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残影之剑
晨光微熹，青石镇的街道上行人稀少。穆清风独自一人走在通往百草堂的石板路上，脚步轻盈却坚定。
昨夜送走沈清瑶后，他便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为今日可能的冲突做准备。
百草堂的木门虚掩着，穆清风轻轻推开，看到沈清瑶正在整理药柜。
听到门响，她转过身，看到穆清风后，眼中露出惊喜。
“穆公子，你真的来了。”沈清瑶快步迎上前，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穆清风点头：“我说过会来。”他环顾四周，随即走到靠窗的椅子旁坐下：“他们通常什么时候来？”
“一般在巳时前后。”沈清瑶低声回答，双手紧握药盒，指尖微微发抖。
穆清风拿出随身携带的青铜小剑，开始细细擦拭：“你先忙你的，他们来时我自会应对。”
沈清瑶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点头，转身继续整理药材。
不久，百草堂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粗犷的笑声。
沈清瑶手中的药盒猛地一颤，几粒药丸滚落在地。
她蹲下身去捡，手指微微发抖。
门被粗暴地推开，发出刺耳的声响。瘦猴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五六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个个一脸凶相。
“沈姑娘，昨天考虑得怎么样？”瘦猴咧嘴笑道，目光在药铺内扫视，很快注意到坐在角落的穆清风。
他挑了挑眉：“哟，这不是昨天那个买药的小子吗？”
穆清风轻轻放下手中的布，将青铜小剑收回腰间，眼神平静地看着瘦猴一行人。
“你小子还真来了？”瘦猴冷笑一声，转向身后的几个汉子，“看到没，有人想当英雄呢。”
几个壮汉哄笑起来，其中一个留着浓密络腮胡的大汉撸起袖子，露出满是伤疤的手臂：“瘦哥，要不要我先教训教训这小子？”
“急什么？”瘦猴拦住大汉，眯起眼睛打量着穆清风，“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这是我跟沈姑娘的私事，你最好赶紧滚蛋。”
穆清风站起身来，身形看上去颇为单薄，与那几个壮汉形成鲜明对比。
他缓步走到沈清瑶身旁，面向瘦猴：“我给你一次机会，立刻离开。”
瘦猴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听到没有？
这小子给我机会！”他擦了擦笑出的眼泪，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兄弟们，给我上！”
两个壮汉应声而动，一左一右冲向穆清风。沈清瑶发出一声惊呼，本能地后退几步。
穆清风纹丝不动，直到两个壮汉近在咫尺时，他的右手才微微一动。
只见一道青色光影闪过，快得令人难以捕捉。
那两个壮汉的动作突然停滞，随即捂着右手腕惨叫倒地，鲜血从指缝中渗出。
房间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瘦猴瞪大了眼睛：“你...你...”
不等他说完，穆清风再次出手。这次，众人只看到一道几乎透明的残影，穆清风的身形似乎同时出现在多个位置，他的青铜小剑在空气中划出几道难以捉摸的轨迹。
又是几声惨叫，剩下的壮汉也都捂着手腕跪倒在地。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
“这是...”沈清瑶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表情惊愕，嘴唇微微颤抖。
穆清风没有理会她的惊讶，径直走向瘦猴。瘦猴双腿发软，想要后退，却撞在门框上。
“别、别过来...”瘦猴结结巴巴地说道，脸色惨白。
穆清风的青铜小剑抵在瘦猴的喉咙处，剑尖散发出一股肉眼可见的锐利气流，刺得瘦猴皮肤生疼。
“我记得你昨天说什么轮不到我指手画脚？”
穆清风的声音不大，却让瘦猴浑身发抖。
“大、大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瘦猴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额头上冷汗直冒，“小的再也不敢了！”
穆清风剑尖轻轻一压，在瘦猴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滚，再敢来，就不是手腕了。”
瘦猴连连点头，爬起来就要逃走，却被穆清风喝住：“等等。”
瘦猴全身一僵，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大、大侠还有何吩咐？”
“回去告诉你们赵老板，百草堂从今以后，我保了。”
穆清风收回剑，冷冷地说，“如果他不服气，可以亲自来找我。”
“是是是！小的一定转告！”瘦猴连连点头，随即扶起地上的几个手下，跌跌撞撞地逃出了药铺。
药铺内重归平静，沈清瑶呆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没事了。”穆清风收起青铜小剑，看了一眼地上残留的血迹，“你有没有止血的药？”
“啊？有、有的。”沈清瑶这才回过神来，忙从药柜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止血散。”
穆清风接过药瓶，将药粉撒在地上的血迹处：“我只是伤了他们的手腕，不会有大碍。
不过还是要清理干净。”
沈清瑶拿来抹布，帮忙擦拭地面：“穆公子，你...你的剑法真是神妙。
我从未见过如此迅疾的剑。”
穆清风看了她一眼，没有解释，只是继续清理血迹。
沈清瑶却不依不饶：“那是什么剑法？刚才我只看到一道青色的光影，然后他们就倒下了。”
穆清风停下手中的动作，犹豫片刻后说：“惊鸿刺。”
“惊鸿刺？就是那些说书人提到的...”沈清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穆清风轻轻摇头：“那些说书人夸大其词。真正的惊鸿刺讲究的是角度与速度，剑尖微微偏转，让对手无法判断真正的攻击路径。”
沈清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那你是怎么做到一瞬间伤到他们所有人的？”
“那是变招。”穆清风语气平淡，“剑招本无定式，活学活用罢了。”
沈清瑶欲言又止，看着穆清风的眼睛明亮，带着敬佩打量着穆清风。
清理完地面的血迹，穆清风坐回窗边的椅子上，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眉头微蹙。
沈清瑶立刻察觉到了：“你伤势未愈就出手，是不是加重了内伤？”
穆清风摇摇头：“无妨。”
沈清瑶不由分说地取出几味药材，迅速捣碎混合后，倒入刚烧开的水中：“这是活络养元汤，对内伤有奇效。”
穆清风没有拒绝，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药汁入喉，一股暖流顿时流遍全身，胸口的闷痛感也减轻了几分。
“好药。”穆清风点头，将碗放回桌上。
沈清瑶微微一笑：“医术是家传的，只是不及家父的十分之一。”
穆清风看着窗外，轻声道：“那瘦猴不足为虑，但他背后的赵老板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沈清瑶叹了口气：“我知道。赵老板在镇上经营赌坊多年，手下不少打手，还与官府有些关系。”
“你考虑过离开这里吗？”穆清风问道。
沈清瑶摇摇头：“这药铺是家父留下的唯一产业，我不能丢下它。
再说，我也无处可去。”
穆清风沉默片刻，随后站起身：“那几个混混受了伤，赵老板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你今天小心些，我会在附近守着。”
沈清瑶向他深深鞠了一躬：“穆公子，今日之恩，沈清瑶没齿难忘。”
穆清风摆摆手：“无需多言。”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整理药柜的沈清瑶，轻声补充道：“我也不会在这里久留，不过在离开前，会确保你平安无事。”
说完，他推门而出，融入了青石镇熙熙攘攘的街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