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跌跌撞撞扑到白岑说的山洞下方，瞬间傻了眼。
那山洞嵌在十余米高的小山坡上，洞口像只沉默的独眼，而通往洞口的石壁光溜溜的，连片凸起的石棱都没有，滑得能照出人影。
“轰隆 ——” 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开，众人耳膜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里头横冲直撞。
远处天幕上，银白色的闪电像天神甩下的锁链，劈在密林里，瞬间腾起一团焦黑的浓烟，连空气都弥漫着草木烧焦的糊味。
“这是哪位道友在渡劫？” 李文逸突然对着天空拱手作揖，表情虔诚得像在朝圣，“恭喜飞升，以后可得罩着我们啊！”
“咚！” 楚乔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疼得李文逸龇牙咧嘴往前蹿了两步。
“都什么时候了还耍贫嘴！” 他指着墨黑如锅底的天空怒吼，豆大的雨点已经砸在脸上，冰凉刺骨，“再不想办法躲进去，咱们都得变成烤串！”
这声怒喝像盆冷水浇醒了众人。
张小琪缩着脖子瞥向山壁边缘，声音细若蚊蚋：“要不…… 咱们绕着山坡走一圈？说不定有别的路呢？”
这话像道灵光劈开混沌。
刚才众人一门心思盯着光滑石壁，竟没想过迂回。
杜梓睿立刻拨开挡路的灌木丛：“走！试试就知道！”
众人猫着腰钻进密匝匝的灌木，裤腿被荆棘勾出一道道口子，时不时还要躲开横七竖八的巨木。
等钻出树丛时，已站在石壁对面的山脚。
抬眼望去，三十多米高的小山坡横在眼前，坡上泥土混着碎石，野草在风雨里乱晃，几棵歪脖子树顽强地扎根在石缝中。
“爬上去！到山顶用绳子吊下去！” 楚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山坡不算陡峭，众人手脚并用地往上爬，李文逸甚至还哼起了跑调的歌。
白岑则是在行进途中又收获了一波物资：肥嫩的灰蘑菇、鲜嫩的野菜，以及一大堆枝枝叶叶。
爬到山顶时，雨势突然变急。
众人正要找绳子，张小琪突然指着前方喊：“看！那是什么？”
只见山坡另一侧的岩壁上，竟敞开着个半人高的洞口，藤蔓垂在洞口像道天然的门帘。
这竟然是山洞的第二个入口。
众人愣了愣，随即爆发出几天来最畅快的笑，连雨水砸在脸上都觉得清爽。
众人离那个洞口不过十来米。
通往洞口的路窄得仅容一人侧身，湿漉漉的泥地上印着串串梅花状蹄印，像谁用墨笔歪歪扭扭画了一路。
“看来山洞里有原住民啊。” 李文逸摩拳擦掌，脚尖在地上碾了碾，恨不能立刻冲上去。
“小心点！” 曹宇轩一把拽住他后领，声音刻意压低： “别是变异野兽，一口把你脑袋当球啃了。”
杜梓睿蹲下身，用一根木棍戳了戳泥地上的粪便，又比对蹄印大小：“看这粪便和脚印间距，是食草动物没错。”
白岑松了口气，但握着电棍的手仍未松开。
众人猫着腰摸向洞口，还没等看清洞内情形，一阵 “咚咚” 的踩踏声已从黑暗中奔涌而来，带着股浓烈的腥膻气。
“小心！” 白岑扬手挥出电棍，只听 “砰” 的一声闷响，一个毛茸茸的重物砸在地上。
楚乔更绝，左右开弓抡着工兵铲，冲在最前面的“毛绒怪”被打得晕头转向，硬生生掉头往回挤。
众人这才看清，奔出来的是一群野羊。
这些野羊个个身高体健，油光水滑的黑毛下肌肉贲张，额上的弯角锋利得像磨过的钢刀，竟连半只幼崽或弱羊都没有。
“一只也别放过！” 白岑心头最后一丝同情烟消云散，扬声喊道。
众人立刻将电棍调至最大档，野羊刚探出脑袋，蓝色电弧 “噼啪” 闪过，庞然大物便直挺挺栽倒在地。
不过两三分钟，三十七个 “黑毛壮汉” 全被撂倒，每只都至少有一百五十公斤重，堆在地上像座小山。
“先别急着杀，直接收进空间保鲜。” 白岑按住楚乔举刀的手。
张小琪蹲在羊旁，手指戳着羊身上卷曲的黑毛：“白姐，那是不是每天还得把它们赶出来遛遛？就像火娃它们那样？”
白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眉头微微蹙起。
芥子空间时间流速虽慢，终究不是静止的，若不处理，迟早还是会腐坏。
她思忖片刻，终究觉得宰杀后存放更稳妥，只是眼下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此时，洞外的雨已如天河决堤，瓢泼般砸在山壁上，“哗啦啦” 的水声几乎盖过一切。
突然，天上一道闪电划过，近旁的松树被闪电劈中，焦糊味顺着风灌进鼻腔。
“先收起来！” 白岑迅速将野羊悉数收入空间，众人这才得以钻进山洞。
洞内空间不大，刚够容纳那三十多只羊，对他们而言却已是绝佳的避难所。
“先清理羊粪！” 白岑分发工兵铲，楚乔却灵机一动，从白岑那里要了竹枝和魔芋藤。
众人只见他动作极其熟练，三两下就编出个扫把，竹枝排列得整整齐齐，藤条捆得结结实实。
曹宇轩拿起来扫了两下，惊得瞪大了眼：“楚哥这手艺绝了！以后失业了卖扫把都能发家！”
他拽了拽捆竹枝的黑色魔芋藤，那藤蔓纹丝不动，比铁丝还坚韧。
有了扫把助力，山洞很快被打扫干净。
众人各司其职，众人有的支帐篷，有的烧火，有的做饭。
热闹的夜生活，照例从 “吃” 拉开序幕，只是今晚的 “吃”，铺垫格外漫长。
白岑从空间取出野羊，众人立刻两两分组：楚乔与她一组，李文逸搭杜梓睿，张小琪跟着曹宇轩。
他们在洞口外两米处搭起防雨棚，磨刀声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李文逸倒提着长刀，踮着脚弓着腰，像偷鸡的黄鼠狼般凑近一只晕羊，刚要下刀，那羊突然抽搐了一下。
“妈呀！诈尸了！” 他吓得扔了刀就往后蹿，差点撞翻曹宇轩手里的不锈钢盆。
曹宇轩面无表情地捡起电棍，对着羊脖子 “啪” 地一下，羊腿蹬了蹬便彻底不动。
他手起刀落，放血剥皮一气呵成，动作熟练得让李文逸目瞪口呆：“你以前是屠宰场上班的？”
不仅是曹宇轩，楚乔利落得像剁排骨，连白岑都握着匕首精准地分离着羊内脏。
李文逸看着满地鲜红，突然觉得后颈发凉，却见张小琪正用树枝戳着羊心玩，嘴里还念叨：“这颗心好大，够炒一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