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诸多顾虑,不过这也是个好法子,胡雪银抬头看向白陶,“敢问小将军在曲州停留几日?”
白陶举了举跨在脖颈上的手臂,“虽说胳膊断了,但腿脚还好,我自荐到几位将军跟前,得了这押解战俘的差事,想到曲州府如今也无多余营兵,看管这事儿……,我也一并应承下来。”
“极好极好。”
但是——
胡雪银生了犹豫,“若不我差派下头人,跟着小将军跑一趟,往大将军那里寻个主意,可好?”
这事儿不小, 白陶也知胡雪银一人拍不了板。
他年轻,精气神好。
“行,大人寻个人,我也不耽误,明日里出发,如今西徵贼子备受疫病困扰,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发起大规模攻击,倒是处理这些事的好时候。”
事儿就这么一拍即合。
不多时,就叫来李源王池,一番吩咐,带上胡雪银亲自书写的书信,“明日你们同白小将军往土县去一趟,一定当面把书信呈给凤大人。”
二人躬身应是,领命而去。
白陶与赵三行去收容战俘的地方巡逻看完,才慢悠悠回到公府,刚进门,满大憨就过来行礼,“白小将军、三爷,您二位可算回来了,夫人寻您二人呢。”
“正好是用饭的时候,叫厨房把我二人的饭菜摆到夫人那里。”
赵三行听得白陶这么自来熟,一巴掌拍到他断掉的胳膊上头,疼得白陶跳了起来,“三爷,我二人无冤无仇,你这是要谋杀啊?!”
“夫人是谁,你倒是上来就同夫人一起用饭,男女有别,不知啊?”
白陶呲牙,“夫人不会嫌弃,何况我二人能吃酒,陪着夫人吃呃痛快啊。”
任谁敢对夫人不敬?
若夫人是从前那性子,别说一起用饭,就是见一面也难。
赵三行嘟囔,“不可!殿下叮嘱多次,不准我等在夫人跟前不讲个尊卑,如此造次,六伯知晓,也会揍我的。”
就连他,一口一个姑奶奶,也经常被六伯斥责,搞得他一会儿姑奶奶,一会儿夫人的胡乱称呼。
嘶!
白陶犯了嘀咕,抓着赵三行耳语,“殿下如今管得这么厉害?”
“别乱想,我知你那龌龊的心思,是不是又要说殿下看上夫人了,这等鬼话,到底是谁传扬出来的,连我都被糊弄了。”
“这……,无亲无故的,任谁也会多想啊。”
白陶有些冤枉,赵三行恶狠狠的瞅了他一眼,“别胡说,压根儿没有的事儿,何况,殿下王妃对待夫人,就跟长辈对待晚辈,那些个腌脏想法,快些掐掉。”
“夫人大大咧咧,性子好爽霸气,只是用个饭——”
“你娘子若是陪我吃饭,敢问白陶你是否乐意?”
这!
白陶立时摇头,“三爷你品行不好,听说往日里勾搭过有夫之妇,让我将来的娘子与你一起用饭,那可不成!”
“我品行好得很!”
赵三行重重一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都不乐意的事儿,到夫人这里就变了。”
哎哟!
白陶举手,直呼冤枉。
“夫人与旁人不一样啊,我可不敢对夫人有任何非分之想,别说有,多看一眼我都不敢带着歪念,你想想,阿托北就是打了夫人的主意,直接没命,就这也就罢了,连累西徵节节败退。”
“少啰嗦,咱到姑奶奶跟前,有事说事,若是无事,回滴翠轩用饭。”
满大憨跟在后头,听了一耳朵。
这会儿挠挠头,恍然大悟,“三爷,难怪你近些时日都不到听雪楼蹭吃蹭喝,敢情是被殿下教训过了。”
嘁!
“你小子,偷听作甚!”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休,到听雪楼时,都争得脸红脖子粗,段不言正在吃点心,坐在院落里蔷薇花下,怡然自得。
眼见三人入门,她抬手招呼。
“白陶,你何时回土县去?”
三人到跟前,齐齐行礼,“禀夫人,明儿一早就走。”
“不在曲州府养伤?”
白陶又道,“早间夫人所言,末将与三爷往知府大人跟前说了明白,胡大人也觉得不错,但还是想禀大将军,得个准话。”
段不言颔首,“那好,我也挂心你们大将军,明日我同你们一起上路。”
啊?
这冷不丁的话语,让白陶措手不及,他有些结巴,“夫人……,您您身上伤势怕是还要多养一养。”
段不言摆手,“我挂念凤三,你不必拦我,明日出发之时,叫上我就是。”
白陶欲言又止。
赵三行想到白日里看到凤且往日的姨娘,想着凤且这厮压根儿就不值得姑奶奶如此牵挂,故而嘟囔道,“……姑奶奶受了这么大的罪,当该歇着,大将军一个男人, 何须您的挂念?”
段不言瞟了一眼赵三行,似笑非笑,“怎地,不容我想念我的男人啊?”
如此直白,就连赵三行如此厚颜之人,都红了脸。
“……姑奶奶,他到底哪里好,值得您如此牵挂,再说……,您都替他挡了一箭,这还不够?”
“替他挡箭,无关情爱。”
“您九死一生,他却把你丢回曲州,不管不顾——”
“喂喂喂!赵三行,你这是冤枉我们将军了,前线开拔打战,于夫人无利,这才送回曲州城的。”
再说,夫人要回来的。
赵三行这会儿嗓门可不小,“我也不曾说错,姑奶奶替你们大将军鞍前马后,他如何对待姑奶奶的,纳妾,还敢纳妾!”
啊?
段不言微愣,“凤三这会儿纳妾?”
不能够吧,这厮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战前睡女人吧。
白陶气得面红耳赤,“你这人,恁地不讲道理,冉氏是大将军之前犯糊涂时造的孽,早清理干净了,如今大将军心里只有夫人,你莫要挑拨离间。”
说完这话,转头马上对着段不言赔笑,“夫人,您莫要听这混账胡言乱语,大将军不可能做对不起您的事儿。”
“冉氏?”
段不言挑眉,“你二人哪里见过?”
赵三行一把推开白陶,对着段不言说道,“早间我们去知府官邸的路上,见到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