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邺都城弥漫着腐朽的气息，羯族宫殿的飞檐下，鸱吻在阴云里投下狰狞的阴影。佛图澄枯瘦的手指轻抚着青铜香炉，香烟袅袅升腾，在梁间织就一幅朦胧的纱幕。他面前的蒲团已被岁月磨得发亮，多年来，就是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他为黎民苍生焚香祈祷，也试图用佛法的慈悲感化那杀人如麻的暴君石虎。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寺庙的宁静。一名神色冷峻的侍卫大步踏入，手中托盘上的青瓷酒壶泛着幽光。“国师修行圆满，该归西界。” 侍卫声音冰冷，将酒壶重重放在案几上，转身离去。佛图澄望着那壶毒酒，浑浊的眼中泛起一丝悲凉。他想起三十年前初见石虎时，那年轻的将领眼中尚有一丝人性的微光，可如今，权力与暴戾早已将那丝光芒吞噬殆尽。他颤抖着双手捧起酒盏，茶香与毒雾在鼻间交织，仿佛是善与恶最后的交锋。“老衲一生，终究未能渡化暴君。” 一声长叹，带着无尽的遗憾与悲悯，他仰头饮下毒酒，而后缓缓闭上双眼，就此圆寂。
就在佛图澄圆寂的瞬间，原本寂静的寺庙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间，门窗轰然作响，供桌上的烛火被吹灭，黑暗笼罩了整个殿堂。紧接着，一声巨响，供奉多年的佛像纷纷倒塌，碎石四溅。这奇异的景象，仿佛是天地在为佛图澄的离世悲鸣，也像是在向暴君发出最后的警告。
消息传到宫中，石虎正躺在病榻上，形容枯槁，却仍紧紧攥着一枚镶满宝石的金印。听闻佛图澄的死讯和寺庙中的异象，他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枯瘦的手指深深掐进锦被。当晚，石虎便陷入了噩梦的深渊。无数冤魂披头散发，满脸是血，从四面八方涌来，凄厉的哭喊声在他耳边回荡。“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一声声控诉如利剑般刺进他的心脏。石虎在梦中惊恐地挣扎，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吐出黑血，染红了床榻，病情愈发危重。
第十九集：临终前的疯狂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宫殿，石虎躺在堆满锦缎的病榻上，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堆积如山的珍宝。他枯瘦如柴的手贪婪地抚摸着翡翠玉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口中喃喃自语：“这些，都要随我入土。” 仿佛只有将世间珍宝都据为己有，才能填补他内心深处那无法填满的恐惧与空虚。
随后，他突然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下令将宫中所有未生育的妃嫔全部活埋。旨意一出，后宫顿时陷入了一片绝望的哀嚎之中。行刑那日，乌云密布，天空仿佛也在为这些无辜的女子悲泣。数百名妃嫔被铁链捆着，如同待宰的羔羊，被粗暴地拖向墓穴。她们的哭声、求饶声回荡在空旷的宫苑，令人心碎。
人群中，一名怀有身孕的妃子拼命挣扎，泪流满面地哀求：“陛下，看在孩子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恐惧，可石虎却无动于衷，反而冷笑道：“杂种留着也是祸害。” 他的话语如冰锥般刺进众人的心里，妃嫔们彻底绝望，只能在哭喊声中被推进墓穴。随着黄土一点点掩埋，她们的哭声渐渐微弱，鲜血浸透了黄土，染红了这残忍的人间地狱。而石虎，在听到那渐渐消失的哭喊声后，竟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仿佛这样就能让他摆脱死亡的恐惧，继续在阴间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