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桐桐啊了一声。
玄宸又道,“难道你不想要知道你表哥心情不好的原因了?”
文桐桐当然想了,只好应允了下来。
只是她的目光,总是似有似无地望向赵瑾深那处。
赵瑾深接触到,回以温柔的笑容。
坐在中间的玄宸,“……”
在文桐桐又一次害羞想要望去的时刻,抬起了眼帘,就看到了玄宸如锅底般黑沉的面庞。
他侧身坐着,完美的挡住了文桐桐的视线,压低了声音,不爽地开口。
“你差不多行了,能不能别看了。”
文桐桐不高兴地抿了下唇。
玄宸道,“姑娘家要矜持点,懂吗?”
文桐桐点了点头,感觉玄宸就好像是自己的娘家人一样,为了自己好在严防死守着,心中稍暖了下。
主桌上还有个位置是空的,是给谢翊和留的。
姜遇棠侧目看去,心内疑惑了下。
马上就要开席了,这人怎么还没有来……
正这样想着,流云就从外小跑了进来,径直来到了主桌,对着姜遇棠耳语说。
“主子,谢公子说他有点要事处理,可能要稍微迟点过来,让我们不要等他先用。”
姜遇棠嗯了一声,眼底的疑色渐深。
不管是北冥使臣团,还是矿产,都不可能会在这个时辰找他,他这神神秘秘的在干什么呢?
她愈发觉得,谢翊和隐瞒了自己什么东西。
姜遇棠突然间产生了现下就去一探究竟的想法,可是看着这满堂的人,还真无法做到抛下他们就走……
偌大的圆桌前,犹笙就坐在姜遇棠的旁边,眼神有异,握拳拇指放在嘴边啃咬了起来。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谢翊和之所以不能及时赶来,是因为五石散留有的余毒发作了吧?
犹笙在苗疆所学的是蛊毒,和姜遇棠所学的中原医术的本质上有很大的区别,尽管谢翊和隐瞒的很好,但从见对方的第一面起,就看出了他命不久矣。
后面又知道了他服用过五石散,便推测出了是这余毒后遗症所导致。
诚如谢翊和所料的那般,她接近姜遇棠的目的并不单纯,对于他们并没有完全的坦诚相见。
犹笙的确是苗疆圣女,但,并不是离家出走,而是出来寻求帮助。
苗疆十二峒内乱四起,犹笙的阿爸,十二峒的族长被歹人劫持,下落不明。
犹笙孤立无援,不得已离开苗疆,来到中原,是想要寻厉害的人回去营救。
可她初来乍到,没有关系门路,根本没有人愿意帮她,几经颠簸流离,来到了朝云,就听说了许多关于姜遇棠的故事……
她在北冥是怎么样救了他们的皇帝,又是如何立下了军功,认亲回到了盛安之后,就是如何的得朝云帝与太子的看重。
故而,就死皮赖脸的留在了济世堂,还透露了她阿爸有陨生蛊的事情,想要和姜遇棠做个交易。
姜遇棠帮她救出父亲,她让阿爸帮谢翊和种下陨生蛊,解决短寿一事。
可是,在这期间,犹笙也算是发现了,姜遇棠压根就不知道谢翊和将不久于人世一事……
而谢翊和,也没有要透露的打算。
这个白发男人是心狠手辣的,犹笙有点害怕对方,加上是真的很喜欢姜遇棠这位小姐姐,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别有居心的接近。
就一直在思索着该要如何提醒姜遇棠,再和她说出做交易一事。
忽地,江淮安无比嫌弃的声线传来,打断了犹笙的思绪。
“喂,小妖女,你就算是再饿,也别啃指甲啊,多脏啊!”
犹笙猛然回神,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指甲,发烫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将手藏在了桌下。
她轻哼了一声,“要你管。”
“要不是影响到了小爷的食欲,你以为小爷想要管啊。”
江淮安怼了回去,接而又掏出了帕子递去。
“擦一擦你手上的口水吧。”
犹笙迟疑了下,接了过来。
江淮安就在旁边,看着她擦手随口说,“不过小妖女,不是小爷多嘴,你这可真不是一个好习惯,要是我在家中这样,我爹娘肯定会揍死我!”
听到这话,犹笙的动作一停,低垂着眼睑,微微落寞。
“其实我阿爸也是,他也会像你这样阻止我。”
可是,她已经都好久没有见过她阿爸了,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越想,心里面就越是难过。
很少见犹笙这个样子,江淮安意外了下,“你想你阿爸了?”
犹笙没有否认。
“嗯。”
江淮安脸色微沉,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关系的啦,你方才不是说,我和你阿爸做了同样的事吗,你要是实在想他的紧,可以把我当成你阿爸,我不介意多你这么一个大闺女。”
他看起来一本正经,说的话语却是格外欠揍。
“来,乖女儿,叫声阿爸来听听。”
犹笙微微惆怅忧伤的心情,一下子就被这话给冲淡了,猛地侧目,一记眼刀。
“小江子,你是不是找死?”
顿时间,江淮安就老实了。
同时也觉得犹笙方才那小模样,还挺可怜的,就劝阻说。
“你要是真的思念,那就别离家出走了,你在外漂泊,你阿爸估计也非常担心你,江湖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好玩对不对?”
犹笙明白他的好心,可是眼下的情况不是她可以决定的。
而且,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她很喜欢新交的这群朋友们,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心中的负罪感就更强了。
她轻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在这一片热闹的氛围下,大堂内已经开席。
犹笙动了几筷子,简单果腹之后,就看向了姜遇棠,佯装疑惑地问,“小姐姐,你旁边的位置怎么还空着,那位白发阿哥还没有来吗?”
姜遇棠闻言扭头,“他派人说有点事,待会就来。”
“哦,”犹笙拿着筷子戳着米饭,又道,“那位阿哥总是很少露面,小姐姐,你不感觉有点奇怪吗?”
姜遇棠当然有这种感受了,狐疑多看了犹笙两眼,脸上未表现出分毫,故作疑惑地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犹笙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