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我干这一行这么久,再没遇见过他们一次。
后来我也悄悄查过,那家公司专门找些孩子来做这种‘筛选’。”
“只要通过体检,就能拿一笔钱,具体多少我不清楚。
但如果那个引荐人最终能从所有被选中的人里脱颖而出,赢得最后的结果,他就能拿到更多报酬。
而这些账户信息都被公司严密封锁,财务负责人从不露面,跟我们这类执行者完全隔绝。”
“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在哪办公,只知道任务一完成,工资立刻到账,从未延误。
这一点让我们心里还算踏实,但也正因如此,我始终查不到当年是谁带我进来的,又是谁给我做的体检。”
李肆将自己的来历一点点道出。
这段经历和先前那名杀手的说法有相似之处,却又有本质不同。
或许正是这些差异,才造就了他在组织中的特殊立场。
“如果让我找到那个人……我一定亲手杀了他!”
“如果让我见到他……我会一刀一刀剐了他!”
他眼中寒光迸现,杀意几乎溢出眼眶。
倘若那人此刻就在眼前,他恐怕真的会扑上去,用最原始的方式撕碎对方。
话音落下,他用力深呼吸几下,努力稳住心神。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极不稳定,生怕情绪失控惹来苏景添的反感。
一旦失去对方的信任,他所期待的机会也将化为泡影——那样的代价,他承受不起。
苏景添并未在意他的波动,依旧沉默地坐着。
他在等,等一个足够有分量的理由,让他愿意点头接纳这个人。
与此同时,他对李肆背后的训练体系也生出几分兴趣。
若是真有价值,或许能成为洪兴扭转局势的关键筹码。
如今他要面对的局面愈发复杂:何马社团的步步紧逼,安乐暗处势力的虎视眈眈,还有捷哥罗斯组织的联合围剿,稍有不慎,整个洪兴就可能在一夕之间崩塌。
他不怕逃命,可他放不下这个社团。
那是他半生的心血,承载着他无数记忆,还有那些并肩作战的兄弟。
他不愿看到它覆灭。
所以他需要看到李肆的决心,看到那份足以打动他的诚意。
更重要的是,如果真能掌握那种技能,他的战力必将迈上新台阶。
而天养生他们几个也并非庸手,悟性足够,学起来应该不会耗费太多时间。
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
经过一番调整,李肆的情绪逐渐平复。
他面色沉静,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对苏景添说道:“吃下那颗糖果后,我和她立刻失去了意识。
等再醒来时,四周已经围满了陌生人。”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跟那人讲的差不多。
所有人陷入混战,可恨的是,我妹妹竟被分到了和我同一组!她从小胆小柔弱,根本不懂打斗。
为了护住她,我只能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可我……终究没能保护好她。
我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杀害,甚至被……被分食。
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没用!”
“那一刻,我也想随她而去。
但在死之前,我发誓要为她报仇,要把那些夺走她生命的人全都杀死!我恨这个组织入骨,恨不得将它彻底摧毁。
可现实是,我太弱了,真的太弱了。”
“哪怕我拼尽全力去练他们教的每一招,也无法突破自身的极限。
有些人天生就比我强太多,而我拼死也只能勉强站在中上层的位置。
直到我看见你——你的身形并不魁梧,甚至看起来有些瘦削。”
“但你身上那种爆发力,简直令人胆寒。
如果你有我的技巧,而我拥有你这样的体魄,我一定能成为组织里最强的S级杀手,真正有能力与整个组织抗衡!”
听到这里,苏景添终于明白,为何李肆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在捷哥罗斯学到的一切倾囊相授,又为何不惜一切代价想掌握自己的战斗方式。
而那种技巧,恐怕正是当日洋哥从他手中逃脱的关键。
那时的洋哥早已油尽灯枯,毫无战力可言。
若非那一瞬爆发出的诡异速度,苏景添几招之内就能取他性命。
正是那短短一瞬间的冲刺,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才让洋哥侥幸逃出生天。
正因如此,苏景添更加渴望弄清这门技术的奥秘。
一旦掌握它,面对S级杀手时,他就有了预判对方动作的可能。
这样一来,他的压力将会大大减轻。
“该说的我都说了。”李肆语气低沉却坚定,“我是真心想毁掉这个组织,但我一个人做不到。
如果有你的训练方法,再加上你这种身体素质,我相信自己至少能同时对抗两名S级杀手——要知道,组织同时派出两个S级,已经是他们最大的阵容了。”
“这些顶尖杀手个个心高气傲,修炼路子也完全不同。
让他们联手?难如登天。
彼此都觉得对方碍事,谁也不愿低头配合谁。”
“除非有人能打得他们心服口服,否则绝不可能并肩作战。”
说到这儿,李肆目光灼灼地望着苏景添,等待着他的回应。
如果能得到苏景添的帮助,学会他的方法,获得类似的身体条件,他相信自己终有一日能撕碎这个吃人的组织。
苏景添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声音冷得像冰:“你说得很对。
你就在这儿等着吧,因为——我也很想亲手把你们组织里的每一个人,全都送进地狱。”
那笑容冰冷刺骨,让李肆不由得想起苏景添曾中过的一枪。
若非他早有防备,那一枪早已夺走他的性命,让他连站在这里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苏景添话音一落,便毫不犹豫地起身朝门口走去。
这一次,李肆没有再开口挽留,因为他清楚,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回应。
如今两人目标一致——揪出那个企图暗杀苏景添的幕后黑手。
敌人的敌人,自然可以并肩而战,此刻他们虽未结盟,却已站在同一阵线。
门被推开的一瞬,外面众人齐刷刷地望了过来,尤其是刚才坐在李肆身旁的那人,脸色瞬间发白。
他心头直打鼓,完全猜不透屋内究竟谈了些什么,只觉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
外头这些人投来的目光个个冷峻逼人,让他如坐针毡,冷汗悄然浸湿后背。
此刻他悔恨交加,恨不得抽身回到过去,阻止自己对阿镔做的那件事,更后悔当初为何非得挤进这个组织。
“把这人送进去。”苏景添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