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景的决定让冰璃和墨渊都感到意外,尤其是“回巡天司”这一条。
墨渊立刻担忧道:“玄景道友,玄天司之前对你……而且厉锋之事……”
“正因如此,才必须回去。”玄景打断他,眼神冰冷如铁,“厉锋只是小卒,玄天司内部被渗透的程度远超想象。与其在外被他们不断追捕、干扰,不如主动回到漩涡中心。最危险的地方,有时也是最容易找到破绽,甚至……反向利用规则的地方。”
他看向冰璃,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询问:“冰璃,你之前能传递出关于墨渊的密信,说明你在巡天司内部仍有可信之人,或者说,有独特的联络渠道。我需要知道,现在回去,我们可能面对的最坏情况是什么?以及,有多少力量可以争取?”
冰璃沉吟片刻,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锐利:“最坏情况,我们一出现就会被定义为叛徒,遭到包括司主在内的顶层力量围剿。但……并非没有操作空间。厉锋伏击我们失败,且与暗辰勾结的证据(虽然不完整)我已通过特殊渠道送回。司内并非铁板一块,有几位尊者对近期玄天司的激进作风和屡次‘失误’早已不满。我们可以赌一把,赌司主在未掌握我们‘确切背叛证据’前,不会轻易下死手,他也要考虑内部分裂的风险。”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的师尊,玉衡尊者,主管典籍与律法,一向中立严谨,或可争取。此外,你‘裁决使’的身份虽被强制赋予,但名义上仍是玄天司一员,这是可以利用的护身符。”
玄景点头,冰璃的分析与他所想不谋而合。“裁决使”的身份是枷锁,但在规则内,也能成为武器。“那就赌一把。墨渊,你立刻带墨灵去安全屋,隐匿行踪,随时保持联络。我和冰璃,去会一会这玄天司。”
墨渊知道这是当前最优安排,重重点头:“一切小心!我安顿好灵儿,立刻与你们汇合!”
没有更多犹豫,两队人分头行动。墨渊带着妹妹悄然隐入星海。而玄景和冰璃,则调整气息,朝着巡天司在万流界的一个重要分部——天枢城方向而去。
途中,玄景将“归寂”剑鞘用特殊符布层层包裹,收敛其所有气息,贴身携带。这是他与云初之间最深的联系,绝不能有失。
抵达天枢城,那座悬浮于云端、由无数玄黑金属构筑、散发着冰冷威严气息的巨城时,压抑感扑面而来。城门口守卫森严,所有进出者皆需经过严格盘查。
当玄景和冰璃现身时,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守卫队长瞳孔骤缩,立刻捏碎了手中的警报玉符!
刺耳的警鸣响彻城门区域!数十道强悍的神识瞬间锁定两人,数队身着玄天司制服的修士从城内冲出,结成战阵,将二人团团围住,杀气腾腾。
“玄景!冰璃!尔等叛离玄天司,勾结归墟,还敢回来?!”一名面容冷厉的元婴中期长老越众而出,厉声喝道,正是之前与厉锋交好的一位副统领。
冰璃上前一步,面无惧色,声音清晰传遍四周:“孙长老,请注意你的言辞!我等此行归来,正是要向司主陈情,澄清厉锋勾结暗辰、伏击同僚之真相!你张口便定我等叛离之罪,莫非与厉锋也是一伙?”
她直接倒打一耙,态度强硬,反而让那孙长老气息一滞。
玄景则更直接,他根本不理睬那孙长老,目光如冷电般扫过全场,属于“裁决使”的冰冷威压混合着他如今更加深不可测的剑意弥漫开来,让不少低阶执事脸色发白,下意识后退半步。
“我,玄景,裁决使,要见司主。”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那是玄天司赋予“裁决使”身份的特权之一,“谁敢阻拦,按叛司论处!”
一时间,场面僵持。孙长老脸色铁青,却不敢真的对一位名义上仍是“裁决使”的人动手,尤其是在冰璃点出厉锋之事后。
就在这时,一个平和却带着无形威严的声音从天枢城深处传来:
“带他们来‘天枢殿’。”
是司主的声音!
围困的修士们松了口气,又带着复杂的神情让开道路。
玄景与冰璃对视一眼,知道第一关算是过了。但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他们跟随引路的执事,踏入了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冰冷巨城,走向那决定他们接下来命运的大殿。
玄景的手,下意识地按了按怀中那被符布包裹的剑鞘。冰冷的触感下,仿佛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悸动。
云初,等着我。这场棋,我才刚刚开始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