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落云之议
西北边陲，群山环绕之处，云雾缭绕间，落云派巍然耸立。
这里山势陡峭，云海翻腾，远离尘嚣，是武林中声名远播的正道大派。
落云派大殿中，十余位长老围坐一圈，气氛凝重。
殿中烛火摇曳，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古老的石壁上。
掌门谢云山端坐上首，面容沉静，双手轻搭膝盖。
他已年过半百，须发斑白，但气度不减当年，一双眼睛如古井般幽深。
“诸位，近日江湖上关于穆清风的消息，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
谢云山声音不高，却足以传遍整个大殿。
坐在左侧第二位的长老徐明风点头道：“确实如此。
据我们的消息网传回的情报，这穆清风在青石镇连挫幽冥阁数名好手，随后又从巡影使潘森的围捕中脱身，带着一名女子向南方去了。”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坐在右侧的一位年轻长老楚天阔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急促，“我们的人在青石镇打探到，穆清风疑似掌握了某种与龙陨之渊有关的秘密。”
大殿中顿时一阵窃窃私语。谢云山轻拍座椅扶手，大殿再度安静下来。
“龙陨之渊...”谢云山额头浮现几道浅纹，目光投向殿中一尊青铜龙像，“那个传说中的地方？”
楚天阔点头，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份卷轴，走到大殿中央展开：“这是我们的弟子从青石镇带回的情报。
穆清风曾向一位名叫墨先生的人询问过龙陨之渊的位置，还有一张兽皮地图。”
众长老凑近查看，卷轴上详细记录了穆清风在青石镇的一举一动，包括他与墨先生的交谈内容，以及后来与沈清瑶一同南下的路线。
“这穆清风到底是什么来历？”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问道，“能从潘森手下脱身，功夫绝非等闲。”
楚天阔目光锐利：“正是此点令我在意。幽冥阁行事向来果决，潘森更是其中好手，能从他手下逃脱的，武功必然不俗。
而且...”
他停顿片刻，环视众人：“根据目击者描述，穆清风使用的剑法迅疾如电，有惊鸿刺之称。
这与传闻中的某些剑法颇为相似。”
大殿内再度响起低声议论。谢云山静静听着，手指轻敲扶手，目光渐深。
“掌门，”楚天阔转向谢云山，“我认为此人值得我们关注。
幽冥阁近年来越发猖狂，已成武林公敌。若此人真有对抗幽冥阁之力，或许是我们联手的好机会。”
谢云山略微摇头：“楚师弟，你太急了。我们对此人一无所知，贸然接触恐有风险。
更何况，龙陨之渊之说历来存疑，未必是真。”
楚天阔眉头一紧：“掌门，容我直言。落云派自先代掌门遇害后，已十年未与幽冥阁正面交锋。
如今江湖上都说我们龟缩山中，避战怕事。”
殿内气氛陡然紧张。徐明风咳了一声：“楚师弟，慎言。”
楚天阔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我并非质疑掌门决策，只是...”他转向其他长老，“诸位想想，若穆清风真能屡次从幽冥阁手中逃脱，其背后必有过人之处。
而龙陨之渊的传说若是真的，或许与上古龙族秘术有关。
这对我们对抗幽冥阁，将是莫大助力。”
殿内再度陷入议论。谢云山目光如水，静静观察着众人反应。
“掌门，”坐在角落处的一位长老缓缓开口，“我觉得楚师弟所言有理。
虽不宜贸然与穆清风结盟，但派人观察一番无妨。”
“我也赞同。”另一位长老点头，“了解清楚再做决定，总比坐失良机好。”
楚天阔见状，趁热打铁：“掌门，不如这样。
我派几名得意弟子，沿着穆清风南下的路线追踪。
既不惊动他，又能观察其为人、武功。若真有结盟价值，再做定夺。”
谢云山沉思片刻，缓缓点头：“也好，但需谨记一点：观察为主，不可轻易暴露身份，更不可贸然出手。”
楚天阔嘴角微微上扬，拱手道：“谨遵掌门之命。”
“等一下，”徐明风开口，“楚师弟，你打算派谁去？”
楚天阔微微一笑：“我已有人选。清雨、清霜、清露三人。
他们三人武功各有所长，又擅长隐匿行踪，最适合此任。”
徐明风点头表示认可，但又补充道：“此去路途遥远，且南方多非我落云派势力范围，让他们务必小心行事。”
楚天阔拱手：“师兄放心，我会叮嘱清楚。”
谢云山抬手示意会议结束：“既然如此，就这么决定了。
楚天阔负责此事，其余人各司其职，继续关注幽冥阁动向。”
众长老起身行礼，陆续离开大殿。楚天阔步履从容，显然对此次决定甚为满意。
待殿内只剩谢云山和徐明风两人时，徐明风轻声道：“掌门，你真的打算让楚师弟插手此事？”
谢云山长叹一声：“楚师弟年轻气盛，若完全压制，反倒不美。
让他派人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但是，若穆清风真与龙陨之渊有关...”徐明风声音低沉，“那可能牵扯到更大的秘密。”
谢云山目光投向远方，透过窗棂望向云雾缭绕的群山：“正因为如此，我们更需要了解清楚。
楚天阔行事虽急，但此次或许正合时宜。”
两人沉默片刻，徐明风又问：“掌门觉得，那穆清风是何来历？”
谢云山轻摇头：“不好妄断。但能从潘森手中脱身，再加上惊鸿刺剑法...我心中有个猜测，但还需证实。”
徐明风微微蹙眉，露出困惑之色，但并未多问。
月落西山，晨曦初露。落云派后山练武场上，三名青年弟子肃立，恭听楚天阔的指示。
“清雨、清霜、清露，”楚天阔面色严肃，“此次任务至关重要，你们三人是我精心挑选的。”
清雨是三人中年纪最长的，约二十五岁，面容沉静，腰间佩剑：“师父放心，我们定不负所托。”
清霜身材高大，手持一柄厚重的钢刀，笑道：“师父，那穆清风真有传闻中那么厉害吗？
能从幽冥阁巡影使手中脱身？”
楚天阔严肃道：“不可轻敌。能从潘森手下逃脱的，绝非寻常之辈。
你们此行只需暗中观察，记录他的行踪、武功、为人，不可贸然与之交手。”
清露是唯一的女子，容貌秀丽，却目光如电：“师父，若他真有对抗幽冥阁之力，我们该如何接触？”
楚天阔双手背后，踱步片刻：“时机成熟时，可试着接近，但切记不可轻易暴露身份。
先了解他的为人再说。”
三人齐声应道：“是！”
楚天阔从怀中取出三封信笺：“这是我准备的身份凭证和路费。
你们沿着这份地图标注的路线南下，穆清风最后出现在这里，往南走很可能是前往望海城。”
清雨接过信笺和地图，仔细查看：“师父，若遇到幽冥阁的人追捕穆清风怎么办？”
楚天阔额头浮现皱纹：“隐匿行踪，不要插手。
你们的任务是观察穆清风，不是与幽冥阁交战。”
三人再次应声，表示明白。
“好了，”楚天阔挥手，“即刻启程，半月之内务必找到穆清风的踪迹。
记住，此事关系到我落云派未来对抗幽冥阁的策略，至关重要。”
清雨、清霜、清露三人整齐行礼，转身离去。
他们身形敏捷，如三片轻盈的云朵，很快消失在山间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