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叹,你醒醒!”崔英道摇晃着他的身体,语气里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话!你要是真的想车恩尚,就去看看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也好!而不是在这里借酒消愁,作践自己!”
金叹缓缓抬起头,眼神依旧迷离。他看着英道,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绝望,像被雨水打湿的灰烬,再也燃不起任何火苗。
“我已经放弃了……”他声音微弱,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不能再打扰她的生活了……她好不容易才过得安稳……”
崔英道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一阵酸涩,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扶着醉醺醺的金叹,一步步走出了喧嚣的夜店。
夜色如墨,将周遭的喧嚣轻轻晕染开一层朦胧的纱,而不远处那番无声的别离,却被一双剔透的眼眸精准捕捉——那是一只巴掌大的银色小狐狸,正稳稳蹲在姜艺率的肩头。
它的毛发像是被月光揉碎了织就,蓬松得能托起细碎的星子,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正随着晚风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摆动,扫过姜艺率肩头时,落下一片温软的痒意。
它总爱用湿润的小鼻尖蹭一蹭姜艺率的脖颈,带着小动物特有的微凉气息,像是在无声地安抚,又像是在悄悄传递着它的观察。
小狐狸的眼睛是极好看的,那是两颗不含一丝杂质的黑宝石,通透得能映出周遭的一切,此刻,宝石深处正清晰地映着远处两道逐渐远去的背影——崔英道微微俯身,小心翼翼地扶着身形有些晃的金叹,两人步履缓慢,最终隐入沉沉的夜色里。
那抹倒影中,竟藏着几分与这小巧身躯不符的担忧,眉心间还拧着一丝困惑,像是不懂为何那两人的背影里,都透着化不开的怅然。
风轻轻吹过,带着夜露的湿气,直到那两道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口的拐角,连一丝衣角都再看不见,小狐狸才缓缓抬起头,转向身边始终沉默不语的姜艺率。
它的声音软糯得像浸了温水的,细细小小的,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打破了这份静谧:“宿主,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
它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身后的尾巴轻轻扫过姜艺率垂在身侧的指尖,那触感柔软得像一团云,“金叹现在已经彻底放弃了寻找恩尚,他好像想通了,选择远远地守着,不再去打扰她的生活;崔英道还没放下,依旧在默默关注着恩尚,会时常绕路去她可能出现的地方,悄悄替她留意着周遭的危险,就像个隐形的守护者;而车恩尚,在那个靠海的小渔村里安了家,在村口的小书店找了份工作,每天守着书本,陪着妈妈,过着看似平静,却又处处透着小心翼翼的日子——大概是怕再卷入以前的那些纷争里吧。”
夜色里的风带着几分凉意,轻轻卷过姜艺率的发梢,肩头的小狐狸像是察觉到这份微凉,尾尖又轻轻蹭了蹭她垂在身侧的手指——那触感软得像一团揉碎的云絮,带着小动物特有的温热,又裹着毛发的蓬松,蹭得人指尖微微发麻。
它歪了歪小巧的脑袋,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眸在夜色里亮得惊人,瞳孔里清晰地映着姜艺率的身影,没有一丝杂质,就那样定定地望着她,声音软糯得像是浸了蜜的糯米团子,细细小小的却又带着几分认真:“现在,宿主你打算怎么做?”
姜艺率闻言,先是缓缓呼出一口气,那口气息在微凉的夜色里化作一缕淡淡的白雾,转瞬便被风打散。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无奈的事情。
抬手时,指尖带着几分纵容的力道,轻轻点了点肩头小狐狸的脑袋——力道轻得像是怕碰疼了它,只在那蓬松的银色毛发上留下短暂的触感。
“我打算怎么做?”她重复了一句,语气里满是无奈的吐槽,尾音微微拖长,带着几分哭笑不得,“先不说别的,就这个崔英道,可比上个世界的贺涵能折腾多了,简直是两边横跳的一把好手,生怕自己的人生不够热闹似的。”
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想到了崔英道那些摇摆不定的举动,眉头微微蹙了蹙,又加重了语气,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诘问,像是在跟小狐狸抱怨,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说,一颗心怎么就能这么三心二意呢?这边挂着车恩尚,放不下那点执念,偷偷摸摸地关注着、守护着;那边又好像对别的人和事牵扯不清,拎不清轻重。这样两边拉扯,他自己就不累吗?”她说着,指尖无意识地在小狐狸的头顶轻轻摩挲着,那蓬松的毛发顺着指尖的力道微微下陷,又很快弹起,触感好得让人忍不住多摸两下。
小狐狸被她这一点,脑袋微微晃了晃,像是有些站不稳,连忙小幅度地调整了姿势,稳稳地蹲在她肩头,耳朵还因为那突如其来的触碰轻轻抖了抖。
它顺着姜艺率的力道蹭了蹭她的指尖,声音依旧是那副软糯的调子,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迟疑:“可能……是剧情的力量吧?这个世界的剧情惯性好像本来就很强,那些深陷其中的人,很容易就被推着走,身不由己的。”
“是吗?”姜艺率挑了挑眉,那双原本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眸里瞬间多了几分怀疑,她微微眯起眼,像是在琢磨小狐狸话里的可信度。
指尖从狐狸头顶移开,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袖口的布料——那布料是细腻的绸缎,在夜色里泛着淡淡的光泽,指尖划过的地方,留下细碎的纹路。“剧情能影响到这种地步?”她轻声反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上个世界的剧情惯性也不算弱,怎么没见贺涵这样摇摆不定?”
小狐狸歪着脑袋想了想,身后那条蓬松的大尾巴又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摆动,尾尖偶尔扫过姜艺率的脖颈,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