
三个月内，若我未能回来，你们可以前往暗影山庄。
但答应我，一定要做好充分准备，不可莽撞行事。”
“那是自然。”凌霜点头，“我会准备充足的武器和地图。”
柳如烟走到穆清风面前：“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穆清风望着她：“什么事？”
“活着回来。”柳如烟声音放低，字字清晰，“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活着回来。”
穆清风眼神复杂，轻轻点头：“我会尽力。”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沈轻鸿喝完药，靠在床头，面色略有好转：“清风，你去准备吧。
临行前，我还有些话要对你说。”
穆清风点头，与凌霜一起扶沈轻鸿躺下。柳如烟拿起空碗，默默走出房门。
凌霜叹了口气：“我去准备些干粮和药品。你路上可能用得着。”
说完，也离开了房间。
只剩下穆清风和沈轻鸿二人。沈轻鸿示意穆清风靠近，低声道：“暗影山庄有一条密道，是墨千殇平日里接见朝廷密使所用。”
穆清风双眼微亮：“师兄知道密道的位置？”
沈轻鸿点头：“就在山庄西侧的悬崖边，有一块形似乌龟的巨石，石下便是密道入口。”
穆清风郑重地点头：“多谢师兄。”
沈轻鸿拍拍他的手：“小心行事，墨千殇此人阴险狡诈，万不可轻敌。”
夜深了，穆清风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行囊。
简单的衣物、干粮、药品，还有那本《九霄龙吟诀》的残卷，都被他小心地装入包袱。
临行前，他站在院中，仰望星空。月光如水，星辰如砂，天地间一片静谧。
柳如烟悄然走到他身后：“天亮前离开？”
穆清风轻轻点头：“是的。”
“我送你。”柳如烟轻声道。
穆清风转身，望着月光下柳如烟的脸庞：“不必了。
留在这里，照顾好师兄。”
柳如烟抿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三个月后，我若未归，你们再来寻我。”穆清风再次强调。
柳如烟点头：“我记得。三个月，不多不少。”
穆清风拿起包袱，轻轻披上外袍。临行前，他回头望了一眼瀚海刀盟的大院，望了一眼站在月光下的柳如烟，然后转身，融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