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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掠过枯黄的旷野,卷起细碎的沙尘,扑打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高鉴勒马驻足于一处矮丘之上,远眺着前方那座在冬日薄暮中显得格外孤寂而坚定的城池——武阳。

离开魏县前,魏征将一份精心整理的卷宗交到他手中,里面详述了武阳令张允济的为官事迹。此刻,那些文字仿佛活了过来,在他脑海中盘旋,与眼前这座城池重叠。

“张允济,青州北海人也。隋大业中为武阳令,务以德教训下,百姓怀之。”

卷宗的开篇,平淡无奇。然而后面的记载,却让高鉴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县令,生出了几分由衷的敬佩。

元武县与武阳接壤,有一人将母牛寄养在岳父家八九年,牛群繁衍至十余头。待到分家时,岳家却矢口否认,拒不归还。元武县几任官员都无法断清这糊涂官司。那人走投无路,听闻武阳张明府断案如神,便抱着一线希望越境前来申诉。张允济听罢,并未因越级而推诿,反而叹息道:“你自有本县县令,何苦舍近求远至此?”那人只是伏地痛哭,陈述缘由。张允济沉吟片刻,竟命衙役将牛主捆绑,用布衫蒙住头,押解着前往其岳家所在的村庄,声称捉到了盗牛贼,并召集村中所有牛只,一一询问来源。岳家不知是计,唯恐受到牵连,急忙指着那群牛中自家女婿的那部分辩解:“这是女婿家的牛,非我等所有,与我等无关!”张允济当即命人掀开牛主头上的布衫,对那岳家人道:“此即你家女婿,牛可归还否?”岳家目瞪口呆,只得叩头认罪。元武县上下听闻此事,皆羞愧难当。

又有一次,张允济路遇一老妇在田边搭茅庵看守葱田。他对老妇说:“老人家且回家去吧,不必在此辛苦守夜。若葱被偷了,尽管来告知本官。”老妇将信将疑地回去了。结果一夜之间,葱田被盗采一空。老妇哭诉至县衙,张允济立刻下令,将葱地十里内的所有男女全部召集起来,亲自上前查验讯问,果然找出了盗葱之人。

还曾有过路客商,天未亮便启程,不慎将一件衣衫遗落路旁,走出十几里地方才发觉。同行者安慰他:“我等已入武阳境内,听闻此地路不拾遗。你只管回去寻找,衣物必定还在原处。”客商依言返回,果然寻回了失物。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张允济以其智慧、公正和对百姓的仁爱,将武阳治理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政绩卓着,声名远播。这样一个官员,他所依仗的,早已不是朝廷的律法俸禄,而是沉甸甸的民心。

魏征的建言在他脑中回荡——“服其心”。这比攻克十座坚城更难。面对这样一个对手,强攻,是最愚蠢的选择。

高鉴一行百骑,蹄声嘚嘚,抵达武阳县外围的营寨。赵鸿永早已得信,顶风迎出寨门。见到高鉴只带了这么点人马,赵鸿永黝黑的脸上写满了吃惊,他快步上前,抱拳道:“主公!您怎么亲自来了?这张允济顽固得很!末将遵照您的将令,只是控制了各处要道,断绝内外联系。可怪就怪在,城中虽无援兵,粮草想必也日渐匮乏,但士气竟未见丝毫低落!每日城头巡防,百姓协助守城,秩序井然,真他娘的邪门!”

高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他目光越过营寨,投向那座在夕阳余晖中静默矗立的城池。时近黄昏,残阳如血,给那座并不算高大雄伟的城墙镀上了一层悲壮而温暖的金色。城墙上,人影绰绰,与赵鸿永描述的一般无二。披着破旧号衣的守军与穿着各色棉袄、甚至单薄麻衣的百姓混杂而立,他们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门:锈迹斑斑的长矛、官府制式的环首刀,更多的是明晃晃的锄头、草叉、镰刀,甚至还有削尖了的竹竿。这些简陋的“兵刃”在斜阳的照射下,反射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一面褪色严重、边角破损的“张”字官旗,以及无数临时用家织布、旧衣衫甚至门帘改成的、写着“保境”、“安民”或干脆什么字也没有的旗帜,在凛冽的寒风中顽强地猎猎作响,诉说着不屈的意志。

一种肃穆、坚韧、同仇敌忾的气氛,即便相隔如此之远,也能透过寒冷的空气,清晰地传递过来,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高鉴没有令军队再前进,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紧张。他只点了赵鸿永和两名手持厚重盾牌、神情警惕的亲卫,四人缓缓策马,越过己方阵线,直至一箭之地之外,方才停住。

高鉴深吸一口气,内力自然而然地灌注于喉舌,朗声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风声,稳稳地送向武阳城头:

“武阳城上的父老乡亲,张明府!在下高鉴,特来拜会!”

声音落下,城头上原本还算有序的景象,顿时泛起一阵明显的骚动。窃窃私语声、惊呼声、兵器无意中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高鉴”这个名字,本身就已带着血与火的威慑,以及各种真真假假的传闻,足以在守城军民心中掀起巨浪。无数道目光,瞬间从城垛后面投射下来,聚焦在高鉴身上。那目光中,有毫不掩饰的仇恨与恐惧,有深深的好奇与审视,也有几分茫然与不知所措。

短暂的骚动后,那道魏征卷宗中描绘、高鉴已在心中勾勒过多次的绿色身影,出现在了城楼最前方,女墙之后。他约莫四十上下年纪,面容清癯,肤色因常年操劳而略显黝黑,颧骨微凸,下颌线条分明。一身七品绿色官袍洗得有些发白,却熨帖得一丝不苟。此刻,他双手扶着冰冷的城垛,身体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觅食的苍鹰,隔着百步之遥,与高鉴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碰撞出无形的火花。

“高统领?”张允济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冷意与毫不掩饰的戒备,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率大军围我武阳多日,断我粮道,困我军民!今日轻骑前来,是何用意?若是劝降,大可不必!张某虽不才,亦知忠义二字!我与武阳百姓,唯有城破人亡,绝无屈膝之事!”他话语掷地有声,如同金石交击,带着一种以身殉道的决绝。话音未落,他身后立刻响起一片参差不齐却异常坚定的附和之声:“愿随明府!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声浪虽因饥饿和寒冷而显得有几分虚弱沙哑,但那股凝聚在一起的意志,却仿佛凝成了实质,冲霄而起,未曾有半分削减。

高鉴并未因这硬邦邦、充满敌意的回应而动气。他在马背上微微拱手,姿态放得极低,语气平和而诚恳:“张明府误会了。高鉴此来,非为劝降,更非炫耀兵威,携势压人。乃是听闻明府在武阳任上,清廉如水,爱民如子,明察秋毫,断案如神,更使武阳境内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武阳百姓感念明府恩德,在此危难之际,愿与明府同生共死,此等官民一心,忠义无双之景象,高鉴心中唯有敬佩,岂敢有丝毫亵渎!”

他话语一顿,目光缓缓扫过城头那些虽然面有菜色、衣衫褴褛,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紧紧簇拥在张允济身后的百姓,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毫不作伪的真挚情感:“高鉴起兵,非为一己之私欲,贪图权势富贵!实是亲眼所见,这天下糜烂,朝廷无道,隋帝昏聩,官吏贪暴,横征暴敛,致使四海困穷,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我之志向,乃是涤荡这世间污浊,诛除酷吏豪强,再造一片朗朗乾坤,清明世界!使如武阳父老这般,勤恳良善,只求安居乐业的百姓,能得温饱,能享太平,不再受盘剥欺凌之苦!”

城头上安静了一些。许多原本充满仇恨和恐惧的目光,渐渐发生了变化,多了几分疑惑和思索。高鉴的话语,似乎与他们认知中那些只知道烧杀抢掠的“流寇”有所不同。

张允济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带着讥讽的冷笑,声音依旧冰冷:“巧言令色!冠冕堂皇!尔等乱臣贼子,举兵犯上,哪个不是打着‘救民水火’、‘替天行道’的旗号,行的却是割据地方、鱼肉乡里的勾当?屠戮朝廷命官,劫掠州县府库,与那张金称、郝孝德之流凶徒,有何本质区别?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明府此言,请恕高鉴不敢苟同!”高鉴立刻反驳,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有力,如同出鞘之剑,锋芒毕露,“官吏亦有忠奸贤愚之分!岂可一概而论?如明府这般,爱民如子、清廉自守、秉公执法的好官,乃国家之栋梁,百姓之青天!高鉴敬之重之,仰慕已久,岂会妄加刀兵,行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我所诛者,乃如昔日贪墨军粮、克扣饷银,致使无数运粮民夫冻馁而死,尸骨填塞沟壑的酷吏!我所劫者,乃郡县仓廪之中,那些本该用于赈济灾民、抚恤孤老,却被贪官污吏、豪门硕鼠中饱私囊、挥霍殆尽的不义之财!高鉴麾下,起于草莽,或许良莠不齐,难免有习性不良之徒,然我军法如山,令出必行!凡有扰民、欺民、害民者,无论官职高低,功劳大小,立斩不赦!魏县、顿丘、观城等地,如今秩序井然,市肆复业,百姓各安其业,仓廪亦开仓济贫,此乃有目共睹之事实!明府若有疑虑,尽可派人潜出查探,高鉴绝不阻拦,愿以事实说话!”

他这番话语,半是真实,半是机锋。严格军纪、开仓放赈是实,但所杀官吏也并非个个都罪该万死,其中不乏立场不同的牺牲品。但在此刻,他必须将自己与那些纯粹的流寇土匪区分开来,树立一个“诛暴安良”、“解民倒悬”的“义师”形象。

张允济沉默了。他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高鉴,似乎想从他那张年轻却沉稳坚毅的脸上,分辨出这些话里有多少真诚,多少虚伪。他治理武阳,并非完全与外界隔绝,对于高鉴部在魏县等地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其相对严明的军纪和开仓赈济的举动,亦有所风闻。这与寻常贼寇确实大相径庭。

高鉴趁热打铁,语气转为无比恳切,甚至带着一丝悲悯,他伸手指向城头那些瘦弱的百姓身影:“明府!武阳百姓,何其无辜?他们信你、爱你、敬你,感念你的恩德,在此危亡之际,愿将身家性命托付,与你同生共死,此乃人间至诚,令人动容!然,明府何其忍心?忍心见这些视你如父母的黎民百姓,因你一人对旧朝之忠,而对这已然抛弃天下、视民如草芥的昏聩朝廷之忠,便要与这孤城共存亡,尽数饿毙于这冰冷城头,或他日惨死于攻城的乱军刀箭之下?!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明府!请你扪心自问,众多百姓因你而死,你心安否?!”

这一问,如同千斤重锤,又似一道凌厉的闪电,狠狠劈入张允济的心魂最深处,也重重地敲在了许多城头百姓的心上。有人想起家中嗷嗷待哺的幼儿,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有人想起日后可能到来的惨烈攻城场面,面露恐惧;更多的人,则是将茫然、无助又带着最后期望的目光,投向了他们唯一信赖的张明府背影。

张允济身体猛地一晃,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双手死死攥住了城垛上冰冷粗糙的砖石,指关节因用力而剧烈颤抖,变得一片煞白。他那始终挺直的脊梁,似乎也在这一瞬间,被这直击灵魂的拷问,压得微微弯曲了些许。额角,有青筋在薄薄的皮肤下隐现跳动。

高鉴将这一切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知道火候已到,是该抛出最后,也是最具诱惑力的条件的时候了。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如同立誓般庄重沉凝,传遍四野:

“明府!高鉴今日在此,对天立誓,亦对武阳全县军民立誓!若明府愿以武阳满城百姓性命福祉为念,开城相见,我高鉴必以礼相待,绝无加害之心!武阳原有一应官吏,愿留者,皆官居原职,辅佐明府,共保地方!愿去者,奉上足额路资,礼送出境,绝不留难!武阳一应赋税律法,钱谷刑名,暂一切依照旧制,绝不轻易变更,以免惊扰地方!城中百姓,无论曾否参与守城,皆是我高鉴之子民,绝不会伤及分毫,秋毫无犯!”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望向城头那道剧烈挣扎的绿色身影,发出了最重要的邀请,高帽子一顶顶地往上戴:

“武阳,需要张明府!这乱世中的一方净土,更需要张明府这样的青天来守护!高鉴,亦虚位以待,盼能与明府这等贤臣,共商大计,携手匡济天下,拯救黎民于水火!还望先生,以全县百姓身家性命为念,三思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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