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裹着野花香气漫过营地,若云举着捕兔网兴奋地冲回来时。
大家伙都准备吃冷食。
言心姐!不,总裁。
若云把网往地上一放,叉腰喘着气,“在林子里守了半天才抓到的,够咱们吃顿烧烤了!
“阿云,叫我姐就好。”
乔言心像看妹妹这样看她。
网兜里的野兔蹬着腿,若云高兴的很。
毕竟在行伍训练时,餐风露宿吃野味是经常的事。
可惜,在场的都是名媛贵少,唯一一个民宿老板,却罕见的不能见血。
犯了难。
乔言心想到阿澈那天是看到自已胸口的血牡丹才发了疯,
反而觉得幸福爆棚。
——
正蹲在河边清洗的傅寒声直起腰,朗声说:我来处理吧。
“处理起兔子肉比处理*体简单。”他平静的说。
“这样切开……再这样处理……”
半真半假,邪性。
他的话引起了众人一阵恶寒。
“我说小傅啊,你是没上餐桌先摔筷子吧?我们还有胃口吗?”允仪没好气?
“哈哈,抱歉,职业病。”傅寒声意识到失言。
“你可别学某些人,冷心冷肺,最爱煞风景。”谢允仪又在欺负阿澈。
“傅医生也不是故意的,对吧。”
乔言心替他解围,毕竟是主治医师,阿澈的怪病要紧,得罪不起。
他有点舒心,他卷起袖子,切开兔毛。
不过我只会处理兔肉,烤的话...
我来吧!乔言心突然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她想,在阿澈面前表演下厨艺,让他知道她的改变。
——
乔言心时期,她就是一个不进庖厨的大小姐。
后来,到了普罗旺斯,她渐渐的愿意陪阿澈进厨房,多一分钟相处都是奢求。
在法国民宿她没少给阿澈打下手,有客人的时候,她就是半个老板娘。
那时阿澈做饭的时候, 她就负责在旁边看火,递调料,端盘子。
阿澈的华国菜是民宿的卖点,以前的她估计连看都不会看,后来反倒成了骄傲。
虽然她做点心一流,但烤肉这一类还是没多大信心做的太好。
但总比乔言心那张空心的,只负责被投喂的嘴好。
她想起在法国海边野炊时,她就常闹得烟熏火燎,阿澈就热切地帮她擦脸。
一边擦,一边笑话她笨。
“阿晚,你也觉得做饭有意思吗?”
“是啊!只要你不嫌我添乱就好。”
他肯灼灼的回应林晚,比看到冰冷的珠宝更有神采,更有感觉。
原来,不是阿澈没有热切,是从始至终,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可惜了。
——
顾千澈正坐准备去营帐里休息,听到这话抬了抬眼。
“原来,你也会为无关人员下厨房。”
“我还以为乔总,永远活在高台上,万家烟火不足以让你停留?”
“是享受够了浮华,偶尔尝一尝辛辣,调剂一下生活?”顾千澈问。
“阿澈,这些年,我改了很多。”乔言心很坦然。
顾千澈却仿佛没听到一样,走开了。
她在心里说:
“你走了后,我才学了很多东西,包括做点心,做饭。”
“我没有天分,但也经常会做半桌子菜,摆满了桌面等你。”
“好像你还在,一等就是一夜。明知道你不会回来了。可那样我才有一种家的温暖。”
“我知道那张照片让你误会,我只会为别的人做菜下厨房,伤你太重。”
“我都不敢说话了,怕你又嘲讽我。”
“嗐——”
斜阳褪去阴影,他看不清她婆娑的悔意。
——
乔言心接过傅寒声洗净的野兔,淡粉色的指甲在暮色中闪着光。
兔肉很快被切成均匀的薄片,用竹签串起来时,动作熟练。
这些温馨的动作,顾千澈不说,却记在眼里。
“也也许是我多心了。”
“心儿,你真的变了很多。”
“也许,你真的悔改了。现在的你,我相信你会有重启的人生。”
“我们都好好的。”看她的时候有了些许色彩。
篝火噼啪作响,他的感情也是。
——
兔肉串在火上滋滋冒油。
乔言心左手转着竹签,右手洒孜然粉和辣椒粉地上去,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谢允仪凑过来吸了吸鼻子:乔乔,你这手艺绝了!你在哪个厨艺班学的?
“没有,老师教的好。”
她看了一眼顾老师,第一次觉得做大厨比当总裁有成绩。
“不愧是你啊,天分就是高,做个烤肉都是大厨价格。”
谢的话里有话。
傅寒声夹起一串咬了一口,白色的衬衫沾了点油星:
外焦里嫩,比我在医院食堂吃的强多了。他推了推眼镜,目光带着绝对的赞许。
“乔总天仙一样的人物,原来也会布裙荆钗,照顾别人?”
“我们沾了光,真是荣幸之至。”
“没有啦。”
她却充耳不闻,径直走到坐在折凳上的男人前。
乔言心把最大的一串兔腿肉递给顾千澈:阿澈,你尝尝。
顾千澈盯着那串肉,却并不看她。
我自己会做。你就别操那份心了。
他起身走到烤架前,拿过一串生肉,动作熟练地翻烤着。
白衬袖在风中晃动,像一面白旗。
谢允仪看不过去,靠在树上笑:
顾小澈,你这是跟新厨师较劲呢?”
你一个大男人,那么扭捏,递给你的美食不吃,就要赌气给别人看?
“在伤人心这件事上,你的天分确实是顶级的。”
顾千澈没说话,专注地盯着兔肉。
兔肉渐渐变色,他撒调料的手故意却有些抖,撒得不均匀。
乔言心看着他,突然走过去:阿澈,我帮你...
不用!顾千澈猛地躲开,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乔言心的脸色白了:你...连让我帮你都不肯。
这么多年,我都习惯自己来了,你别多想。顾千澈咬着牙,把烤好的肉串塞进嘴里。
“可你习惯林晚。”她的幽怨很轻。
谢允仪笑出了声:顾队长,你对自己的作品那么有信心嘛?”
我来尝尝你这手艺...
肉是有脆劲,但是齁咸齁咸的,咸得让人直掉眼泪。
大厨师啊!你这肉还咋吃?
“咸得要投毒吗?就这你还好意思自己做?也不怕没吃完进医院?”
顾千澈也不理她,吃完把竹签扔在地上。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尝了一口,才知谢允仪所言非虚。
“还是乔姐姐做的好吃。”若云难得不冰块脸,抛开工作,也是个实诚姑娘。
大家有了定论——顾千澈不适合烤肉,乔言心是烤肉竞赛的赢家。
——
吃饱喝足,开始分配夜间任务。
毕竟是荒郊野岭,需要有人守夜。顾千澈是病人,才强行摁下,其他人轮流守着。
夜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篝火噼啪作响。
轮到乔言心守夜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在帐篷里熟睡。
她会去拾起顾千澈吃不完的兔肉,重新串了一串。
肉烤得火候,其实恰到好处,只是多了调料,她自言自语:
阿澈,你今天是故意放多了盐。
“你还是知道我好面子,喜欢听别人夸奖,故意做的难吃吧?”
“你这个人,面冷心热,嘴硬心软,这种小事都要算计。”
“还说不喜欢我,不在意我了,你骗鬼呢?这就是你表达回应的方式?”
“是我太迟钝了。”得到了回应,她笑得好温柔。
夜阑人静,寂寞沙洲。
也不知道是因为咸所以吃的不多,还是知道乔言心把肉都分给了几个老饕,自己没吃上,总之肉剩不少。
火光照在女总裁那动情的脸上,她正一口一口吞咽些啊澈做的烤肉。
齁咸齁咸,细嚼慢咽,却是无比的美味。
眼泪顺着脸颊轮廓下淌,分不清是咸的还是难过的,还是欣慰的。
“是我太迟钝,用自己的爱去对标阿澈爱的方式,总是忽略他的爱。他的热切,都藏在每一道呼吸里。”
她渐渐地明白了。
当年若爱韩公子,埋骨成灰恨未休。
——
折腾了半夜,惩罚够了,她终于气消了,才肯打开手机回复他。
——抱歉啊,阿澈,今天好忙。
——阿澈,照片里的你清冷得像月光。
——远远的,又总是照着别人。
她凝着泪继续写:
——我今天公司里有人给我送饭,齁咸齁咸的,涩得也眼泪都滴下来了。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在眼泪里,看到了你的样子、
她朝着男人的方向看去,又痴了。
夜风裹着烤肉的香气,飘向远方。
在这远离桂城郊外的山野里,一堆篝火,几串烧烤,格外诱人。
还有那些藏在篝火后的双向深情,都在时光里慢慢融化。
——
小主们,请问,阿澈的爱拿的出手吗?就算分开了,温柔待对方,才会被追忆。冷心绝情,又哪来的万里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