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众人在村里继续打探消息，但村里好像被人提前打好招呼，都不肯透露。
忙到下午的时候，没有用消息，大家伙都有点烦。
临近傍晚，想着出去散散心。
——
吃完饭，傅寒声回房间接了电话。脸色很严肃。
他习惯自信沉着的，难得板正。
谢允仪觉得这家伙肯定有事，不然接电话那需要避着人。
不过，还好在里面提前装了窃听器。
谢允仪越是表现大大咧咧，越是聪敏机巧。
妖冶只是保护色，一切都在计算中才是她纵横到现在的秘诀。
前几天，他在病房的微表情，谢允仪都尽收眼底。
“傅医生，我这点识人还是有的。”
“你倒是抛弃傅家大少爷身份，跟随萍水相逢的小队伍好几天。任劳任怨，换了别人肯定让你感动得稀里哗啦。””
仅仅为了了解奇毒，太反常了。
“喜欢研究新奇的毒？糊弄谁呢？”
“就不要怪我谨慎了，看看你葫芦里卖什么药？”
——
他突然在房间内沉声，语气冷漠，带着上位者的气场：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报告蔺爷，岩泉那边已经把事情散布出去。”
“人手么？”
“布置完毕，就怕有漏网之鱼。”
“那些人一定会蠢蠢欲动，又想做恶。”
“确实，有异动。”
“好。一切做得稳妥些。”
“是，那下一步做什么？”
“等机会，肯定会有。”
听到做恶两个字，谢允仪明白他的计划不见得是害人，那就由得他去。
不过保险起见，她下楼找了乔言心……
毕竟这里她能调动的资源最多，以防万一。
————
吃完晚饭，顾千澈就拽谢允仪出去散步，乔言心和若云也跟着。
刚好赶上桃渡村每月一次的篝火舞会，规模小也隆重。
明火在广场中央，一群人围成一圈。旁边还设置了一个高台，鼓励最佳舞者上去献舞。
还挺浪漫。
晚风裹着林香四散，松木噼啪迸着火星。
村民们踩着鼓点转圈，不少少女裙摆像盛开的荷花，空气烧得滚烫。
此情此景，勾起回忆。
谢允仪甩开男人的手，牵住了女总裁：
“乔乔，你看好多小姑娘在跳舞呢。”
“是啊，我们当年这个年纪也是喜欢水袖流云的。”
“他们跳的好像都是苗族舞，我们也不好凑热闹。”乔言心有点遗憾。
“不过，我们好像也会一套吧？”谢允仪特意提起。
有点怪怪的，乔言心说不出来。她这个闺蜜有时候，以她的阅历也看不懂。
“恩，你说的是是蔺萱老师教的那套＜青白双蛇＞，和这个有点像。”
“不过奇怪，苗人怎么会跳这种故事呢？”
乔言心说：“我在蔺老师家门口跳这个舞时，我也问过她，步法招式完全不像古典的，是哪里学的。”
“她说，这是她探亲游历的时候，在小溪边看人跳的时候记录下来的。”
“好像是为了安慰什么人跳的。”
“蔺老师本身就是舞蹈大家，编舞不是难事。”
谢允仪马上发现了重点。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我都不知道。”
“好啊，你去蔺老师家门口做什么？嗷，是想让她给你换角色是吧。”
“嗐，你这是翻老账呢？”乔言心难得羞愧。
“我都说了，这个角色我是可以让给你的，我都推了好几次了。是蔺萱老师不答应，我也没办法。”
“你这个人就是爱出风头，什么都要抢，得不到又容易急，所以容易中圈套。”她又点了闺蜜。
乔言心也懂，这是在安慰。
“可是，我跳了两周，每天去她家门口自荐，她也不肯。最后大剧院上，还是让你演了白蛇。”
“是啊，后来你气了一周都没理我。哼——”
“谁跟你抢东西都没好下场。你就是这么个人。”这允仪拆穿了她。
“对啊，阿澈说的没错，我就是占有欲作祟。难怪他总说我不懂爱。”她心想。
——
“允仪，你知道蔺老师为什么不让我跳吗？”
“肯定是说我舞步跳的比你扎实。”
“臭屁，你才没我好呢。”乔总不服输。
“要不要比一比？”谢允仪开场。
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就围着篝火转圈圈。
本来就美艳夺目，加上回旋的舞姿，翻飞的衣摆，更吸引人们的眼球。
有些在跳得也被比了下去，就驻足观摩。
谢允仪没穿舞服，却轻抖不存在的水袖，腰肢扭转，似青蛇蜿蜒。
眼波流转间，就盯着顾千澈，用手指撩了他一下。舞尽二十年的嗔痴。
——
说顾千澈不好色肯定是假的，他只是会克制。
谢允仪玩这么一出，委实给他破了防御，瞬间勾起古早回忆。
在认识乔言心之前，他就喜欢看谢允仪在学校大剧场舞蹈，演的就是青蛇。
河边绘画认识她后，后面又打过几次交道。
这样的绝色小姑娘，情窦初开的年纪，怎么可能不动心？
后来，她比赛结束，他还特意令人送了一束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谢允仪没有回应他。
所以他认定，她不喜欢他。
——
一曲舞毕，谢允仪又圆润地绕过顾千澈，勾了他一下。等回到乔乔身边：
“你还没回答我，蔺萱老师怎么说我的？”
“你想听真话，就别说我打击你。”
“就说说嘛。我又不会发飙。”
“得了吧，最翻脸不认人就属你了。”
乔言心开始撒娇，不得不说管用。
“她说你满脑子胜负欲，个性又倔强，太过于执着。”
“这个白蛇角色，是个深情隐晦表达对丈夫爱意的角色，她把爱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愿意为他牺牲一切守护他。”
“哪怕背负骂名，不被人理解，甚至被男人厌弃也可以坦然接受。”
“凄美到极致。”
“蔺老师说你没有那么多柔情百转，性子刚强。一味要索取，得到，哪怕一个主角角色你也不择手段，一股子执念。”
“你只顾自己要不要，想不想，不顾别人怎么受着。”
“若是你一辈子不懂，也就算了。若是你哪天想通了，一定是很苦。”
其实蔺老师还漏了一句，可谢允仪不会告诉她。
“她这样子，与他相伴一生的人必然更苦。”
顾千澈已经体验过了。
——
乔言心愕然。
零星听过几句，那时也不知是没听全，还是根本没理解。
迷糊十多年。
当听到完整评价时，她才觉得蔺老师是真的理解她。
全凭一股子执念。
兴许落到现在被爱抛弃的下场，从一开始的剧本就写好了？
她不信邪。
“那为什么你能演呢？”
轮到她身上了，她反而支支吾吾不敢说了。和刚才对乔言心品头论足的架势完全不同。
“那个，老师说我悟性好，hold得住。”
“别骗人了，少给我打哈哈。”
谢允仪想，要是让她知道那会子她就在暗恋某条死鱼冰块脸，那还不颜面丢尽呢？
——
乔言心心里对自己诉说着。
“以前的我不懂那种痛，那感觉。”
“可现如今，那种苦我早就尝遍了。就像白蛇那样，即使说出来，他也未必听，未必信。”
“可我还是割舍不下。”
她望向阿澈。既然言语不能表达她的悔意，她的哀伤，不能获得他的原谅，那就跳支舞吧。
———
一直说阿澈和衍生的出走本子有本质区别。
他是强者思维。出走是有预见的绝地反击，不是窝囊地心死逃避。
不发声，是高贵的自尊不允许学泼妇。
当他看到乔姐姐被无关人员纠缠，肯定会城堡那次一样发飙，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