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岑指尖划过日记本泛黄的纸页，顺着字迹找到 7 月 28 日的段落，轻声念了起来。
“黑制服跑了大半，剩下几个背对着我撬墙上的金属板。有人喊让他们赶紧走，说那几个东西回来就完蛋了……
关在铁笼里的东西动了，左边笼子的有两米宽的翅膀，右边的是个多腿的东西……
他们是不是忘了我？……对了，那个芯片，就在图书馆的一份地下水系图里……”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听完日记的众人却心潮澎湃。
楚乔率先打破沉默，指尖点在“技术支援 34” 的字样上。
“33 个变异体编号加他自己，刚好凑齐 34 这个数。在蝰蛇眼里，他从来不是技术人员，只是待激活的第 34 号实验品。”
张小琪指着日记里的第一篇说：“机械语自动转化成人类语言，说明这仪器不是地球原产。”
“那个青铜面具人更可疑。指甲泛着鳞片光，还能精准报出鹰基因的融合进度，肯定就是个变异体！”李文逸一掌拍在茶几上。
“更诡异的是这个。前一天还拿他当工具，突然就松口交底？是想利用他控制仪器，还是他也被悄悄注射了制剂。”曹宇轩说。
杜梓睿盯着最后一页的芯片线索，眉头拧成结：“这芯片到底藏着什么？是控制变异体的开关，还是反向装置的核心参数？”
白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我想起来了，图书馆的借阅记录里，张启明在 7 月 14 日地震前一天，还过一本《m 市地下水系全图》。”
她指尖在地图上的未知坐标点敲了敲，“他说芯片在地下水系图里，说不定就是藏在那本图册里，存放在了图书馆。”
说完这话，她眼睛一亮。
她迅速念出那本书的名字，打算从空间将其取出。
一连三遍，却什么也没发生。
她不由皱紧眉头：“没理由不在啊，除非根本没还回去。”
“没事，别急，兴许他这是幌子，谁能在别人虎视眈眈的情况下每天写日记？”张小琪安慰她。
这句话让白岑脑海里灵光一闪，像是抓住了什么，却没抓住。
潇优沉默了几秒，对着众人说：“我刚检测了一下，日记纸页有辐射残留，与今天下午爆炸后的那种一致。”
顿了几秒，他又说：“最后提到的’那几个回来’，应该是指 33 个成功变异体。他们应该已经全部失控了，而且有可能一部分已经在 S 市了。”
白岑想起日记里提到的那些人的慌乱转移，又想起1808号主人慌忙撤走，突然觉得整条线都连贯了很多。
“他们真是作茧自缚，自己研究出来变异人，结果被变异人追杀，活该！”李文逸气愤地说。
曹宇轩则是把日记本拿起又往桌上一磕：“不管这个张启明是谁，他照过的 33 个麻袋，现在多半成了怪物。他自己，也有可能也已经变异了。”
众人一时沉默了。
窗外的电视塔蓝光突然熄灭，整座城市陷入黑暗。
白岑立即从空间拿出应急灯打开。
“你们说，而那个青铜面具人，会不会就是蝰蛇的头目？”杜梓睿突然问。
没有人回答，更没有人能回答。
白岑摸着日记本上模糊的指痕，突然意识到一个被忽略的细节。
7 月 25 日的实验参数70%，和地图上未知坐标的经纬度小数点后数字完全一致。
不知这两点有无关联，有什么关联。
最后，潇优总结了日记本里以及近期发现的线索：“蝰蛇组织第一步用a制剂激活人的细胞，使人的生命形态发生改变。
第二步用β制剂使人产生变异，能够吸收其他物种，达到优胜劣汰。
第三步借助水厂的反向装置，让变异体的细胞重新固化。
最后，借助电厂的生命形态转化仪，让已经融合完变异动物基因的“人”，“进化”为其他更高形态的物种。
目前，共有33个变异体在完成了所谓进化。
而那些最初就被雨水、自来水“筛选”失败的人，则是有的死亡，有的变异成不知何种怪物。”
众人消化了半天，总算理解了整个过程。
白岑突然说：“糟了！我记得他第一本日记里提到过一个U盘，被他藏在了实验室的通风管道！我们没有拿到。”
窗外的暴雨砸在玻璃上，噼啪声响里混着远处若有若无的嘶吼，众人也都先后想起这件事。
“实验室远在 m 市，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现在回去岂不是送死？”曹宇轩率先打破沉默。
应急灯的光线忽明忽暗，白岑赶紧换了一个。
“蝰蛇对实验室的每一寸角落都熟门熟路，通风管里藏着的 U 盘，怕是早就被翻出来了。”潇优也开口说。
“对啊对啊，白姐别想了。就算我们能回去，实验室里那些变异体还就等着有人送口粮呢……”李文逸把日记本打开、合上、打开、又合上。
楚乔白了他一眼，说：“就算 U 盘还在原来的地方，里面的信息恐怕也没用了。蝰蛇走得那么早，该转移的核心数据肯定都转移了，留下的说不定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废档。”
曹宇轩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张启明那么谨慎，肯定能想到这一层。说不定他早就料到 U 盘会失效，压根没在里面存什么真东西。”
“我倒是觉得，张启明的话就不能信，至少不能全信。这日记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说不定就是个精心设计的骗局。”张小琪说。
他话音刚落，白岑脑中像有惊雷炸开，之前一闪而过的灵感突然清晰起来。
“不对！张启明的三本日记看着日期连贯，实则全是刻意安排的巧合！”白岑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你们想，他还在研究所的时候，就‘预测’了水厂的问题；等被带到水厂，又精准‘提供’了电站的线索；到了供电站后，居然能在日记里写出图书馆的线索。
可是，图书馆的借阅记录，分明在他所有日记的时间线之前！”
应急灯的光线下，她的瞳孔因震惊而收缩：“如果我没碰巧看到图书馆的借书机记录，没有把整个图书馆收入空间，我们指不定就得回去。”
她用手撑着额角，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寒意：“他为什么要在时间线上做手脚？
图书馆之后的‘下一步线索’到底是什么？他费这么大劲引导我们，目的到底是什么？”
众人被这串追问砸得哑口无言。
窗外的暴雨恰好在此刻掀起狂澜，玻璃上的水痕扭曲得犹如一张张冷笑的脸。
白岑深吸一口气，将日记本狠狠合上：“我必须回空间一趟，去找找那张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